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闍母急聲道。
“老四!別犯渾,自家人,何必弄的這麼僵!!”完顏宗翰對着完顏宗弼勸道。
此時的完顏宗望對着金兀朮道:“來吧。你不是想當嗎?你不是覺得當年你沒有被父皇選中覺得心有不甘麼?這個機會就擺在這。你自己決定!!”
完顏宗弼狠狠的一跺腳,衝着完顏宗望道:“二哥。我不是針對你,我就是覺得合喇他不行!”
完顏宗望緩和了語氣道:“我也知道他不行,這不是權宜之計麼。否則其他的部族首領會這麼聽話麼!!”
“好啦。好啦。都是自家人,都坐下吧,大家喝酒!”完顏闍母笑着。
“就是就是,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呢。來來,喝酒!”完顏宗翰一臉笑意道。
完顏宗弼坐了下去。完顏宗望也坐下了。衆人紛紛舉起酒杯一起喝下。完顏宗望冷冷的望着衆人。只是自顧自的喝酒。這時完顏宗翰站起身對着完顏宗望道:“宗望,來,我來給你引見一番。這位是折家軍的統領。折可求將軍。”說罷轉身對着身側的折可求道:“來,折將軍,見過二皇子吧。”
折可求忙起身站起來。對着完顏宗望道:“見過二皇子。早聞二皇子乃是大金第一猛士,今日一見在下佩服。”說着起身離席來到完顏宗望身前躬身道。
“你便是折可求?”完顏宗望冷冷的望着折可求,一臉淡漠。
“正是在下。”折可求笑道。
“敗軍之將。我可沒有興趣。如今你做我大金的奴僕,就要有個奴僕的樣子,主人飲酒,難道下人也有資格在席間陪酒麼??”完顏宗望諷刺道。
折可求登時便漲紅了臉,完顏宗翰忙解釋道:“折將軍乃是歸降我大金的好漢子,可不是什麼奴僕,斡離不,你可不能這麼說啊。”
“哼!宋人就是沒有骨頭!”完顏宗望冷冷道。說罷,自顧自的飲下一杯酒,對着折可求視而不見。折可求滿心怒火,可卻不敢發作。只是不住的攥緊拳頭。一旁的完顏闍母忙站起來解圍道:“老二就是這個脾氣,折將軍莫要見怪啊,來,早聞折家軍乃是能戰之軍,可惜他趙宋朝廷不能識人忠勇,日後折將軍歸在了我大金帳下,定能成就一番事業啊,來,我完顏闍母敬折將軍一杯。”
有完顏闍母打圓場,折可求也不好發作,忙笑臉相迎道:“多謝貴人賞識,折某定當爲大金效犬馬之勞,但有差遣,萬死不辭!”
“還,有折將軍這句話,便足以!”完顏闍母和折可求對飲一杯。
折可求回到座位上,只是悶頭吃菜。卻聽得完顏宗翰道:“折將軍,可否將宋朝西北邊軍的情況實力介紹一番啊。”
折可求忙道:“承蒙宗翰元帥看得起在下,那在下就獻醜了。若是說的不對,萬望各位海涵。”
這時,連完顏宗望也擡眼望着折可求。只見折可求清了清嗓子道:“大宋自建國以來。西北邊陲便是防禦西夏爲重,幾十年來,西夏李氏一族日漸頹廢,倒是沒有太多的大戰,只是有些小摩擦也是不多。而邊軍之中,尤以種家勢大,西北邊軍戰力最強者是秦鳳軍,而後便是涇原軍。兩軍都在種氏家族手中。老種種師道掌控秦鳳軍,小種种師中統領涇原軍。這兩部人馬都是大宋建國初期便成立的,攻伐西夏屢建奇功。戰力可見一斑,而新組建的熙和軍是在姚家人手裡。幾十年前,當時元豐年間,便幾易其主,如今被姚氏一族所佔。姚古和種氏兄弟都是善謀之人,但是兩軍之中各有嫌隙。所以不能通力合作,想要拿下如今的西軍,便只有各個擊破。”
完顏宗望冷冷道:“聽你這麼說,好像宋朝之中就沒有什麼能戰之軍了?”
“二皇子,請恕在下妄言,除了戰力強的西北邊軍,其他軍隊的戰力沒有多強,至於拱衛汴京的十幾萬禁軍和各州府的廂衛軍,嘿嘿,說句不好聽的,都是一羣酒囊飯袋而已,平日裡欺負下百姓倒還可以,沒有什麼戰力可言。唯一能戰的怕是磁州的宗澤所部倒是還有些能力,可惜前些時日我聽說宗澤已經病逝了。怕是也是快樹倒猢猻散了。”折可求停頓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麼,接着說道:“不過我聽說滄州府中異軍突起,有一個叫劉平的傢伙如今風頭正勁,聽聞此人出身貧賤,不過其人敢打敢戰,幾個月的時間便攻佔了河北大部,弱冠之年手下便是有幾千敢戰之軍。就連、就連二皇子也吃了他的大虧。”
“哼!!”完顏宗望聽到劉平這個名字,猛地冷哼一聲,臉上顯出一股兇色。“劉平此賊,某家必要生吃了他的肉,爲我兒受速報仇!!報仇啊!!”
“二哥,息怒,你放心,我一定將那劉平給你抓來任你處置!!”已經喝得有些微醉的完顏宗弼高聲道。彷彿剛纔和完顏宗望的爭執從沒發生過一般。
忽然,大帳被掀開,一個年輕的高大女真將領走了進來。身上的鎧甲叮叮作響,身後卻是另一個年青的金將。完顏宗翰笑呵呵道:“設合馬!來,見過二伯父和十一爺爺。”
“設合馬見過二伯父,十一爺爺!”
完顏闍母笑道:“快起來,起來啊,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原來此人正是完顏宗翰的兒子完顏設合馬。宗望望着英氣逼人的完顏設合馬眼中閃過一絲苦澀,也許自己的兒子不死的話,如今怎麼也不會如此吧。完顏宗望拍了拍設合馬肩膀笑道:“果然是好苗子啊。”轉身對着設合馬身後的那年輕人道:“你是活女吧!呵呵,婁室,你也生了個好兒子啊!”
“謝二皇子稱讚!”那年輕人便是完顏活女。而他的父親便是宗翰手下的大將完顏婁室,只是這斧子倆雖說是姓完顏,卻不是皇族,因此在衆人之中的地位低下,但是能當得如此職位足見婁室也有其過人之處。只見完顏婁室起身向着宗望行禮道:“多謝二皇子誇讚,活女還年輕還望二皇子多多提攜啊。”
酒宴繼續進行到了晚上,深夜,大帳之中撤下了酒席,只剩下主要將領。完顏宗望對着宗翰道:“粘罕,我給你留下兩萬人馬,我自帶着人馬繞過太原直奔黃河邊,到時候我們兩面夾擊,給你兩個月,拿下太原,到時候我們一起攻入汴京城,你看如何!!!”
完顏宗翰盯着完顏宗望道:“好!!一言爲定。”
西軍大營之中,老種正在處理軍務,忽然,种師中失魂落魄的走了進來,手裡捧着一個木盒,臉色差到了極致,老種今天的心情不錯,朝廷的軍糧怎麼說也算是運來了一批,足以解一下燃眉之急,金人那邊最近老實了許多,完顏宗翰那邊不再折騰,只要再堅持一段時日,等着金人的糧草缺少了,人馬睏乏了,自己這邊便可以聯合姚家軍和折家軍一起反攻,解了太原之圍了吧,至於折家軍那邊麼,定國也該回來了,相必汾陽之圍應該解了吧。今天精神真的不錯,連晚飯都多吃了兩碗白粥和一個饃饃。
“老二,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差!!”种師道衝着种師中道。
“大哥!!”种師中囁嚅着嘴脣欲言又止道。
“什麼事情,怎麼吞吞吐吐的!這可不是你風風火火的性子啊!”种師道打趣道。
“大哥,定國~!”种師中道。
“定國?定國回來了?怎麼?汾陽之圍解了??”种師道問道。
“不是,大哥,是定國、定國··~·~~”种師中結巴道。
“那你倒是說啊,怎麼結結巴巴的!!定國?定國怎麼了???怎麼??定國出事了??”种師道猛地感到一陣不安。
“定國出事了!!”种師中頹然道。
“定國出事了?出什麼事情了?四千人馬,怎麼會說出事就出事?定國在哪??在哪??”种師道想到了某種不好的事情,心裡一陣悸動。
“定國在這!”种師中望着手裡的木盒,說完眼中泛出淚花。
种師道顫抖的打開木盒,只見裡面正是種定國沾着鮮血的頭顱。上面還有一封封着火漆的信件。种師道畢竟是從戰陣之中打熬出來的強人,強忍着喪子之痛。對着种師中道:“打開那封信,念給我聽!”
种師中拿起那封信,只見上面寫着大宋老種相公親啓。撕開火漆,強自壓着悲痛念道:“大宋老種相公親啓,前日裡,貴部軍卒四千餘部擅自越界,爲我大軍所擊潰,時戰亂之時殺伐不辨,萬軍中未曾分析,清掃之時得知領軍者乃種家公子。種定國,陣前交戰,未曾有讓,貴公子爲我部所誤殺,實乃天意,我大金兵雄馬壯,金戈所指爾等如何等抵?速速受降,免受屠戮之災!但請種相公自決。大金徵東大元帥完顏宗翰書!”
“金賊欺我太甚!!”种師道怒目圓睜,忽然喉頭一甜,一股鮮血涌上,壓制不住,噗的一聲口中噴出大口鮮血。栽倒在了地上。
“大哥!!大哥!!”种師中慌忙扔了書信去攙扶种師道,急聲高呼,“來人!!快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