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結

“大位空缺,人人窺覬!”

面對宋子華的一針見血,博克西奇大主教點點頭又搖搖頭“也不全是!據我所知,目前只有劍士學院的導師再爭,他們提議通過公開比武來決定院長誰屬。騎士學院那邊既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他們的意思是先要追查清楚安德烈院長的死因,爲安德烈院長報仇雪恨後再來決定院長之位誰來繼承!所以就這麼一直僵下來了!”

宋子華聽完後“我覺得騎士學院的導師說的不錯,安德烈院長屍骨未寒,衆人就爭搶院長之位,這也太不像話了!”

“子華,這也不能全怪劍士學院導師們,要知道安德烈院長都出事幾個月了,可是至今沒有查出半點頭緒來!”博克西奇嘆道“其實騎士學院導師之所以這麼做恐怕還有一個而原因,就是他們的實力不如劍士學院!”

“大主教,我一直很奇怪,安德烈院長怎麼會死呢?你一定知道具體情況,請你告訴我好麼?”宋子華請求道。

“你就是不問,我也會告訴你的!”博克西奇大主教回憶着“那天都快要午夜了,我被匆匆叫起來,說是安德烈院長出事了,讓我去看看!等我趕到大教堂前廳的時候,安德烈躺在那裡昏迷不醒,渾身都是血,衣衫破碎布滿了傷口,不過那些都是小傷真正致命傷在他胸口,一個被刺穿了的大洞!”

“大洞?”

“恩!足有拳頭那麼大,根據我的猜測應該是被長槍灌體,同時鬥氣腐蝕血肉造成的!我雖然盡力的搶救,但是隻能治好他的外傷,他的生機卻早已耗盡,就算是教皇陛下來了,恐怕也回天乏術了!當時克韋斯也在,於是我利用魔法刺激安德烈,使得他迴光返照,勉強甦醒過來。我們原本以爲他醒來後能夠告訴我們兇手是誰,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還讓克韋斯不要問!最後只說了句他很想見血瞳就……”

想見血瞳!宋子華鼻尖微酸!

“能夠殺了安德烈院長,究竟是什麼人啊!”宋子華詢問道。

“他沒有說,所以這件事情根本就無從查起!劍士學院的導師們也就因爲如此纔想着儘早比試以決定誰出任新的院長!”

宋子華也不語了,絲盾學院的是帝國最重要的學院,總不能就這麼放着沒有院長吧!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絲盾學院也是同樣的!

“現在學院的情況可以說是非常複雜迫切。事情解決不好可是要出亂子的。我們這些人雖然看在眼中急在心中,但是奈何我們都不是學院的人,沒有辦法插手其中。子華,你也是帝國的一份子,也是學院的導師,你是有足夠理由介入其中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想出個辦法先化解一下!”

“我?大主教,你太高估我了,我靠什麼得到的這個導師頭銜你是最清楚的!像我這種人又怎麼能處理這麼大的事情呢?我想帝國會處理好的吧!”宋子華爲難道。

“帝國要是能夠處理好就不用拖到今天了!”博克西奇大主教說道“首先,五千年來絲盾學院的雖然在帝國但是卻不歸帝國來管,都是由護國聖者或者他的繼承人來管理的,歷任來的帝王都不得插手。再者,就算帝國能管他也不會管的!”

“爲什麼?”宋子華問道,但是隨即便想到了其中的原因。

要知道護國聖者在帝國的地位超然,如果王族支持一方,但是結果卻是另外一方得到了院長之位成了護國聖者,那麼王族豈不是白白的得罪了護國聖者麼?還不如剛開始就兩不相幫,不管最後是誰勝了,自己都會有位護國聖者!

“子華,現在絲盾學院導師就像是打了一個死結,沒有人能夠解開它。但是這麼幹耗着實在是太危險了,所以爲了帝國也好,爲了學院,我都希望你能夠出一份力!”

“哦!”宋子華木然的點點頭。

“唉,其實這件事情和我們光明教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這純粹是多管閒事。但我也是帝國的一份子,我也希望看到帝國好啊!”博克西奇大主教嘆道。

“我知道了!我盡力吧!”宋子華擡起頭“大主教,學院的事情我只能說我會盡力,菲菲的事情……”

“子華,你和菲菲的事情只是時間的問題,不着急!但是學院的事情不能等,必須馬上處理,孰輕孰重你應該分得清楚吧!”

“我明白了!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先回去了!”宋子華告辭。

“好,我送一下你!”博克西奇大主教陪着宋子華朝外走去。

馬車的聲響在空曠而寂靜的夜中行駛着!

“咯吱!”房門推開。

“父王,你還沒有睡啊!”凱奇走入御書房中,陛下正坐在案前,單手支着頭思索着什麼,凱奇進來也沒有反應!

“父王!”凱奇走上前輕聲呼到。

“哦,你來了!”陛下緩過神來。

“父王,你想什麼呢,是不是還在想先王長孫的事情啊!”凱奇猜測到,自從前幾年傳出王長孫的消息後,父王經常會這麼發呆“父王,王長孫和先王儲都死了幾十年了,這一定是那些個老臣們不滿父王,故意造謠生事的!你不必當真的!”

“唉!你說的也在理!”陛下嘆口氣坐直了身子“只是我最近特別是今天老是心神不寧的,感覺王長孫好像就在我的身邊一般!”

“這是因爲父王政務煩勞,心憂國事所造成的!也怪孩兒無能,不能爲父王分憂解勞!”

“這和你沒有關係!”陛下站起來,拉着凱奇的手走到旁邊的臥榻邊上坐下來“我下午聽他們來報,說是那個雄鷹拍賣所的老闆又回來了?還有血瞳,他們沒有死麼?”

“父王也聽說了啊!呵呵,他們非但沒有死,還讓今天的拍賣會變成了一場鬧劇!”

“嗯,我可以想象的到!他那個拍賣所價值還挺高的,不過父王還不看在眼中!對了,那個血瞳也回來了,沒有鬧什麼事情吧?”陛下問道。

“怎麼會不鬧呢?下午的時候她在學院之中大鬧了一場,而那些個導師們又不願插手只讓幾個學員上去,場面幾乎失控了,最後還好子華趕去穩住了血瞳,纔將整個局勢平息下來!”

“子華,又是他?”

“嗯,是他!父王,你還記得我以前和他結交的時候曾經和你說過他這個人不簡單,你當時認爲他不過是一個商人,沒有多大用處。但是現在看來,他不但和博爾德公爵的菲菲關係密切而且還和血瞳有着不尋常的關係!”

“或許是我看走眼了吧!”陛下不由得回想起當日子拍賣所頂樓中的那個不願給自己下跪的少年來“不過如今安德烈已經死了,就算他和血瞳關係不尋常,也沒有多少用了!”

“父王,這還很難說呢!學院如今表面上風平浪靜暗地裡可是波濤洶涌啊!誰會成爲新的院長,所有人都在拭目以待。如果劍士學院的導師勝出對我無利無害,但是如果騎士學院的導師勝出,他們對安德烈的感情深厚,血瞳這張牌則可以繼續往下打了!子華也就會有作用了!”

“有道理,你分析的很好!既然這樣,那你就繼續去和他來往吧!不過我有一點要特別警告你,你千萬不要插手學院中的事情,也不要在暗中做小動作。”

“父王放心,兒臣明白,學院現在是一個馬蜂窩,除了他們內部的人,外人誰動蜇誰!”凱奇謹慎的回答道,突然之間彷彿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笑了一聲“父王,我突然想到一個有意思的事情來!”

“什麼事情?”

“我突然想起子華也是學院的導師啊,你說他會不會參與到這件事當中呢?”

“他?他那個導師不過是安德烈給的頭銜,自身一點實力都沒有,憑什麼參合進來!”

“那未必,憑他和血瞳的關係,我想他一定會參與進來的!父王,你可千萬別小看這個人,他雖然說的確是個庸人,但是鬼主意倒是挺多的。我有種預感,弄不好他還真的能夠解開學院暗中的這個死結來呢!”

“是麼?”陛下輕蔑的笑了一聲“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父王你就看好吧!我就告辭去找下小妹!”

“都這麼晚了,你去找她幹什麼?”

“我是想讓小妹這些天先不要去找菲菲,這段期間我不想讓子華被兒女情長的事情打擾,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沒有本事化解學院的這段風波!如果不能也沒什麼,但是如果能,我就更要抓住這個人了!”

而今晚的首都之中,沒有睡着覺的還大有人在,每個人都在盤算着什麼!

疲憊的走回到拍賣所,克倫掌櫃還沒有睡。原本還想爲子華弄點夜宵,但是宋子華沒有什麼胃口,只是覺得疲憊!

緩緩的走上到五樓,輕輕推開血瞳的房間,血瞳還沒有醒。一名侍女趴在牀邊上睡着了,另外一名也坐在軟椅上打着瞌睡。聽到動靜後迷糊的睜開眼,看到子華後立刻驚醒跳起來“老闆,我們……我們不是有意睡着的!”

宋子華擺擺手“沒事,我知道你們也瞌睡了,叫醒她,你們回去睡吧!”

“哪……”

“沒事,這裡我親自看着!你們回去睡覺吧!”

“是!”侍女慌忙叫醒同伴,一起走出房間。

宋子華走到牀邊上,看了一眼血瞳,輕拭掉血瞳臉頰的淚痕,走回到軟椅上坐下,脫下外衣反披着,靠在椅背上微微閉目。

今天實在是太累了!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可見壞事的傳播速度是相當的快,而且擋都擋不住!不過也有另外一種事情穿的非常快,那就是奇事怪事!

雄鷹拍賣所拍賣雄鷹拍賣所就夠是一件稀奇事了,拍賣當天還傳出一件更稀奇的事情。有史以來最昂貴的拍賣品賣出了最低廉的價格!已經叫到了兩百萬紫金幣,這可是當初薩蘭奇老元帥拍回戒指的一百萬紫金幣價格的整整兩倍,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昂貴的拍賣品。但是最後的成交價格卻只有一個銅幣,這也是最爲低廉的拍賣品了!

隨着太陽的升起,這件稀奇事兒立刻傳遍了整個愛丁堡,成了人們飯前茶後最熱門的話題了!

睜開眼睛看着屋頂,宛若是場大夢,但是昨天的事情歷歷在目!

掀開被子坐起身來,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穿上的一身絲質睡衣!環視一下四周,屋子邊上靠窗的地方,子華靠躺在軟椅之上,其外衣滑落在了地上。

走下牀輕輕來到子華邊上,彎腰拾起衣衫小心的蓋在了子華身上。

重新坐回牀上,放下牀邊的紗簾。等紗簾再次掀起的時候,血瞳已經換上了一身的勁裝!走到門口正想要開門,突然停了下來,快步走到窗戶邊上,打開窗戶。

“有門不走,幹嘛非要走窗戶啊!”

“你……你醒了,什麼時候醒的?”血瞳回頭看着旁邊的靠在軟椅上的子華。

“剛纔你給我蓋衣服的時候我就醒了!”宋子華伸張了一下四肢站了起來,將衣衫重新穿好“你這是打算去哪裡?是去找博爾德報仇麼?”

血瞳抿着嘴看着窗外。

“昨天的事情我都聽凱奇講了,你這麼冒冒然的去找博爾德無異於去送死!”

“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是這件事情並非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我問你,你就這麼確定博爾德就是殺安德烈院長的兇手麼?”宋子華質問道。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血瞳大吼着,情緒開始激動起來。

“證據呢?”

“……”

“你連證據都沒有就去找人報仇,要是萬一不是他怎麼辦?更何況你是他的對手麼?上次你襲擊他的教訓還不夠麼?”

“我不管,我就算是死也要殺了他,報仇!”

“想報仇是吧!我告訴你,你現在去就只有一個結果,就是你先死!等你死了我看你還怎麼報仇!”

“我……”血瞳無語以對。

宋子華長長嘆口氣,將血瞳拉到軟椅邊上硬按着坐下,柔聲說道“血瞳,你的心情我可以體會。安德烈院長的仇咱們也必須要報。但是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咱們就算是喊打喊殺也要找對人啊,要找真正的兇手出來!像你這樣冒冒然的就去報仇,結果只能親者痛仇者快!”

血瞳這才冷靜下來“兇手一定是博爾德,是他殺了院長,然後再住回首都!”

“這只是你的推測,並不是證據!要不這樣,等下你和我一起去絲頓學院的,咱們先聽一下導師們怎麼說的,如何?”宋子華

嗯!血瞳點點頭,爲今之計只能聽子華的了!

“哎呀,昨天真是忙死了,我就喝了兩口粥!我們一起先去吃點東西,然後再去吧!”宋子華建議到。

“你吃吧,我沒胃口!”血瞳搖搖頭。

“人總是要吃飯的,只有吃了飯,纔有氣力去追查殺害安德烈院長的兇手!你陪我一起喝點粥吧!”宋子華不等血瞳回答,拉着血瞳走出臥房,來到書房。

現在都已經過了中午了!

克倫掌櫃早上就出去陪着傑森會長四處轉轉,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霍克則在樓下照顧拍賣所的運營。宋子華吩咐侍者準備點清淡的小菜和粥。

等宋子華吃了一碗,血瞳才喝了兩口。知道血瞳此時沒有心思喝粥,宋子華也不再勉強,和血瞳一起坐着馬車朝着絲頓學院的趕去。

昨天的事情整個學院都已經傳遍了,看到宋子華和血瞳二人再次出現在了學院,路上的學員們紛紛駐足看着二人。

沒有理會他們,宋子華二人徑直走到安德烈院長所住的閣樓!

推開房門走上二樓,安德烈院長的水晶棺安靜的放着,克韋斯守在一邊!旁邊波耶爾導師和帕斯托導師也在!

宋子華將路上買的一束白百合恭敬的放在水晶棺腳邊,深深地鞠了一躬。血瞳走到水晶棺邊,無力的跪了下來,看着館內的面孔,淚水再次決堤般的流下!

“安德烈院長,我和血瞳回來了!我們回來了晚了!”宋子華哀傷的說道“你以前對我的恩情,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我曾經答應過你卻又推卸的事情,我現在不會再推辭了。我知道你生前最關心的就是血瞳,我在這裡向你發誓,我一定會照顧好血瞳的,你可以放心!”

“嗚~~”

聽到宋子華的話語,血瞳再也忍不住哭泣起來,克韋斯也嗚咽了!

波耶爾導師和帕斯托導師也走上來恭敬的鞠躬“院長,我們是你教導出來的,你對我們的大恩大德我們永世不忘,只要我們還活着,我們就不會讓血瞳和克韋斯受半點委屈!還有你的仇,我們也一定會替你報的!”

緬懷了一會,宋子華才走上前將血瞳扶了起來。

“波耶爾導師,昨天你要找我,是爲了安德烈院長的事情麼?”

“是的!子華導師方便借一步說話麼?”

宋子華點點頭和波耶爾導師走出房間。

“子華導師,你能夠活着回來真是太好了!但是你知不知道,自從安德烈院長遇害之後,咱們學院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啊!”波耶爾導師說道。

“我知道!昨天晚上博克西奇大主教叫我過去議事的時候,提到過學院現在的情況!”宋子華回答道。

“那子華導師你是怎麼看的!”波耶爾導師詢問道。

“我個人的看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導師的看法!如果波耶爾導師不反對的話,我希望能夠把所有導師聚集在一起,大家一起商討出個辦法!你看怎麼樣?”宋子華說道。

“一起?”波耶爾導師眉頭一皺“如果真的聚在了一起,恐怕根本就沒有辦法商量了!”

“但是現在安德烈院長去世了,學院中並不是那一兩個導師說的算的。就算要做決定,也要徵求所有導師的意見才行!至於你說談不到一起,我想說,事在人爲!”

波耶爾導師咽口氣“你然你這麼想,那就隨便你吧!我派人去叫他們!”

“不用了,我想還是我親自去請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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