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尋找

“這個就是聖山啊!好壯觀啊!”菲兒鬆開手前跑了幾步,雙手並於胸口,崇敬的望着眼前巍巍聳立的高山“中間就是聖庭吧!”

“是啊!聖庭就在山中間!雖然我只去過一次,不過聖庭修建的的確是壯觀無比,讓人拍案叫絕啊!可惜咱們是普通人上不去,否則我一定帶你參觀個夠!”宋子華跟上來。

“嗯!其實我也上去過一次的!我記得那還是我很小的時候,爸爸帶我去首都,剛好碰到伯伯要回聖庭,所以我就纏着伯伯帶我來過一次!只不過那時還比較小,所以什麼都記不清了!”菲兒興致的說道,深吸口氣“如果下次有機上去的話,我一定會把聖庭的樣子,深深刻在我的腦海之中!”

“不就是一座破山幾個破房子麼!”宋子華撇着嘴,一臉的醋意“你把它們深深地刻在腦海中,那我呢?你把我刻在那裡了?”

“子華……”菲兒嬌嗔一聲,剛想要說什麼,臉色微紅起來。

“唉!早知道對你來說,聖庭比我這個丈夫還重要的話,我就不帶你來這裡了!我決定了,以後凡是路過這裡通通繞道,繞道!”宋子華一臉的不滿。

“子華,我哪有啊!我把你……刻在……心……裡……”聲音最後幾乎細不可聞。

“那裡?你再說一遍,我剛纔沒聽清!”

“心……心裡!”臉色更加的紅了!

“真的麼!我真的在你心裡麼?”宋子華興奮地張開雙臂,一把將菲兒抱了起來,原地歡快的轉着。

“哎呀,子華,快放我下來,旁邊這麼多人呢,別人都在看啊!”菲兒微驚,但隨即嬌羞起來,輕輕的拍打着子華肩頭,想要下來“快放我下來,人家都笑了!”

“怕什麼!咱們是蜜月中的夫妻,恩恩愛愛的他們羨慕還差不多!”

“子華……”

“哈哈哈!哈哈哈哈!”

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這條充滿了回憶的道路上,就是在這裡,十二年前的一幕,彷彿出現在了眼前。那時候的自己抱着菲兒轉的是多麼的開心,多麼的幸福,四周的人們都毫不吝嗇的向自己投來羨慕的眼神……

然而前方巍巍的聖山依然聳立,腳下的道路依然平坦,四周的人羣也依然擁擠,但是他們此時投來的不再是羨慕的眼神,而是好奇同情以及驚訝!

宋子華心中酸楚起來,忍不住淚水滿眶。

聖山!就是這聖山!

自己當初爲什麼要去參加葬禮,爲什麼讓菲兒他們先來聖山!如果自己當初肯陪着菲兒和翎兒一起來聖山的話,就不會發生那讓菲兒心碎的一幕,菲兒也不會因爲無法接受而離開自己,自己也就不會有今天這般的痛苦。

“波耶爾,你到了!院長和血瞳呢?”

“德懷特啊!血瞳扶着院長去哪裡了,看了吧!”

德懷特伸長脖子張望着,雖然前方人比較多,但是隻要血瞳在,就一點都不難找到他們“怎麼就只有血瞳保護院長啊!不行,我要去!”

“先不要去了!”波耶爾一把拉住德懷特“現在這裡是聖山了,已經沒有危險了!而且院長也未必想要見到咱們!就算見到了也不會理咱們的!”

“怎麼,這都快要一年了,院長他還是那樣麼?”德懷特驚訝。

無奈的點點頭“是啊!這一路上,院長就和血瞳講過幾句話,其餘時間一直都是沉默不語,或者就是默默地傷心落淚。我看在心中急啊,我嘴笨不會勸,就算是勉強說兩句,院長也不理我就像是沒聽到一樣!別說我了,就連那位老村長,子華也沒有和他說過話!”

“唉!這該怎麼辦啊!我來這裡之前,佛朗西斯導師還說過,不怕院長哭不怕院長喊,就怕他不哭不喊,會憋壞的!”德懷特着急起來。

波耶爾也沒有辦法!

“對了,這一年中,學院還好吧,沒出什麼事情吧!”

德懷特抿下嘴“好?能好到那裡去啊!堂堂絲盾學院,一年沒院長了!先王的葬禮,還有陛下的登基大典,咱們學院都沒有人去參加。”

“陛下登基都沒有參加……”波耶爾微微一驚,先王葬禮倒也罷了,陛下登基可是絕對的大事情,作爲帝國的首府學院,竟然不派一個人參加,這在帝國曆史上可是絕無僅有的啊!

“沒辦法啊!陛下這般的對待血瞳和院長,明殺不了就暗殺!如果是你,你會去參加麼?”德懷特反問道。

血瞳報仇,院長力保血瞳,招致殿下的憎恨!這些所有人都知道!再加上宮廷內侍衛集體被打暈,陛下所在的偏殿屋頂突然坍塌……再往前基爾要塞的攔阻,院長三人被不明勢力襲擊,所有事情結合着時間聯繫在一起,導師們或多或少可以猜出點什麼!

“我……”波耶爾處身設地的想了一下,如果是自己在學院,恐怕也不會去參加的!

“當年如果不是院長全力幫他,他能夠坐上王儲麼?不感恩院長反而如此對待院長!我想想就是一肚子的氣,更爲院長感到不值!”德懷特導師越說越氣“而且那個可惡的小阿斯蘭,他現在竟然對雄鷹商會開始下手了!”

“對雄鷹商會下手?”波耶爾導師一愣,但是轉念一想,殿下拿子華和血瞳沒有辦法,看來是要拿雄鷹商會撒氣了“雄鷹商會不是……”

“現在倒還不至於,他們畢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來,不過他們的日子可不好過了,克倫掌櫃只能是苦苦的維持了!唉,明明知道那是院長的心血,可是咱們卻都幫不上忙!”

“那要不要告訴院長……還是算了,現在就算是說,院長也不會理會的……”

“那就不要告訴院長了!波耶爾,你休息上幾天就回學院吧,這一年勞累你了,接下來就有我保護院長吧!”

“也好,院長就交給你了!”

抽出被攙扶着的手臂,擡頭看着眼前豪華的客棧!當初自己和菲兒就是住在這家客棧的!還有二樓的靠窗戶的雅間,也是自己包下來和菲兒一邊吃飯一邊看窗外的景色!

“子華……”血瞳遲疑了一下。

宋子華閉上眼睛深深地吸口氣,繼續朝前走去。血瞳快步追上,伸手扶着子華的手臂。

道路漫且長,四周的圍觀的人羣們,其中不少人似乎是猜出了子華的身份呢,暗暗地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起來!

不知不覺來到一個廣場中,廣場呈下沉狀,四周都是凳子高的臺階,最中間一個二十米長的圓形平臺,周邊有八個通道直接通往最下方。此時不少的人都坐在四周的臺階上休息,還有還有不少的人在臺階上擺起了地攤,最下方的圓形平臺,三十多個孩童正追逐着嬉戲!

幾名身着乾淨整潔的中年男子從廣場內快步的走了過來,其中爲首的更是一臉的急迫。周邊的人們都自覺地給男子讓開道路。

急匆匆的走到子華面前,爲首的男子連忙恭敬地行禮“老闆,你終於來了!我一直在這裡等你!”

宋子華看了男子一眼,毫無表情,似乎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在和自己說話一般!

中年男子看到老闆古井無波毫無動靜,奇怪的看向旁邊“血瞳,老闆他……”

血瞳也無奈的搖搖頭“你是?”

“哦,在下是德里克,當初建立雄鷹拍賣所的時候,我就跟着老闆了,後來又跟着霍克一起到艾爾帕蘭,後來又到這裡了,目前負責這裡的雄鷹廣場!”德里克連忙自我介紹。當初自己還是個無足輕重的侍者,而血瞳是客卿,自己當然認得她,她不認得自己了!

血瞳點點頭,當初雄鷹拍賣所的侍者自己雖然叫不全名字,不過認個臉熟還是沒問題的!只不過那時候他們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夥子,而現在已經是個成熟穩重的中年人了,如不是他自報家門,自己根本認不出!

“這裡就是雄鷹廣場了?”

“是的!按照老闆的意思,出了固定日子舉行拍賣會外,其餘時間都開放給大家做休閒娛樂的地方!除了這樣外,還經常會請一些人來做有各種表演,對了那裡,還有免費的點心和水果,凡是孩童都可以自己去拿着吃的。大人在那邊也有茶水的!”德里克連忙抓緊時間介紹着。

“全都是免費的?這要花不少的紫金幣吧!”血瞳驚訝道。

“是的!其實咱們雄鷹廣場,每年所能賺的紫金幣,在雄鷹商會中不排第一也是第二,但是因爲要做很多這種免費的事情,所以把賺來的紫金幣絕大部分都給花銷掉了。只不過這是老闆的命令,所以我們這十幾年來一直都堅持這麼做了!”德里克回答道,神色間不由得顯出得意來“不過也就因爲這樣,現在在聖山,咱們雄鷹廣場的口碑可是一等一的好啊!老闆的遠見真是讓我等佩服的五體投地!”

子華……血瞳再次看着身邊毫無神情的子華。

“喂,你看,那個是不是雄鷹商會的老闆啊?”不遠處一名正坐在廣場內休息的男子突然拍下同伴,指着這邊說道。

“那個,那個?”

“就是那個白頭髮的!你沒看德里克對他那麼恭敬麼?到現在還躬着腰呢!剛纔我好像還聽到他叫那個人老闆來的!”

“不會吧!不是說雄鷹商會的老闆是個年輕人麼?怎麼會是老頭呢?”

“你懂什麼,我聽說那是因爲……”

除了這邊的男子,其餘的人也都注意到了,甚至不少人從對面專門跑了過來。

雄鷹廣場在聖山已經有十幾年了,大家都知道雄鷹廣場非常能賺紫金幣,但是大家也都知道它很能花紫金幣。而且都是花在和他們毫不相干的人身上,特別是孩童和生活十分困難的人家。所以大家對雄鷹廣場都有着很好的感情,有事沒事也喜歡來這裡轉轉坐坐。

因爲來得多了,所以也就對雄鷹廣場的來歷感了興趣,目前大家所知道的就是雄鷹廣場是格蘭帝國新成立的雄鷹商會所出資建造的,而雄鷹商會則是由雄鷹拍賣所逐漸發展而成的,不過傳奇的是它成立不過十幾年,其規模竟然超過了格蘭帝國無數歷史千年的大型商會,直逼其帝國內最大的商會。這種成長速度堪稱是絕無僅有的!

而且還聽說他的老闆竟然是個毫無背景來歷的年輕人!只不過自從雄鷹廣場建立以後,負責人換過一次,但是這個神秘的老闆始終都沒有來過!而今天似乎是來了……

雖然拿不準,但是人們還是都好奇的圍了過來!

看到周邊的人都逐漸的圍了過來,血瞳臉色不由得陰沉下來。

德里克看到血瞳臉色有些不對“血瞳,這裡人人比較多,要不你和老闆先去咱們雄鷹商會的閣樓休息一下吧!”

拍賣會是在廣場上舉行的,但是預定收貨付款等事情不可能在廣場上辦,所以就在雄鷹廣場邊上修建了一個閣樓,用來處理這些日常的事物!

血瞳低聲詢問了一下子華,子華微微搖頭,看向聖山的地方。血瞳會意“德里克,你們去忙吧,我和子華去聖庭下還有些事情!”

“那我陪你們……”

“不用了!”血瞳婉拒,扶着子華朝着聖庭的方向走去。

圍觀的人羣們依然不肯散去,甚至還跟在後面。

一直走到快到驛館處,人羣們才逐漸散離。再往前就是光明教接待貴客的地方,有專門的聖殿騎士們看守,是要保持安靜的,是不會准許有這種大量人羣聚集的。聖殿騎士們都知道來的這兩個人是誰,所以也不攔阻!

走過驛站,一直走到聖山腳下的階梯口,宋子華才停了下來,擡頭望着這筆直的階梯。

“子華,咱們要上去麼?”血瞳詢問道。

宋子華微微搖頭,靜靜地站着!

血瞳不再多問,陪着子華站在下方。

過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數人從石階上快步走了下來,爲首的一人正是身着紅色主教長袍的博克西奇,身後幾名聖殿騎士跟隨着!

快步下來看着子華,大主教一臉的焦慮,和一年前當初在愛丁堡城外所見的子華相比,今天的子華更加的憔悴不堪,人也消瘦了不少!

“子華,我聽聖殿騎士說你一直站在這裡啊!快到驛站中休息一下吧!”博克西奇大主教說道“教皇陛下知道你來了,也很關心的,專門吩咐我下來迎接你,好好地照顧好你!等你休息好了,教皇陛下還要親自接見你呢!”

宋子華微微搖頭,緩緩地說道“大主教,我不遠萬里從愛丁堡一直走到這裡來,沒有坐過馬車,我這麼辛苦不是爲了來你這裡休息的,也不是爲了見教皇他老人家的!我爲了什麼,你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大主教啞然,自己當然知道子華爲什麼會這麼做。

“大主教,菲兒在哪裡,你可以告訴我了麼?”宋子華懇求道。

“子華,菲兒……你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有什麼事情,咱們明天再說好麼?”博克西奇大主教勸說道。

“不!我不要休息,我只想知道我的菲兒在哪裡,我只想見她一面,和她當面說聲對不起!”宋子華雖然情緒激動,但是身體畢竟虛弱。

“大主教,看在子華的份上,你就告訴他吧!我求求你了!”血瞳也懇求道。

博克西奇大主教更是爲難了“子華啊,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只是……菲菲她現在不想見任何人!你也知道經過那次之後,菲菲的心情很低落的,現在好不容易有所起色了,我怕她見到你之後會……唉,我想你們暫時還是不要見的好!”

“大主教,我求求你了,我給你跪下了!”宋子華顫抖着跪了下來。

自從自己來到這個大陸以來,從來沒有跪過任何人。哪怕是見到陛下,甚至是教皇陛下自己也從來沒有曲過膝蓋,但是今天,爲了知道菲兒的下落,自己跪了!

血瞳沒有攔阻,也跟着子華一起跪了下來。

大主教連忙扶着子華“你快別這樣,你這是做什麼啊!快起來,快起來啊!”

“大主教,我求求你了,我只想見菲兒一面,不管她原諒不原諒我,我只求能夠當她面說句對不起,就說一句,就說一句!”宋子華悲苦的懇求道。

“子華啊,你就不要爲難我了!在你來之前我就已經試着和菲菲提到過,但是菲菲很堅決,她不想見你!”大主教爲難的說道。

不想見我……宋子華渾身癱了下來……怎麼會這樣,就一面,一句話……菲兒對自己真的是這麼絕情絕意麼?

“那……翎兒呢?不管怎麼說翎兒都是我的女兒,也是我的心頭肉,讓我見見翎兒總行吧!”宋子華懇求道。

“唉!子華,翎兒……她現在是菲菲的一切……”

連女兒都不讓自己見……內心的痛楚再次侵襲着宋子華,悲傷無以加復!

“子華,你還是好好地休息,把身體養好,說不定過些日子菲菲回心轉意……唉!”大主教勸到。

宋子華無力的搖着頭,費力的站起來,轉身緩緩地離去。

血瞳連忙也站起來,但有的扶着子華。

“子華,你去哪裡!”大主教快步上來詢問道。

“我去找菲兒……”

“你去哪裡找啊!”

“我去我們一起走過的地方……一直到……找到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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