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專心一點
他的嘴角浮出一抹笑意,陰險的,奸詐的;收緊雙臂,毫無預警地罩住她的雙脣……她看見他微微閉着的雙眼,迷濛如大霧飄浮;臉色放鬆,溼熱的雙脣卻加大力度,緊緊地吸住她的意識:“閉上眼睛,專心一點!”
她樂得張嘴大笑,卻不料,他趁機攻城略地,狂烈地掃蕩着,席捲了她全部的意識……直到她和他再也承受不住這火辣的激情。
“我想要,怎麼辦?”他湊在她耳邊,噴着熱氣,啞聲道。黑亮的瞳仁熠熠閃光,像極了游來游去的小魚兒,急不可耐的樣子,非常無辜,顯得可憐。
“涼拌!”她不假思索地說。
他皺眉,看着她酡紅的小臉,真想咬一口:“涼拌?什麼意思?”
她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力道很輕,慧黠地眨着眼睛,眸光流曳:“意思就是麼,你把衣服脫了,在外面站到天亮,就不會想了!”
他開心地低笑,臉孔上綻開滿足、愉悅的容色。她對他態度上的突然轉變,起初他很是懷疑,暗暗觀察了好幾天,他看得出,她似乎沒有偷偷計劃着離開他;在路上的那幾天,她有機會逃走的,但是她沒有,一點跡象都沒有。而剛纔發生的事,讓他更加確定:她是在乎他的。
他終於明白,他無法征服她,讓她臣服於自己,或者說,她是不會被某個人征服的;她的想法很多很獨特,往往是驚天動地的,她不是一個甘於人下的女子,反而,她總能輕而易舉地得到別人的佩服和尊敬。如果她是男子,一定是他強勁的對手,一定也是一個了不得的英雄、首領。
他也終於明白,她勇闖議事大帳的那天、說出的那番話。她不同意夏心嫁給約拿,因爲他們之間沒有愛,那麼她的意思就是:兩人之間有愛,才能嫁娶嗎?她始終拒絕嫁給他,就是因爲她不愛嗎?那是不是她愛上他了,就會嫁給他了?還有,她說她的夫君必須是一個蓋世英雄、一國君王、統一匈奴族……
他無法征服她,唯一能留下她的,只有一個方法:讓她愛上自己;娶她爲閼氏的唯一條件:統一匈奴,成爲匈奴族最英明偉大的王、成爲整個草原的最高統帥。所以,他一定要虜獲她的心,讓她的眼裡只有他,讓她的心只爲他跳動,就像他時時想念着她、強烈地需要着她一樣。
而此刻,這樣抱着她,柔順的她,情意款款的她,他已經很滿足了。他想起她剛纔快捷的出手相救,心中漾滿了暖意:“剛纔你救了我,謝謝你!”
她眉眼淡笑,俏皮道:“我不想我的孩子一出生,就看不見爸爸!”
“爸爸?”這叫法好奇怪,不都是叫阿爸的嗎?他想從她的嘴裡挖出更多的東西,問道:“只是這樣嗎?”
“那你還想怎樣?”他還想聽到什麼?她微擡美眸,挑釁地看着他。轉念一想,正色道:“對了,那三個蒙面人,你怎麼看?”
“他們不是匈奴人!”他垂下眼瞼,淡淡地看她,眸光深處,逐漸升騰起清亮亮的期待,“那你怎麼看?”
“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南方邦國的人。”她勾脣一笑,睫毛輕輕顫動,“第一,他們的刀法和劍法靈活多變,一般的匈奴勇士使不出來;能夠把銀劍使得那麼出神入化的,你覺得匈奴的勇士做得到嗎?第二,那把銀劍的劍柄上刻有兩個字,是南方邦國使用的文字。”
禺疆點點頭,讚許地輕笑:“這麼說,是南方邦國的人要刺殺我?我什麼時候得罪南方邦國的人了?”
這顆聰明的腦袋,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忽視,只不過,那時他還不習慣女人的智慧;當他發現自己無法忍受她的離開、無法剋制對她深入血液、深入骨髓的愛的時候,他明白了,如果她是他平常所見的那種庸常女子,他是不會看上一眼的。他心愛的女子,膽識過人,聰慧冷靜,桀驁不馴,就是唯一的她。
“你沒有得罪誰,他們的身份只是一個障眼法。我覺得,幕後主謀,就在這個部落當中!”楊娃娃隱去篤定的微笑,擡眼看他,蹙起眉,眉角流香,卻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不漏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那個……你哥哥的閼氏,我覺得她很有問題!”
立時,他的臉容冷凝下來,滲出淡淡的寒氣:“爲什麼?你發現什麼了?”
果然,兩人之間有問題!看他瞬間變幻的表情,她更加堅定自己的猜測,卻故意淺笑吟吟,毫不在意的樣子:“我們剛到的時候,她看見你的時候,臉色大變,她肯定認出你了!她比你大幾歲?你和她是不是曾經有過一段過往?”
說到後面,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心裡有點不安,有點煩躁,現在他回來了,他們之間還會不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口氣不善,粗聲粗氣道:“過往?你什麼意思?”
她鼓起勇氣,頓了一頓:“她不是你哥哥的閼氏嘛,不就是你嫂子嘛!她是不是喜歡你,你們以前是不是產生過感情?”
她看見他的臉上烏雲密佈,眼睛瞪得圓圓的,似乎要一口吞掉她的眼珠子。突然的,他“撲哧”一笑,神色舒展開來,濃眉挑得高高的,寵溺地捏着她嬌嫩的腮幫子:“你這顆腦袋,就會亂想,根本不是這樣的!”
她挺直身子,擰着細眉,玉雕般純淨的臉龐、揚起不服輸的紅潮:“不是這樣的?但是,我覺得她真的有問題嘛,我的直覺很準的哦!”
他的黑眸燦若星辰,閃動的光亮卻是邃遠的,幽沉的。一小會兒,他轉回視線,輕嘆一聲:“她是我阿媽!”
這下,輪到她吃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