我雖然還不清楚做這局的目的,但甭管怎麼樣,出現一張臉肯定不是啥好事。
我把看見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白開,想說的更具體點,可對那張臉的印象是在太模糊,甚至都分不出那臉上的五官全不全。
白開點了根菸,似乎覺得很奇怪。我本來早就犯了煙癮,無奈這是在別人家,一直忍着。見狀乾脆也不控制了,把窗戶打開,也點了一根。
白開解釋說,其實這局沒什麼玄機,那姑娘眼神渙散空洞,但不代表看不見東西。興許只是她能看見的我們看不見而已。所以用了這麼一個法子,算是把自己跟姑娘聯通起來,這樣姑娘眼睛裡看見的,自己應該也是能從水中看到的。早前這個法子他用過很多次,有些人實在就是表達能力太差,說自己能看見污穢吧,還死活講不清楚,沒辦法只能做局親自來看。
白開可能覺得有點丟人,平日裡的囂張氣焰完全熄火了。一直使勁的吐菸圈。
我心裡倒是挺痛快,覺得應該是自己在吃骨灰的緣故,陰氣肯定要比他重。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如果真的那張臉是姑娘現在看見的,那豈不是一直就有一個人面對面的緊緊貼着她?
我偷偷看了一眼,那姑娘紋絲不動的躺在牀上。想到這時其實正有一個看不見的污穢,俯着身子貼在女孩臉上,我不由得心裡發緊。
白開把煙從窗戶丟了,還是沒想到解決的辦法。
我乾脆跟他商量,既然在這兒暫時沒有頭緒,不如先回去考慮。這樣一來顯得我們專業點,不是臨場抓瞎。二來我也是有些餓了,凡事先填飽肚子再說。
白開罵了句娘,倒也是聽了勸。倆人出去跟女主人告別,找了個藉口說是回去準備東西。就先回了賓館。
那女人的表情跟羅大鼻一致,都是滿臉的驚喜。一直把我們送到了別墅區的外頭才依依不捨的回去了。
上了車後,我把真實情況告訴了羅大鼻,羅大鼻半晌沒吭聲。這心結沒解開,我們的事也沒辦成,仨人都有點挫敗感。回去即便吃飯,都沒人吭聲,等到躺倒了賓館的牀上,我跟白開纔有一句沒一句的商量起對策來。
我的提議是,既然白天搞不定,那一切還按照流程來,晚上興許會有轉機。
而白開說這一點用沒有,陽痿不能上妞是不分白天晚上的,這跟看宅子可不同。
商量無果,只好都悶頭睡覺。
當天睡得比較早,也是因爲舟車勞頓。倒是快十一點多的時候,羅大鼻來敲房門。我這會兒剛要睡着,挺不情願的給他開了門。
羅大鼻進來開門見山的就講,這既然是能看見臉,自然他纔是專業的。畢竟外行人看人都是千人一面,而他則不同,哪怕是韓劇的女主角都拉出來站一排,他也能看出來玄機。而且他想好了,事情既然跟他有關,也就沒法再推脫了。明天依舊用老辦法,只不過潛水的換他來做。
我跟白開聽了都挺高興,羅大鼻的話的確在理。白開擠兌了我幾句看看人家‘big-bi’覺悟。倆人抓緊養精蓄銳,匆匆睡去了。
第二天是週末,進了別墅的門,發現男主人也在。這男人看着要比那女人滄桑很多。一看早前就是從事體力勞動的。說話顯得有些木訥,也沒多問什麼。只是在旁邊一根一根的抽菸。
那姑娘還是老樣子,只不過換了一套睡衣。樣式沒變,換了個顏色而已。
白開把門關上後,我貼着門還能聞見那男人在門外頭抽菸。要不是情景不對,我真想作詩一首,父愛無言如大煙!
一切準備停當,羅大鼻沒猶豫,直接把頭埋到了盆裡。
我在旁邊一直默數着計時,這肺活量果然跟吹牛X成正比,這羅大鼻足足憋了兩分鐘,站起身來連氣都沒亂。用我丟過去的毛巾擦乾了臉,我這才發現他氣雖然沒亂,可臉色卻是鐵青的。
白開一把抓住了羅大鼻,什麼情況?
讓人意外的是,羅大鼻竟然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讓我倆圍攏過來才又悄聲說,哎呀媽呀,白兄弟這不對啊。伸手一指那姑娘:他媽的!
他媽的你感慨什麼!快說看見啥了?白開急的都快動手了。
我說,那張臉是孩子她媽的!羅大鼻刻意的壓着嗓子。
我一聽腦袋嗡的一聲,白開的表情也起了變化。什麼?我操!合着那女人是個冒牌貨?
我倆同時的回頭去看房門,按照恐怖片的設計來說,一旦主人公發現了這樣的秘密,準備那人就已經在身後了。幸好,房門關的死死的。我長出了一口氣問,你確定嗎?那如果是這樣,那孩子她媽爲什麼還要找我們來看?
小缺你智商大大滴漲啊,白開似乎想到了什麼說,也許這也是成立的。
三個人把話說到這兒,門被敲響了。我們立刻裝作若無其事的開了門。敲門的是男主人,可能是一直外頭守着,聽裡面的動靜有些奇怪,不放心纔來看的。
我們正好趁機也出了房間。我有點心裡沒底,不知道這要如何收場了,就算這宅子我不要了,可這事總不能就裝作沒發現吧?
我跟白開交換了一下眼色,他趁機使勁的搖頭。我見狀只好又找藉口告別,這次爲了顯得我們高端一點,我只好說這局做完了,但效果要慢慢的體現,一時急不得,我們短時間也不會離開,定時來家訪。算是給自己留了條再上門的後路。
男主人不善言辭,但心很實在。不僅要留我們吃飯,還一人給發了一大袋子菸酒和保健品。這下我更加過意不去了,婉拒了吃飯。出了別墅區見沒人在後頭跟着,我當即問白開有無打算,我們既然來了,真不好就這麼撤了。
白開其實跟我想的一致,只不過他的出發點卻是對這宅子戀戀不捨。就近找了個咖啡館商量,白開做了一個分析,說這羅大鼻的眼,應該是不會看走的。既然纏着小姑娘的污穢是她親媽,那宅子的女主人肯定是被上了身了。而問題就出在,這上身的污穢不僅沒有表現的想要殺人滅口,而且還想玩命的就小姑娘。這有些說不過去,這上了人身的東西,仙魅到差一些,尤其是污穢,感受過死亡的絕望,好不容易還了陽,輕易是不會罷了的。甭說做好事了,沒作惡就已經很讓人意外了。
我想了想,那如果按照白開的分析,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上身的污穢興許是認識小女孩的。這是完全可能成立的,保不齊這家祖上的什麼人還沒投胎,無意上了自家後人的身,肯定不會害了自己的血脈的。
我說了我的想法,白開跟羅大鼻都表示靠譜。但這樣一來就更加難辦了,這是人家自家人的事,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們沒法插手啊。
最後羅大鼻又出了一個主意,說是他們相面這行,還有一個鮮爲人知的本事。就是摸骨。這雖然不是所有相面師都具備的本事,但對多數來說,跟廚子會雕刻一樣,還是有些聯繫的。
這摸骨說白了,應該算是算命的一種。算命主要分兩個門類,觸和不觸的,所謂的觸,就是需要近距離觀察的,不一定非要有肢體接觸,比如看手相,相面,摸骨等等。而所謂的不觸,大概就是用八字推算,爲人解籤,等等。而摸骨,表面上來看其實也是一門統計學,但說到底,還是有很大玄機的。
尤其是像這種魂不配體的,羅大鼻伸手只要摸過了,就能有個大致的瞭解。因爲這命是隨魂魄而不隨肉身的,魂都被換了,命自然也會更改。久而久之,連面相上都會有顯著的變化,而這骨頭要比面相來的更早,更快,只要羅大鼻摸出這魂究竟是陽壽何時結束的,在比對這這家人已故的親戚,自然能弄明白這人究竟現在是誰,到時候再來想辦法,會實際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