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吉撇了撇嘴,接通了幾秒鐘後才把手機遞給杜九卿,就是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也是讓後者在心底感動了很長時間。
剛把手機貼到耳朵上,就聽到那邊喋喋不休的聲音:“小九兒小九兒你在哪呢?你在嗎?你有沒有聽?我告訴你,我現在已經到了運城啦!”
“……”杜九卿詫異的睜大了自己的美目,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充斥着濃濃的驚詫之色,她不可思議的驚呼道:“你已經到運城了?!”
“是啊!”卓火的聲音特別嘚瑟,即便是隔着手機,杜九卿也能想象到他此時那眉飛色舞眼含春色的神態,“你趕緊來接我,我腿腳不方便,而且也找不到。”
接……接到哪裡?邢天爵家嗎?
電話漏音實在是嚴重極了,王小吉本身耳朵就貼在耳機背面上,現下更是把那話語聽的一清二楚,當即就道:“九九,咱們也在家裡宅了兩天了,出去玩玩也是好的,能放鬆放鬆心情!”
杜九卿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詢問了地點之後,便是和王小吉換了身衣服,着急忙慌的就趕了過去。
和卓火約莫有一個星期沒有見了,可是杜九卿覺得彷彿已經過了幾個月似得,十分漫長,她還猶記得當初卓火爲了她而被邢天爵打成重傷的樣子,也不知道現在好了多少。
雖然心裡已經有着準備,但是當看到卓火的時候,杜九卿還是詫異的張大了眼睛。
只見卓火整個人都坐在輪椅上,雙手被纏着繃帶,臉上的淤青和結的痂還沒有掉,整個人狼狽的不像話,哪裡還有之前那妖孽的樣子。
杜九卿這心底堵塞急了,眼眶瞬間通紅一片,鼻子也是酸脹的不像話。
然而她身邊的王小吉卻是毫不給面子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差沒有禮貌的指着他了。
不過卓火也不介意,他的面上還是帶着那俊美而嫵媚的笑意,只是此時怎麼看怎麼怪異。他的身後立着一位年齡三十多歲的男人,面容普通沒有絲毫出彩的地方。
卓火一看到杜九卿,心裡和臉上是激動的不得了,忙不迭的就準備從輪椅上起來,但是卻被那個男人又摁了回去,十分強制性的話語從他的口中蹦出:“少主,您的身體還不能容許你這麼折騰。如果您再這樣的話,我會通報給老爺夫人,讓您現在就回去。”
卓火方纔還有點精神的臉色瞬間就攏拉了下來,他不悅的從鼻子裡發出一聲淡淡的輕哼,“龍叔,你也就只能有點威脅我的本事了。”
“只要能讓少主安靜下來,其他什麼的,我倒是一點都不在意。”被稱作龍叔的中年男子輕輕一笑,不得不說,在他笑起來的時候,別有一種慈祥的感覺。
卓火沒有再去理會他,而是對着杜九卿揮了揮手,臉上的興奮之色盡顯:“小九兒,最近過的怎麼樣?”
杜九卿撇了撇嘴,在他的身前毫不避諱的蹲了下來,還伸手捏了捏自己臉上的肉,打趣道:“瞧瞧,都胖了一圈了,過的能不好嗎?”
然而卓火那纏滿繃帶的手卻是心疼的撫了上來,滿是溫柔的樣子讓杜九卿這身上悄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過她也沒有伸手推開他。
卓火的聲音中帶着濃厚的鼻音,那雙狹長的眸子中也是蘊上了一層水霧,他喃喃道:“你瘦了。”
杜九卿尷尬的扯了扯脣角,迴應道:“你不也是。還有你這腿,是怎麼了?還能走路嗎?”
卓火點了點頭,對着她淡淡一笑,似乎是想調整此時這傷感至極的氣氛,“當然了,只是一點小傷而已,根本沒有那麼兇猛,都是他們太小題大做了,不然我現在都能走路了呢!”
龍叔只是冷冷一哼,卻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杜九卿這心裡是更加的愧疚了。
見此,卓火也是急忙轉移了話題,“你們吃飯了嗎?我可是坐了五個小時的車,可累死我了,還餓的很,小九兒,我來了運城,你可得給我好好介紹介紹這裡的吃的喝的還有玩的,我要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
杜九卿硬生生的把那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給憋了回去,強牽起一絲笑容,顯得格外的彆扭,“好。”
王小吉卻是輕輕嘆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麼。
四人找了一家餐廳吃飯,但是杜九卿的手機卻一直在響,剛開始她還會拿出來看兩眼,到了最後,直接關機。
卓火瞧着她也沒有說的意思,也聰明的不再多問,而是一直纏繞着最近的情況隨意的問了幾句。
王小吉時不時的給他使着眼色,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提到了邢牧野,然後惹的杜九卿不開心。但是事實上,卓火還真的是一個十分會看眼色的人,從始至終連個擦邊球都沒有打過。
當然了,對於卓火要在運城住下來的這件事情杜九卿還是十分歡迎的,只是她也不清楚卓火這身子骨此時能到哪裡晃晃,於是也只能讓他先回去休息。
好在卓火家大業大,在這裡也是有着一棟別墅,只是這背後身份到現在杜九卿也是不怎麼清楚。
“真好看啊,好像比邢天爵家裡還大呢!”王小吉難得的說了一句話,還就說錯了。
卓火立馬就察覺出不對勁來了,當即就轉過輪椅,疑惑的問着王小吉:“邢天爵?邢家的人?你們……”
王小吉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間,旋即連連擺手,一副小題大做的樣子:“哎呀我就隨便說了兩句而已,你看你這麼敏感做什麼?怎麼了,我就拿你和別人家的比比還不成了?”
卓火那秀氣的眉頭瞬間擰的緊緊的,他一語不發的沉默着,臉上的表情陰沉的厲害。
邢天爵他能不知道嗎?那是杜九卿的未婚夫。
杜九卿好不容易和邢牧野分開了,他可不能容許她再度落入邢家人的手裡,這也是他這次這麼着急忙慌過來的主要目的,不然卓火也不會冒着傷口復發的風險跑來這麼遠的路程。
杜九卿訕笑了兩聲,端坐在沙發上,卻覺得怎麼坐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