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人終究和社會底層貧民的待遇有所差別,林氏企業的董事長林強出事的那天,腦外科住院部牀位缺空,各科病房都塞不進去,許多病重患者不得已,只好在病房的走廊中,找一寬敞的地方,用拉病號的代步車做牀位,暫留等待機會。可林強就在這種情況下依舊住進了病房內。衆多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林強被推進了病房,可誰也沒有抱怨什麼,眼裡只是流露出一種羨慕的神態,衆人心裡早已適應現代的潛規則,而不是嫉妒,因爲他們明白嫉妒是徒勞的,對身體有害。
林強住進醫院一開始也遇到了一些麻煩。
“大夫,你好!”那天,林氏企業的外事部主任俊傑推開外科急診室的門進來,朝出診醫生報之一笑,“我的病人是個重病號,能不能給想點辦法,給對付個牀位?”
大夫擡頭皺着眉頭打量了俊傑一番,失趣地又底下頭,繼續給患者記錄病歷,“現在牀位緊缺,我也沒辦法,等着吧!”大夫填好病歷開始給坐在身前的患者觸診。
“大夫,幫個忙,我看見病房還有個空位。你想想辦法,咱不差錢!”俊傑將二百元幣鈔悄悄地揣進大夫敞開的衣兜裡。
大夫無動於衷地給患者檢查完,問診中,似乎不經意地將手揣進兜裡後,頓時眉頭一皺擡頭瞥了一眼俊傑,當着身前患者的面,將錢掏出來往俊傑的身前一丟,“我說你這位朋友,叫我跟你說多少篇,你才能明白。沒有!給點錢就有了?簡直就是笑話。”
俊傑兜裡沒揣多少錢,這也是眼下他最大經濟能力了。他此時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大夫**。
“下一個”大夫向站在門口的護士命令道。
“走吧,這位朋友。”就診完畢的患者,會意地拉着木訥的俊傑就往屋外走。
診室的門藏開着,俊傑爲難地站在門口,心中犯難,他真恨自己這麼馬虎,權勢人寫的入院‘優惠便條’不知弄哪裡去了,怎麼找也找不到,如果真的因爲自己的馬虎,就這麼讓林總嗮在醫院的過道上,那面子算是丟盡了。
“老弟啊,你真的不懂醫院的事,就你那麼點錢還好意思得瑟出來,別說大夫不要,就我看了也覺得可笑,打發要飯的啊!”患者怕人聽到似的,將俊傑往牆邊拉了拉說。
“哦,原來是這樣啊,這些狗兒的!”俊傑氣憤地擡手照牆狠狠地砸了一拳罵道。
“哎,年輕人,到底是沒見識,現在辦事沒錢哪行,別看拒收者冠冕堂皇的,那是‘和諧’的藉口,傻子才相信他們的鬼話!”
“我今天沒帶現金,我想……”俊傑突然想起兜裡還有張現金支票,剛想詢問,便被對方打斷了話。
“哎哎哎,別說先住下回去想辦法籌錢,現在的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沒人和你玩欠的。”那患者還想說下去,卻被他的病人喊走了。俊生透過房門剛想進屋再去找大夫,把支票填上數賄賂他,就見大夫掏出手機掛起了電話。
俊生不敢打擾他,怕大夫心一煩,乾脆再拒絕自己後,再說什麼也不好辦了。
“俊傑衣兜裡的手機‘嗡嗡’地震動起來,不打音樂聲,是林氏企業給員工下的硬性命令,就是爲了怕工作、開會干擾旁人。
“喂!你好,哪一位?”俊傑聲音低沉而負有權威性地板着臉禮節地開口問道。
“你好,我是市醫院翟大夫!你是俊傑麼?”
“對呀,你是……?”俊傑盲從地跟了一句。
“啊,就是對了吧……你不是林氏企業的外事部的許主任嗎?”對方試探地問。
“是啊!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
“那就更對啦,是你單位的領導告訴我的,你快點來辦理入院手續吧,免得一萬隻眼睛都在盯着那僅有的牀位。”翟大夫的口氣似乎有些急。
“噢,……那好,是是是!”俊傑遲疑一下。
“怎麼,有什麼變化嗎?”翟大夫覺得對方顧慮重重地問道。
“啊,沒有,反正結果都一樣,弄着牀位就行。”俊傑剛想解釋,卻又把話有嚥了回去。
“你們另外還找人拉?”
“是啊,公司找了位什麼什麼來着的大夫,是我把記電話的紙條丟了,現在還沒聯繫上哪?得,既然有了就不再找他了。”俊傑放鬆地喘口粗氣,“請問你在什麼科室?”俊傑想把細節打應清楚。
“就是外科急診室,你進了急診室的大門朝東拐,第……”翟大夫邊說便站起身來,用手比劃着。突然,他望着站在門口,也在打電話的俊傑,怔怔地愣了。
“翟大夫,你倒是說話啊?我就站在急診室門口,你告訴我,你是在第幾個屋子?”
翟大夫擎着手機,推開椅子,緩緩地向門口站着打電話的俊傑走去。翟大夫面對面地對着俊傑的臉說:“我是在和你說話吧?”
俊傑一愣,怎麼大夫的口型和電話裡聲音的節奏絲毫不差。怔怔地問道:“你就是翟大夫?”
“是啊!你是許主任?”
“對啊!”
哈哈哈哈!
“這,這弄些什麼事!”翟大夫自嘲地擡起雙手裹住俊傑的雙臂笑道。
“可不是咋地,我們倆弄得多尷尬呀!”俊傑也會意地感慨大笑。
“走,我送你們到病房去!”翟醫生拉着俊傑就往門外走。
“大夫,我們看完病,要趕火車會鄉下,能不能給我們先……”一個農村模樣的長者,見醫生要走,急忙拉住大夫的胳膊哀求道。
翟醫生憋着眉,忿意地瞥他一眼,“把手放開,講究點,幹嘛拉拉扯扯的,沒看見我送病人嗎?”翟醫生甩開長者的手,大步流星地陪俊傑上樓,向住院部走去。
“翟大夫,您工作忙,您還是會去吧?”俊傑的腦子裡總是映現出那一雙雙焦急的目光。
“沒事,耽擱一會有什麼關係,全當醫生去了一趟衛生間,不礙事。”翟醫生風趣地學着洋人的說話方式聳了聳肩。“哎,我還想問你,你不是說,還找過別人不是嗎?他姓什麼?”
“姓……嗨,我們領導讓別人捎給我一個便條,至於那姓氏我還真讀不準,好想姓‘瞿’吧?”俊傑吱語了半天,狠心念了出來。
“什麼?性‘瞿’?”翟大夫知道他一定是念了別字,考慮到熟悉的陌生人不至於尷尬,沒再說下去。
翟醫生完全明白了俊傑他所要找的醫生是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