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后上部 我不放開你
爭鬥中的兩隻猛虎聽聞護衛的驚叫,愕然頓住,各自退開,寶刀猶自泛着粼粼白光。禺疆眸光一掃,發現楊深雪逃奔已遠,心裡抽緊,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烈火”, 寶刀扔向護衛,上馬狂追。
呼衍揭兒愣在當地,看着寒漠部落的人馬紛擁而去,逐漸消失在濃厚的黑暗中。她竟能如此輕易地牽動禺疆的情緒、影響他的行爲舉動,如此看來,禺疆是志在必得,而且,他們的關係必定不淺。而他,呼衍揭兒,應該放棄嗎?
他清俊而兇狠的眼眸中,閃動着精銳、陰沉的神采,亦深藏着惆悵與惘然。
濃稠的夜色中,伸手不見五指,似乎危險就在眼前。楊娃娃毫無目的地飛奔,後面傳來奔騰的馬蹄聲,一陣緊似一陣,越來越清晰、沉重。
漸漸的,劇烈的馬蹄聲轟響開來,好像就在身旁。她側頭一瞥,駭然一驚,一匹駿馬奔竄在斜後側,昂然聳立的,不是那個混蛋,還有誰?
“烈火”乃千里良駒,速度如風如閃電,追上她,輕而易舉。
“停下來!聽見沒有?”禺疆吼叫道,煞煞的怒氣破風衝來。
她轉頭看向後面,闊天和洛桑已經被護衛們趕上,在他們的威脅下,放慢速度,落在後面。
突然間,一隻強壯的手臂,勾住她晃動的纖腰,猛力向上提起、向左橫扯。她騰空而起,被迫翻轉身體,一剎那的功夫,穩穩當當地跨坐在“烈火”上,面對着一座狂冒炙熱岩漿的火山。
禺疆放慢速度,讓“烈火”隨意走動;收緊雙臂,死緊地抱着她,強悍的氣息包裹住纖瘦的嬌軀,密不透風,連無處不在的冷風也滲透不進。
她胸腔裡的心臟,劇烈地跳動,驚嚇於剛剛的馬上移位,還是驚懾於他的怒氣?她的心裡亂糟糟的,無法理清思緒,但仍然察覺到他的身軀輕微的顫慄與僵硬。
他把臉孔埋在她的黑髮中,低沉、傷痛的嗓音,充滿了無限的蠱惑:“不要走,嗯?深雪,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因爲,他知道,她拒絕不了柔情的攻勢!
在他的激狂擁抱下,她感覺到絲絲的顫慄,哀求道:“放開我!我透不過氣……”
“不,我不放開你!”禺疆悲沉地說着,雙臂卻是稍稍放鬆了些,堅決地宣告道:“你知道嗎?我多麼感激上蒼,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再也不會放開你,再也不會!”
話落,他迫切地吻住她的雙脣,以證明她真真切切地在他的懷中……只要她在他身邊,她是什麼樣的女子,都可以,什麼都無所謂……只要她在他身邊……
——
顛簸了兩天兩夜,終於在夜幕中回到寒漠部落。楊娃娃又累又困,一躺下來,立馬昏昏睡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被真兒叫醒。夏心聽聞她回來,馬上趕過來。
服侍姑娘洗澡後,真兒知道兩人有話要說,知趣地退出帳外。
夏心端莊地坐在木凳上,臉色緋紅,神態嬌柔如水:“楊姐姐,後天,我要嫁給酋長了!”
坐在木凳上,楊娃娃緩緩地、緩緩地轉過臉龐,呆滯的眼眸,盯着夏心,一眨不眨的,瞳孔迷濛得渙散。一瞬間,她的思維停止了運轉。
夏心見她如此,着慌道:“你怎麼了?楊姐姐?”
回過神,她悽然一笑:“恭喜你,夏心,到時我會把你打扮成草原上最漂亮的閼氏,讓你成爲最開心、最幸福的新娘!”
夏心歪着頭,眨動着水靈的大眼,迷惑不解的樣子好可愛:“新娘?”
“哦,在我的家鄉,把出嫁的女子叫做新娘,男子叫做新郎!”
婚禮之後,她就可以安心地離開草原、離開這個時代,回到21世紀。一想到再過兩天就可以逃離魔掌,她不由得心潮涌動。可是,以他不可理喻的殘暴個性、瘋狂地“掃蕩”草原只爲了尋找一個女子,他會輕易放過她嗎?爲什麼找回她?爲什麼不讓她離開?爲什麼對她那麼溫柔、那麼狂熱?
她不懂,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娶夏心?目的是什麼?她覺得好亂好亂……
“真有趣!”夏心細膩的臉蛋上綻開一朵甜美的微笑,接着,臉色扭捏、羞澀,欲言又止的模樣,格外讓人心憐,“楊姐姐,你不問我爲什麼要嫁給酋長嗎?”
楊娃娃輕眨着黯淡的美眸,清淺地笑了:“嗯?那是你們之間的秘密,我爲什麼要知道呢?”
可是,爲什麼心裡那麼難受呢?就好像,隨身攜帶的小鏡子,有一天忘記帶了,總覺得一種莫名其妙的落寞。
“哦……”夏心失落地吐着舌頭,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似的,興奮地說,“楊姐姐,你知道嗎?酋長的護衛隊長麥聖,被關起來了!”
她從木凳上跳起來,震驚地盯着夏心,直覺麥聖是因爲自己而得罪酋長的:“什麼?爲什麼被關起來了?”
“我也不知道,聽說現在只有半條命了!”
哦,對了,闊天和洛桑使計逃跑,禺疆肯定非常震怒,既而遷怒於麥聖。那個混蛋爲什麼這麼殘忍,連貼身護衛都不放過?自從來到漠北草原,凡是跟禺疆有關的,就不停地連累別人……她緊鎖秀眉,深深地無奈地嘆息……
“還有呢,酋長殺了兩個婢女,好恐怖啊,全身都是刀痕!”夏心臉上的五官扭結在一起,仍然心有餘悸。
她牢牢抓住夏心的肩膀,五指發抖,關節發白得可怕:“爲什麼?快說!”
看着她陰森森的眼睛、嚴厲的目光,夏心恐懼得僵住了。夏心從沒見過她如此駭人、急躁的表情,一直以來,楊姐姐都是溫柔、美麗、親切的呵!
她猛烈地搖晃着夏心的肩膀,催促道:“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