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二年,趙桓徹底的親政了,而趙桓也是坐在了朝廷之上,唯一的那個寶座。當然,對劉平亦是封賞了一番,賜給了城外良田千多畝,加上偌大的庭院,十足的一個汴梁新貴的暴發戶。原來的小院子被搬到了汴梁一處大大的庭院,這地乃是一個大戶富家的庭院,卻是因爲那主人犯了事,這房子便充了公,如今被賞賜給了劉平。
當然,劉平的好事倒是不只這些,趙桓順便給劉平下了一個新的任務,查抄劉仲武和高俅等人的家,當日裡,明裡暗裡跟隨趙佶的人也有不少,在趙佶被軟禁後,這些軍將大臣早早的便被收監,準備問斬了,高俅、劉仲武等參與謀反的大臣軍將的家受到了重點的照顧,劉平親自帶着人查抄了高俅和劉仲武的家,不去不知道,一去嚇一跳,光高俅的家裡便是搜出了三百萬兩的銀子,各種古玩字畫,還有各類的珍寶更是拉個整整七八車。諾大的高府之中,光是男僕女婢足有二三百人,加上高俅的四房小妾卻是被充入了賤籍。怕是這輩子都是從今天開始從錦衣玉食的天堂掉進了暗無天日的地獄之中了。劉平不是一個純正的正人君子,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蛋,心裡沒有那麼多的泛濫同情心,這個穿越的靈魂似乎越來越融合到了這個時代之中,變得和這個時代越發的相似了。當然除了自己心愛的人和那一幫子過命的袍澤弟兄,劉平的愛心也沒那麼大。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跟錯了人便是跟錯了人,自己還沒有那份閒心去管這些女子以後的事情。以至於劉平身側的一個西府文官戰戰兢兢的問道劉太尉是否要留下那些小妾自用時候,劉平只是冷冷的回絕道:“按章程辦!莫要想些歪的旁的,若敢如此嗎,我劉平認識你!可這寶劍卻是不認得你!!”劉平狠狠亮出了腰間挎着的尚方寶劍。
那個西府官員一愣這才發現,那個劉平手裡的寶劍可不是擺設,而且那劍鞘之上還刻着龍紋。驚的那官員心中如同波浪一般,這廝明目張膽的用龍紋紋飾的長劍這個可是違制的!他猛地心中一震纔想起來,這廝拿的居然是陛下欽賜的尚方寶劍。
當即嚇得那個西府的官員心裡一陣肝顫,心道自己不過是想要和這兒劉殺神套個交情,哪成想居然還被一口回絕,當下卻是不敢再開口了。這官員乃是西府之中派出來一起清算被炒逆臣的家的,高俅和劉仲武等人被打成了謀逆之罪,這大罪,就是有多少的免死金牌都不管用的。何況還是被趙桓親口定的罪。只是這東府的老大領頭羊蔡京蔡相公卻是真真的是官場上的不倒翁一般,太上和陛下的打的昏天暗地,這位蔡公相卻是獨善其身,多少的官吏被牽扯進去了,這位老公相卻是安穩的如同泰山一般,便是趙桓也抓不着老公相任何把柄,只得嘉獎了一番了事。算是安撫了蔡京。也算是給沒有參加叛亂的大臣一個交代,而是多跟少跟或者不給的區別便是這樣的大。
而作爲回報,這位蔡公相是每日親力親爲,勤勤懇懇,讓許多的大臣都覺得老公相都這把年近,再有個三兩年便可以致仕養老了。不過現在看來,還真是蠻拼的。查抄高俅的家,派了東府之中不少的能幹之吏,前來替劉平幫忙,至於這是真幫忙還是渾水摸魚,那卻是不得而知了。
作爲北宋的經濟和政治的權利中心,悉數都是由這東西兩府來控制,而作爲宰相的蔡京則是親手接管着東府,一掌便是將近二十多年,真所謂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職位。有宋一代,沿襲了唐代的三省六部制度後在其上有做了一些修改,變成了二府三司制度。宋代爲了加強對內控制,以掌管軍事的樞密院(西府)和掌管政務的中書門下(政事堂、東府)共同行使行政領導權,並稱爲“二府”,爲當時最高國務機關。二府制的特點就是文武分權。宋代設“中書門下”掌握實權,但僅有民政權,設於內堂,稱政事堂,是中央的行政機構,長官爲宰相,爲了限制宰相的權力,又另設副宰相“參知政事”與宰相共同議政,使宰相不能專權。宋初把軍政權從宰相的手中分出來,設立樞密院,掌握全國?軍事。樞密院和宰相的政事堂並立“對掌大權”,號稱“二府”。樞密使和宰相的職權平等,凡軍機要務,宰相無權過問。二者一文一武,互不通氣,分別向皇帝奏事。皇帝利用兩者之間的異同,直接控制軍權和政權。二府是宋朝在唐朝政事堂的基礎上所作的改進,使得政權和軍事權的分離,另外又將財政大權從宰相手中分割出來而設置了三司:度支、戶部、鹽鐵掌管全國的財政,長官是三司使,亦稱“計相”。這些措施使得軍、政、財三權分立,互不統屬,從很大程度上加強了君主專制。當然這些制度也催生出了不少的國之蛀蟲,便是高俅這等原本趙佶的身邊的紅人,不過是踢了一腳好氣球,混了軍職,便一路青雲直上成了殿帥府的太尉橫班,昔日裡賓客不絕的高府,如今也算是徹底的人去茶涼了。
只是這些時日裡,那位蔡老相公卻是每日守在家裡,除了清晨點卯前去上朝,平日裡便是貓在家裡。幾乎都不怎麼出去了。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倒是讓趙桓和李綱都有些摸不準這位蔡公相到底是什麼心思。這一手好棋卻是讓一衆朝臣都是心中佩服,雖然是兩不相幫,但卻絲毫沒有被影響,這纔是仕途的高手啊,背地裡倒是不知道多少人嘴酸的罵這位蔡太師溜滑的像個泥鰍,誰也抓不住,當真是個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那名東府文官在劉平這裡碰了一鼻子灰,也沒有得了什麼好話,當即便離開了。另一個從東府來的文官卻是湊到那個文官的身側低低道:“如何?那傢伙同意了沒?”
“同意個屁!這個傢伙根本就是木頭疙瘩,本以爲和他說了,他做個人情,到時候,咱們可好從中拿些好處。總比這麼吃力不討好強啊。”那個文官道
“那也沒辦法,這位爺可是殺人無數,我聽人說,這個劉平硬是在燕地連敗金人?大將,那天夜裡硬是生生的砍翻了神衛軍的都統劉仲武啊。”那文官低聲道。
“噓。小點聲,小心那個殺神聽到了!到時候你我都難逃。”
“哎~~先幹着吧,省的出了差池,到時候被那位劉殺神接觸的話,怕是你我的腦袋就得搬家了!!”那個文官道。
“哎···幹吧!!”說着那官吏從懷裡又掏出了賬本,仔細的查閱了起來。生怕有什麼馬虎。心道這個劉殺神,還真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武夫,難道不知道這查抄官宦之家,除了一部分上繳之外,剩下的可以留下給查抄之人。這種不成文的規定也算是官場潛規則,可是這個劉平卻是一點都不知道的模樣。
當然,按照趙桓事先的要求,各類的髒銀是要充裕國庫的,所以,除了參與查抄的出了三個文官是李綱派過來的人,剩下的都是劉平自己的人和東府之中派過來清點的文官小吏。按照劉平的意思是所有的東西上繳國庫的,不過這一提議卻是讓跟在劉平身邊的呂志喬阻攔了。
劉平不解道:“文遠,爲何不要全部上繳??”
“侯爺!可聽屬下一言?”呂志喬道。
劉平眼中一愣,道:“但講無妨。”
呂志喬望了望高府內外忙碌的軍士和小官吏們正一筆一筆的清點着高府上下的財帛,眼睛卻是轉回來直直的望着有些摸不着頭腦的劉平,張口道:“侯爺!這些錢,你想不想要?!!”
劉平愣了下,才道:“錢當然是好東西,自然是想要的,只是這錢可是贓銀。若是貿然拿了怕是有人會到陛下那裡給某上眼藥啊。文遠,你爲何如此發問呢??”
“哈哈,那我再問侯爺!來查抄高府之前,陛下可有什麼話麼?”呂志喬道。
“陛下只是說別浪費了那多的財帛!”劉平暗暗思量道。
“陛下這是要試探您啊。”呂志喬道。
“試探我??如何試探我?”劉平道。
“若是屬下沒有猜錯的話。陛下是想知道侯爺您貪不貪!”呂志喬道。
劉平一皺眉頭,思忖了片刻道:“難道陛下有什麼別的心思。我貪與不貪這有什麼區別?”
“侯爺,恕我直言,您現在是陛下面前的紅人,衆多的軍中大佬和朝中大臣都會和您相處了。不過暗地裡下絆子的,怕是也不少。所以他們需要您的弱點,不管是真的是假的!!”
“弱點??”劉平喃喃道。
“不錯!就是弱點,你若不貪,陛下又怎麼會認爲你安全呢,畢竟您手裡攥着軍權呢。”呂子喬晃了晃頭接着說道:“所以,侯爺,你必須要貪墨,而且還不能貪少了,否則,你讓陛下會怎麼想?要說您一不喜歡美女,而不喜歡金錢,到時候陛下拿什麼來籠絡你??怕是到時候就要懷疑您的目標是不是那寶座之位了!!這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古往今來,可是不少啊。”
呂志喬說完便望着劉平。想要從劉平的眼中看出些什麼。
“這···好像還真是有點道理,文遠,那依你的意見呢?”劉平淡淡道,眼中倒是沒有別的模樣,絲毫不見任何緊張,這讓呂志喬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這位侯爺當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傢伙啊。
“所以,侯爺,屬下認爲,您這次抄家,一定要貪墨,而且越多越好,哪怕表現出一副飢不擇食的模樣,這樣才能讓陛下,讓那些明裡暗裡的眼睛都騙過去!這次您必須要這查抄財帛裡一半的東西!!”呂志喬道。
“一半??百萬的財帛,嘿嘿,還真是個發財的好途徑啊!!”劉平道。
“恩!!好!!反正咱的燕京那邊的軍隊開支拿可已經來信好幾次了,說是經費不足!也罷,老子就好好的給他貪墨一次!好讓咱那位皇帝陛下好好放放心!”劉平笑道。
“諾!!”呂志喬亦是笑道。二人嘿嘿一樂。眼中俱都是一臉的狡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