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色深重,疏星幾顆。遠郊別墅,姜浩然和韓豐在討論下一步的計劃。
“唯伊似乎受了驚嚇,對計劃可能有點影響。”姜浩然言簡意賅,坐在高位上,他現在已經撤去了所有的僞裝,露出最真實最原本的他——冰冷無情,心機深重,喜歡玩弄計謀。
韓豐站在一旁也不答話,他換了新的衣服,青白色的布衫和闊腿黑褲子,依舊是空蕩的衣服下包裹着她乾瘦的身軀。他眼睛如鷹般銳利,即使現在別墅沒有打開燈也能清楚看清這裡的一切。
“不過給一點心理暗示就好了。我似乎高估了我這個妹妹的性情,她還不夠堅強。”沒有人回答姜浩然也不生氣,自顧自的說着:“不過這就給我們計劃添了新的麻煩。我們得給她找些催化劑,好讓她繼續執行我們的計劃。”
韓豐這纔開口,他的聲音像是幾百年沒有開口一樣又幹又澀,讓人聽了渾身不舒服。他說:“現在可利用的,是杜新穎?”
姜浩然一笑,笑意沒有染盡眼底,他的瞳孔還是漆黑如墨,不變喜怒。
“韓叔你果然最懂我的心。”姜浩然仰頭大笑,聲音和緩,“我不喜歡和亡命之徒合作,但這並不妨礙她成我的一步棋。”
韓豐問:“少爺,你想怎麼做?”
“哦?”姜浩然詫異地看了一眼韓豐,說:“看來韓叔已經掌握了杜新穎的確切消息了啊?那可真是一件好事。”
韓豐不接話,站在一旁靜靜等待姜浩然的下文。
“盯了多久?”
“從上次和邢德仁合作開始,警方也在關注她。”姜浩然不喜歡和亡命之徒合作,更討厭計劃產生變化,韓豐特地留了個心眼去關注杜新穎。
“能在外面逃亡那麼久,我想她對應付警察已經習慣了。暗街出來的,哪個是廢物?我們只需要考慮好怎麼下好杜新穎這一步棋。”姜浩然顯然沒把警方的盯梢放在心上,他心中有的只是這個計劃而已。
姜浩然問韓豐,“杜新穎這次回來是爲了什麼?”
韓豐如實回答:“爲了向邢牧野復仇。她曾經和邢牧野爭奪暗街之主失敗,懷恨在心,一直想要報復邢牧野。”
“復仇啊?那可真是太好了。”姜浩然起身把手搭在韓豐肩膀上,手掌下是韓豐精瘦的肩膀,“我們幫幫她吧,韓叔。”
韓豐心中百轉千回,哪能不明白姜浩然的真實用意。他也勾起一個古怪的笑容,說:“是,少爺。”
杜新穎這幾日很不順,特別不順。她以爲憑藉自己掌握的資料去扳倒邢牧野是唾手可得,可是邢牧野比她想象中的謹慎的多,連日調查緋聞纏身都沒能讓邢牧野露出破綻。
她心急如焚,本身以爲和邢德仁談好了合作,這個時候邢德仁應該會幫她打擊邢牧野。結果這一切只是剛開始,杜新穎還沒準備好下一次大動作邢德仁就和她斷了聯繫。
邢德仁是確確實實和杜新穎斷了聯繫,無論杜新穎通過怎樣的方式都聯繫不上邢德仁。她心中憤恨,只怪自己過早輕信了邢德仁,他們邢家那有一個好東西?
於是杜新穎準備自己動手,可她逃亡在外本就束手束腳,東西準備不充分。被邢德仁一斷絕合作關係,她就更沒有什麼依靠,自己還得當心點,她還沒準備好就又被警察盯上了。杜新穎不得不繼續東躲西藏,好甩掉警察。
“邢牧野!你tm不得好死!”杜新穎把自己從商店買來的廉價啤酒瓶砸到牆上,廉價的玻璃瓶受到衝擊碎裂開來,四處飛濺。
樓下又大聲喊:“我去尼瑪!大半夜發什麼酒瘋?讓不讓人睡覺了!”
沒錯,杜新穎現在住在廉價的出租屋裡面,隔音效果特別差,樓上樓下都是一羣魚龍混雜的人。住在這裡除了方便她掩飾身份,還方便她接收各方面消息。
杜新穎的對門是一個愛八卦的女人,每天看各種八卦,聲音還放的特別大。杜新穎不出門都知道今天哪個人出軌了,誰和誰演了一部新的電視劇。按理說那個女人應該會被這些惡劣的鄰居咒罵,或者暴打,但沒有。那個女人都打上一個地方大佬,沒人敢動她。
今天,那個女人過來敲門了。
“姐姐,你在家嗎?我是對門兒的玲子啊。”那個女人站在杜新穎門口敲門。
“幹什麼!”杜新穎沒好氣地說,不準備給那個叫玲子的女人開門。
“姐姐,我今天看到一個特別有意思的消息,就想找人說說。我一個女人家,也只能找姐姐了。”玲子一口一個姐姐,叫的格外親切。
杜新穎沒說話不準備繼續理她。
“姐姐,我最近可看了一個關於你的新聞。你要是不讓我進去,我指不定哪天就說漏嘴了。”玲子見杜新穎不願意開門,就換了方式。
杜新穎幾時想過會被這種人抓住了把柄,這門開不開?她躡手躡腳走過去,透過貓眼看那個女人,穿着暴露,濃妝豔抹,確實是只有她一個人。她權衡再三,給了叫玲子的女人開了門。
杜新穎剛打開門,脖子上就被架了一把刀,她當即變了臉色。
“姐姐,你這可不能怪我哦。”玲子一笑,身子一側露出她身後那個人——一個穿着青白布衫的瘦老頭子。玲子本身人就豐滿,而那個老頭子骨瘦如柴,以玲子的身材剛好能擋住他。
韓豐發話了,說:“進去說話吧。”
玲子把刀往杜新穎脖子上送了送,劃出一道血痕,笑嘻嘻地說:“姐姐我們進去聊?”
杜新穎無奈只好跟着玲子進屋說話。
韓豐已經挑了乾淨的地方坐下,目光冰冷地看着杜新穎,說:“杜新穎,你想找邢牧野報仇嗎?”
杜新穎額頭滑下一滴冷汗,本身她還準備反抗,可是一個知道她底細和過往的韓豐明顯是有備而來。叫玲子的女人眼中的狠絕也讓她不得不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