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哥哥,周立明哥哥,醒醒,快醒醒……”
耳朵裡傳來有些飄渺的叫喊聲,讓周立明陷入黑暗的意識漸漸清醒過來。身體的搖晃,使得周立明吃力地睜開眼睛,然而腦袋傳來撕裂的疼痛,讓周立明才睜開還處於迷茫的眼睛,一陣發暗,不斷地冒出金星來。
下意識地用手捂着腦袋上撕裂疼痛的地方,觸摸到的,卻是變得有些粘稠稠的液體。
觸碰到腦袋上的傷口,撕裂的疼痛更加強烈,讓周立明“噝”地倒吸了一口冷氣,將手放到眼前一看,滿手都是烏黑凝固到有些粘稠的血液。脖子間也傳來了一陣難受,衣領上也粘滿了鮮血。
“轟”地,周立明悸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剛剛一直帶着哭腔搖晃着周立明的十三四歲小孩見到周立明清醒過來,小孩的心性,頓時間將剛剛的恐惶化成了歡喜,開心地說道:“明哥,真是太好了,沒有事了。”從來沒有碰上過這種事情的他,剛剛除了嚇傻了之外,只知道搖晃着周立明,讓他醒過來。
好不容易周立明纔回過神來,嘴脣有些乾燥到發裂,喉嚨像冒出煙來,用極爲沙啞的聲音說道:“我,我,我怎麼了?”
一說到這個,小孩鄭樂頓時有些結巴起來:“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和……和路露她們正在看着天空上的火焰,然後……然後就聽到院裡傳來了一聲很大聲的聲音。當時我們也沒有在意,只顧着看火焰……”
磕磕絆絆中,周立明總算是聽明白了。
說白了,鄭樂和路露她們還是十三四歲的小孩子,和自己差不多,天空中的異樣只要新鮮感一過,就會變得無趣。孤兒院裡能玩的地方,就是這湖泊和樹林和不遠處的小樂園。他們無聊之下,自然會到這地方來。然後發現了小道上的坑,還有暈倒的自己。
當時的情況,確實是嚇了他們幾人一大跳,周立明也不知道暈迷了多少,地上一大灘快要凝固的鮮血,腦袋和上衣,全是刺目的血液。面對這種情況,膽小的女孩子們,尖叫地哭着去找孤兒院裡的工作人員了。
只有鄭樂平時經常跟在周立明身後轉,才忍着內心的惶恐,拼命地搖着周立白。
原本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沒人發現,偏偏院長帶着一些工作人員去出席今晚的一場小型慈善拍賣會去了。當時天空中的異象,大多是將注意力放到了天空中,加上隕石帶摩擦出來的聲響遮掩下,又怎麼會注意到只有一聲的聲響?也該周立明倒黴,誰讓在這兒呆着也會有這一場劫難?
搖晃着腦袋,周立明算是明白了,自己被飛濺的東西給砸中了腦袋。
摸了摸腦袋上的傷口,鮮血已經止住,只是流血過多,讓周立明感覺頭有些暈沉沉的,特別是看到草地上粘在草上烏黑一片的血跡,一種暈眩就涌上來。不知道應該哭還是笑,哭的是自己受到的無妄之災,笑的是自己在腦袋上開了一指長的口子,流了這麼多血,竟然沒有死。
可是失血過多的後遺證還是有的,周立明站起來都感覺自己的腳發軟。
得到通知的孤兒院工作人員很快就趕來了,也沒有追究到底是怎麼回事,而是扶着周立明向着孤兒院的醫療室走。等到了醫療室,負責着醫療室的院醫先是看了看傷口,見到已經癒合止了血,說道:“還好,已經癒合了,不必縫上幾針,清洗一下傷口四周,再消消毒,包紮住傷口處就可以了。”
他搖了搖頭,也感覺不可思議,這麼大的一道傷口,竟然能夠自然癒合。而且聽人形容的情況,流了這麼多血,人還這麼清醒,實在是讓他想不明白。按道理來說,流了這麼多血,應該早就變爲失血過多,休克陷入到昏迷當中,哪兒還能像現在一樣,只是臉色有點蒼白,身體有點發軟?
不過他也沒有往別處想,而是麻利地清洗好傷口,消了毒,將生肌粉撒在傷口上,然後拿沙布給包紮好。
這麼折騰下來,回到小宿舍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考慮到周立明失血過多,工作人員又是去食堂裡煮了一碗肉湯過來,在看着周立明喝完,吩咐周立明好好休息,這才放心地離開。
周立明趟在牀上,腦袋還隱隱傳來疼痛,雖然身體有些發軟,但是神智卻極爲的清醒,特別是腦袋包成個糉子一樣,又怎麼睡得着?
孤兒院有些老舊,但是佔地卻非常的大,有好幾排房屋,能夠供上百人居住在這裡。是浙B市在八十年代修建的,屬於一家非常專業的孤兒院機構。最大的經濟來源,就是依靠政府的補貼,還有各界人士的捐款。只是最近周立明聽到一些傳言,好像孤兒院將要搬到浙B市的外郊上,因爲這幾年來的房地產熱,開始有房地產公司盯上孤兒院這若大的一塊地皮了。
這些似乎並不是周立明能夠關心得到的,但至少現在這一間單人的小房間,就像是自己的家一樣。
房間外面有一小盞路燈,藉着燈光,可以看到房間裡除了一排單人牀,桌椅和一個小櫃子外,什麼也沒有。趟在牀上的周立明,才閉上眼睛胡亂地想了些事情,就感覺自己的腦袋漸漸地變得發沉,疼痛也漸漸地變得強烈起來。
周立明微微呻吟了一聲,這種疼痛一經發作,像是有人撕裂着自己的腦袋,深入到骨骼裡。
“傷口不是癒合了嗎?怎麼這麼痛?啊……”
劇烈的疼痛,很快就超出了周立明的承受,讓堅強的周立明也忍不出發出一陣陣微弱的叫吼,用手不斷地敲打着自己的腦袋。
然而這種辦法根本沒有用,周立明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人在裡面不停地攪拌着,腦漿像建築工人攪拌的水泥漿。因爲疼痛而被刺激到的神經根根突起,血液像沸騰了一樣,在血管裡奔騰着。心臟瘋狂的跳動起來,完全亂了節奏。
“啊……”
周立明猛地抱着自己的腦袋發出一聲吼叫,從牀上滾落下來,在地板上拼命地打着滾。
並不算強壯的他,此時的肌肉卻像是膨脹起來一樣,將衣服和褲子撐了起來。一條條猙獰的血管,幾乎要頂破錶破。
周立明感覺自己一輩子碰到過的疼痛加起來,也沒有現在一秒鐘承受的痛。彷彿連靈魂也要顫抖被撕裂,他感覺有一股強大到極點的力量從頭部開始,一直向着下體涌散開來,隨着血液,滲透到身上每一個細胞。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每一個細胞都活了過來,它們想反抗這一股力量,然而這一股力量太強了,強到細胞根本就沒有抵擋,就被碾了過去……
“吼……”
剛剛還僅僅是腦袋,現在卻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好像被人撕裂。
汗水片刻就染溼了衣服,周立明死死地咬着牙關,堅強無比的意志力,讓他哪怕忍受不住,也僅僅是發出沉沒的吼叫。他必需忍着,因爲他不想給孤兒院增加麻煩,這僅僅是傷口的疼痛而已,很快就會好的,很快就會過去的。
抱着這種念頭,周立明只感覺疼痛越來越激烈,就好像自己的靈魂被剝離了軀殼。
昏暗的絲絲燈光下,周立明並沒有發現,他全身的每一寸皮膚,漸漸出現了一層母指大小的墨綠色鱗片,正隨着疼痛的加劇而越發的清晰,更可怕的是,他的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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