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處罰

聽完了雷的解釋。

“子華,事情都清楚了,這只是一次小小的交流,算了吧!”血瞳柔聲說道,同時看向佛朗西斯等導師們。

“呵呵,是啊,雷和維科理也就是切磋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衆位,你們說是吧?”佛朗西斯導師呵呵說道,衆導師們都紛紛應和着。雖然大家都知道子華對這兩個兒子管的很嚴,不過這件事情和他們兩個似乎沒有什麼關係。

“真的是這樣麼?”宋子華冷笑一聲“雷,你今天才到,怎麼就知道維科理和子泰之間有過節的?你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學院這麼大,你又怎麼找到他的?”

“我……那是因爲,因爲我……”雷支吾着。原本以爲自己已經說得很好了,已經把子泰的責任都排出了,沒想到還是被子華抓住漏洞了。自己什麼都不怕,最怕的就是被子華這麼緊逼着質問。認識子華四十多年了,他別的都不行,唯獨這張嘴格外的厲害,每次被他質問都像被刀割一樣難受。

“你不用說了,我來替你說!子泰沒有競買過維科理,想要私下反買回來,不想沒有買成反而被維科理言語相譏,於是心中憤然,想要報復,但是怕我知道。剛好碰到你來,於是他就利用你去對付維科理!”宋子華黑着臉“子泰,你說是不是這樣?”

“爸爸,我……”子泰慌忙低着頭,雖然爸爸纔回來,但是卻彷彿親眼看到一般。自己受氣的確是想報復維科理,不過維科理天賦過人武技超羣,自己身邊的人都不是他對手。如果找修爲高強的人,這些人都是爸爸的手下,難免被爸爸知道。想去找勞埃德和霍普金斯爺爺幫忙,但是如果被爸爸知道了更加不得了了。就在煩惱時,雷叔叔剛好來找爸爸,雷叔叔是落日山莊的少莊主,而且過幾天就走了,等到下次來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於是就添油加醋的向雷叔叔告狀,但是沒想到爸爸和媽媽竟然提早回來了,而且全都看到了。

看着子泰低着頭害怕的樣子,衆人就清楚全都讓子華給猜中了!

“哼,我平日裡是怎麼教你的?說!”

子泰偷偷的擡眼,但是看到父親凌厲的眼神慌忙低頭“你教我要敬老愛幼,不許仗勢欺人。要尊師重道,不許玩忽學業。要誠實坦誠,不許欺詐偷竊……”

子泰一條條的揹着。

“你背的倒挺順,你這次犯了什麼?”

“我……我不該仗着雷叔叔去欺壓他!”子泰小聲說道“爸爸,我知錯了!”

“你既然知錯,我就不多說了!從今天到學院開學這段日子,你就去貨運中心當個搬運工!”宋子華指着剛纔和維科理一起來的教員“你負責把子泰送到城南的貨運中心,你告訴那裡的人,就說我說的,誰敢偷偷照顧他,我就開除誰!”

“是!”教員領命,準備上來拉子泰出去。

“等等!”血瞳心痛的伸手摟着兒子的肩頭“子華,小孩子打打鬧鬧的不是什麼大事情,你訓斥一下就好了,幹嘛非要罰他呢!搬運工那麼苦……”

“搬運工怎麼了,我們雄鷹商會上百個貨運中心有成千上萬名搬運工,他們那個沒有父母。別人的兒子能夠做搬運工,你的兒子爲什麼不能做?”宋子華質問道。

“子泰也是你的兒子啊!”血瞳急道。

“我剛來的時候連煤都搬過!”宋子華瞪着血瞳“我還沒問你呢,子泰每個月就三十個金幣的零用,他哪來的紫金幣去拍賣所競拍?”

“我……”血瞳啞然,自己滿着子華偷偷給子泰紫金幣零用的事情也瞞不住了!

“怎麼不回答我?還不給我過來!”

血瞳抿着嘴,老實的走到子華身邊站好。

教員拉了一下子泰,子泰連忙跟着教員走出閣樓。

會客廳內一片安靜,這些年來導師們都很清楚子華對孩子的嚴厲,從子華黑着的臉就知道子泰被罰是難免的。

維科理此時有些茫然了,自己雖然來絲盾學院不久,但是也知道這個子泰是院長的兒子,而且還知道院長很寵愛這個兒子,本以爲這次他們會包庇子泰的,但是沒想到前院長子華會這般嚴厲,而且連現任院長都要乖乖的聽他的。

“我說子華,小孩子玩玩,你用不着這麼認真吧!”雷一臉的不滿,事情自己也參與了,處罰子泰那就是不給自己面子啊!

“我還沒說你呢!”宋子華反指着雷“你也知道他們是小孩子鬧鬧,你還參與!你也不看看你多大的人了,竟然也這般胡鬧!堂堂落日山莊少莊主,堂堂八級巔峰強者,去和一個小孩比試,說出去你丟不丟人啊!”

啊!旁邊一聲驚呼,維科理看向旁邊的雷,這個人竟然是落日山莊的少莊主,而且還是八級巔峰。先前他和子泰一起來找自己,自己只以爲他是子泰找來的幫手,沒想到竟然是享譽大陸數十年的天才,難怪自己會輸的一塌糊塗呢!原先憤恨的眼神不由得緩和下來。

“喂,你說夠了沒有,我是你朋友,不是你手下,更不是你兒子,你憑什麼連我一起教訓?”雷氣惱的站起來,自己出生以來活了七十多年了,受到的都是敬仰和稱頌,就連自己父親都沒有訓斥過自己,反而這個庸人動不動就教訓自己“你還好意思說我,我還沒有說你呢!你也不看看你,堂堂雄鷹商會的會長,每年賺的紫金幣數都數不清,你牙縫裡流滴哈喇子下來都能買下一個城鎮了。你再看看你兒子,窮的跟個叫花子似的,想要箇中品長劍都競不過別人。現在這麼多導師你們都在,你們評評理,看是我丟人還是他丟人!”

導師們都不說話,一個是落日山莊少莊主,一個是前院長,說那個都不好!而且大家更知道,雷的脾氣不是很好,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子華能夠訓斥他,其他人還是省省吧。

“我有什麼可丟人的!不錯,我雄鷹商會的確賺了很多紫金幣,但那都是商會十幾萬員工用血汗賺來的。子泰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爲商會出過一份力,流過一滴汗,他憑什麼用商會的紫金幣?不錯,他是我兒子,就因爲他是我兒子,所以他從小不愁吃不愁穿,甚至每月還有三十個金幣去零花,這那點丟人了!”

“三十個金幣,真是好多啊!說出來也不覺得丟人!”雷歪着嘴冷嘲道。三十個金幣,還不夠自己一頓飯“沒見過你這麼摳門的人!”

“三十個金幣還少麼?你去全國各地的學院去看看,我敢打賭至少有五分之三的學員,一個月連十個金幣的零花都沒有!有些甚至連一個金幣都沒有,還要自己去賺金幣倒貼家裡,我給他三十個金幣,已經是很仁慈了!”

雷雖然沒什麼感覺,但是學院的導師們都深有所感。的確,在他們教導的學員中,不少是來自貧困家庭,除了日常的修煉外,他們一有空就去賺金幣給家裡用。不過這幾十年來有雄鷹商會的資助,再加上學院實行獎學金助學金,情況明顯好多了。

“你嘴巴厲害,我說不過你,我說不過我躲的過吧!”雷氣惱的一甩衣袖,嘴中嘀咕着“好心來看你卻被你訓,告辭了!”

“站住!”宋子華喝道。

“你又要幹嘛?”雷停下腳步轉過頭。

“子泰我處罰了,你們兩個我還沒處罰呢!”宋子華指着雷和維科理。

“處罰我?”雷瞪大眼睛“子華,你憑什麼處罰我?”

“我早就立過規矩,學院之中不準私自鬥毆,更加不準賭博。你們以中品長劍作爲賭注比試,就已經是賭博了。而且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影響惡劣不能不罰!”宋子華正聲說道。

“好啊,罰我!你剛纔罵了我半天,現在又要罰我!”雷氣極反笑,走回來一屁股坐在座椅上“好,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麼罰我!”

宋子華沒理會雷,看向維科理“你雖然是法蘭帝國的學員,不過自從你踏入絲盾學院大門,你就是絲盾學院的一份子,就要無條件遵守絲盾學院的所有校規。現在你違反了禁止以任何方式賭博這點,所以你必須接受應有的處罰!”

“禁止別人賭博,你自己還是開賭場的!”雷偏着頭說道。

“維科理,公開賭博原本是要重罰的,不過念在你是交流生,而且是初犯,我姑且從輕。我就罰你每日午飯前清洗校風校紀石碑和騎士精神石碑,日落前清掃中心廣場!爲期一年!並且寫一封認錯書交上來,我看過後會貼在學院公告欄以警示所有學員教員以及導師!還有你的那把中品長劍是你自願拿來當賭注的,輸了只能怪你自己,我不會幫你追回!聽明白了麼?”宋子華說道。

原先維科理對子華是不屑一顧,不過通過剛纔嚴格管教子泰,和訓斥雷,不由得發生了改觀“我知道了!”

“至於雷,你在我絲盾學院賭博,違反我校紀,不過你不是我們絲盾學院的人,所以我不會處罰你什麼,但是你要寫一封信賠禮道歉,我絲盾學院可以不再追究你的責任。同樣,我會貼在公告欄以警示其他進入學院的外來人!”

“什麼?讓我寫道歉信?”雷氣不打一處來。

“你放心,我知道你文筆不行,我會替你代筆書寫的,你只要簽名蓋上印記就行了!”

“子華,你不要太過分!”雷終於忍不住了,指着宋子華鼻子“你別忘了,你現在什麼都不是,血瞳纔是院長,你不是!就算我違反了學院規矩,何時輪到你來處罰我!”

宋子華眯下眼,擡手碰了一下血瞳。

“子華剛纔說的話,就是本院長的決定!”血瞳大聲的說道。

“血瞳,我可是在幫你兒子啊!”雷委屈的說道,似乎忘記了血瞳可是什麼都聽子華的。

“哼,活該,這是你自找的,罪有應得!”血瞳昂着頭不理會雷。若不是雷,自己兒子就不會被子華處罰去貨運中心當搬運工。現在心中正有氣沒地方撒,剛好可以把這股氣一股腦的撒在了雷身上。

“你……你……好啊!你們兩口子合起夥來欺負我是吧!以前你們就這樣,現在又是這樣,你們以爲我雷好欺負是吧?”

“雷,你先彆氣急,我話還沒說完呢!”宋子華繼續說道“你身爲八級巔峰強者,隱瞞自身實力去挑釁只有五級鬥氣的維科理,同時利用他的高傲和急躁誘使他拿出中品重劍作爲賭注,這種行爲很明顯就是欺詐!正所謂假一罰十,我現在責令你賠償維科理十倍中品重劍的價格,就賠一把上品重劍吧!”

“你……”雷氣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雙手一叉做出一副無賴樣“子華,你好樣的,欺負人欺負到我頭上了!好,你不是要罰我賠上品重劍麼?我就不買,我看你能拿我怎麼樣!”

“跟我耍無賴是吧!”宋子華看着雷的摸樣,突然笑了起來“不過沒關係,俗話說得好,惡人自有惡人磨。血瞳,我等下寫封信,書明原委,你替我送到落日山莊交給他們莊主,我想落日山莊莊主深明大義,看過信後自然會照價賠償的!”

“你……子華,你狠……你夠狠!認識你這麼多年,我算看透你了!我賠,我賠行了吧,我現在就去買!”雷氣的眉毛都翹起來了,但是偏偏沒辦法。一甩長袖,一道浮影閃出閣樓之中。

“維科理,你也回去寫檢討吧!”

“是!”維科理乖乖的走出院長閣樓。

雷和維科理都走了,不過會客廳內還是一片安靜,導師們都一句話不說。

“怎麼了?是不是我的判罰不公正?”宋子華看着衆位導師們。

“哦,這倒不是!”佛朗西斯導師說道“不過我覺得……雷不是普通人,如果讓他寫道歉信,還公開出來,會不會有些……有些不近人情啊!”

導師們都點點頭,是有點這麼個意思!

“你們的意思我清楚,你們是擔心雷的聲譽受損是麼?不過俗話常言,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所以說知錯能改只會讓人敬佩,知錯而不認不改纔會讓人鄙夷。而且我會在文字上做出修飾,不會損害到雷的聲譽的!”

“但是雷似乎很氣惱啊!”

“氣歸氣,一時而已!雷是一個成大器的人,胸懷寬廣不會居於小節的!如果他真的會爲這件小事情一直生氣下去,這種氣量是無法讓他達成武學巔峰的!大家還記得當年我是怎麼氣落日山莊莊主的麼?日後他還不是會感謝我幫助了雷麼?這纔是劍皇的胸懷氣度!”

導師們點頭稱是,放下心來。

“其實我這麼做還有一點,那就是殺雞儆猴!這些年來,咱們學院通過校規校紀,約束了所有學員。但是咱們絲盾學院是個開放的學院,每天都會有不少的外來人進入,這些人素質參差不齊,也發生過不少矛盾。我這次就要藉助這件事情公開雷的道歉信,我要讓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就連雷都不能在我學院胡來,其他人更別想了!”

聊了一會學院的事情後,導師們才都散去離開。

“德懷特導師,德懷特導師!”剛走出院長草坪,就聽到一聲呼喊。

德懷特扭頭,只見維科理躲在一棵樹幹後朝着自己招手,走了過去“不是讓你回去寫檢討麼?你躲在這裡做什麼?”

“德懷特導師,我想請教你一些事情!”維科理變得恭敬起來“剛纔和我比試的那個,真的是落日山莊少莊主麼?就是那個號稱大陸最天才的武者麼?”

“當然是了,這還有假麼?剛纔你和他交過手,還感覺不出來麼?”

“這倒是!”維科理低聲道,先前在比試臺上,自己被他耍的團團轉,跌倒了不知多少次,卻連他的一個衣角都沒有碰到“還有個問題啊,既然他是落日山莊的少莊主,不是應該很氣派很高傲的麼,但是爲什麼被前院長呼來喝去的,甚至指着鼻子訓斥都不敢還手啊?前院長不是個庸人麼?”

“你要問的就是這個啊,哈哈,哈哈哈!”德懷特大笑起來“你想知道麼?”

“嗯,嗯!你快說告訴啊!”

院長閣樓內恢復了安靜!

血瞳站在草坪前看着南面,這個時候子泰已經到了貨運中心了吧,換下自己給他做的衣服,穿上粗麻坎肩揹着一袋袋沉重的貨物……

“子安回去了?”宋子華也走下了閣樓。

“嗯!”血瞳點點頭,偷偷的擦拭一下眼角……

宋子拉着血瞳的手“你在想子泰麼?你不用擔心他的,年輕人去鍛鍊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只不過是出出力氣,流點汗水罷了,又不是刀槍劍影流血拼命的!”

“子華……”血瞳咬着嘴脣,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好了!”

“我……我……”血瞳眼眶又溼潤了,但還是說不出來。

宋子華微微嘆口氣“你是不是想說,我不疼子泰和子安呢?”

血瞳用力點點頭,子華不說自己也忍着不說,但是子話點透了,自己就忍不住了“以前你對翎兒千依百順的,她要什麼你都答應。但是子泰和子安,從他們懂事起,你就沒給他們什麼好臉色過。人家的孩子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但是你看看子泰和子安!你有這麼大一個雄鷹商會,而我也是絲盾學院院長,但他們兩個卻像平民子弟一樣,手中連一個紫金幣都拿不出來。一想到這裡我的心……我的心……”

血瞳強忍着,但是淚水還是嘩嘩的落下來“是不是因爲翎兒是菲菲的孩子,子泰子安是我的孩子……”

“看你說到哪裡去了!”宋子華伸手擦拭血瞳臉頰的淚珠,緊緊擁着血瞳“不管翎兒也好,子泰子安也好,都是我的孩子,我怎麼會不痛呢?但是他們男女有別,翎兒是女孩,我對她沒有什麼要求,只要她幸福一生就好了。但是子泰和子安不同,他們是男孩,我不但希望他們未來過好,我更希望他們未來能夠成爲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希望他們有着受人尊敬的品行德操!”

“孩子成長過程中是需要管教的!你從小失去親人,所以你格外珍惜現有的親人,對子泰子安你也是溺愛順從。我知道要你對他們嚴格,你做不到,所以只有我來嚴格管教他們。你也說了,我有雄鷹商會,財力雄厚。而你是絲盾學院院長未來的聖者,地位超然。如果我也像你一樣溺愛他們不管教他們,甚至利用財勢縱容他們,那麼他們的將來就廢了!”

“你也不希望咱們的兒子,未來是個人人叫罵,爲禍帝國的紈絝子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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