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修路而被封路的緣故,杜九卿和邢牧野的行程也是暫時延緩了下來。
邢牧野幾不可見的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杜九卿出了什麼事情,畢竟這懷着孕,可禁不起如此折騰啊!
這回並沒有住在什麼旅館當中,而是住進了邢牧野名下的一棟房產。
當杜九卿進去的時候,也是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整個房子其實並不算很大,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兩層別墅,不過怎麼看怎麼舒心。
不是以往的黑白格調,邢牧野把這裡弄的就像是一個溫馨的小窩。若非是修路的這件事情是個突發的狀況,杜九卿還真得自作多情的朝着自己的身上想。
不過這瞎想來瞎想去的,還真是讓杜九卿起了疑心。這該不會是邢牧野每次帶女人回來的地方吧!
但是後來她卻發現,邢牧野好像對這個房子……很生疏。
什麼東西在哪裡都不知道,跑了三四個房間才能找到。
杜九卿那懸着的心頓時就放了下來。
是夜。
杜九卿從房間裡出來,揉了揉自己的髮絲,剛準備下樓就聽到了邢牧野的聲音,很冷也很輕。
杜九卿嚥了咽口水,順着門縫朝着裡面看去。邢牧野那欣長硬朗的身子正立於窗口,眸光像是朝着外面看去。
他的左手正接着電話,凌厲的臉龐上殺伐一片,有些莫名的駭人。
杜九卿就那樣穩穩的站在了那裡,連呼吸都不敢出一下。邢牧野的感官敏感能力實在是太強,別說是動一下了,一點異樣的呼吸都能讓他感覺出來。
但是杜九卿躲在那裡半響,發現邢牧野正處於眼中的跑神,或者說,他把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電話上面,所以壓根沒有注意這裡。
“我說過了,路在修,全部堵了,根本沒有辦法回去!”邢牧野忽然一聲爆呵,嚇得杜九卿抖了抖。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邢牧野又是一個譏諷的笑,森然的口氣中夾雜着濃濃的冷意,整個人的周身都浮現出一股來自地獄的恐懼。
“你在威脅我?”
“那麼遠的路,你想讓杜九卿走死在半路上嗎?”
邢牧野抿脣半響,倒是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味:“等路修好,我們再回去。我不管你怎麼跟你爸媽交代三月的事情,但是這個,你還做不了主!”
邢牧野說完這話就直接掛斷了通話,把手機朝着牆面上狠狠地一摔,瞬間響起了破碎的聲音。
杜九卿張了張嘴,悄悄的溜回了房間,呼吸極爲的不平穩。
方纔雖然只能聽到邢牧野說的話,但是也可以猜到對方是誰。
三月之約……
那肯定是邢天爵了。
杜九卿是越想越彆扭,心中都快成了一條糾結在一起的麻繩了,怎麼解都解不開。
正當杜九卿拿起手機準備向王小吉求助的時候,房門驀然被人推開,邢牧野攜着一身冷意的走了進來,直逼杜九卿!
她很沒出息的僵硬在了原地,還佯裝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你來這屋幹嘛?”
如果排除她那不自在的表情的話,沒準邢牧野還真就信了。
他直接坐在了牀上,把杜九卿朝着自己的懷裡一拉,下巴枕上了她舒適的肩頭,直接引起了她的反抗。
“你幹嘛!”杜九卿使勁的推着他,卻沒有半分的效果,她冷哼了一聲,語氣不善:“怎麼,要對你侄媳婦下手了?”
邢牧野的呼吸一頓,不悅的眼神追逐着她的視線,“你能不能不要用這個來壓我。”聽的心煩。
杜九卿不屑,卻笑了出來,梨渦淺淺的陷在了脣角旁邊,那股若即若離的妖媚感讓邢牧野見了,心中赫然生起了一股邪火。
只是在邪念還沒有侵佔大腦的時候,杜九卿又潑了一盆冷水上去:“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你又何必躲躲藏藏的不願意承認呢?”
邢牧野的心瞬間就涼了,一腔熱血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把杜九卿輕輕一推,後者立馬脫離了他的懷抱站定到了不遠處。
然後起身,大步離開。
杜九卿咬牙切齒的看着他的背影,旋即從包裡拿出了二人的結婚證。她睨着手上的戒指,此時卻是那麼的扎眼。
她緩緩摘了下來,卻發現戒指彷彿是卡在上面了一樣,她廢了好大的功夫才弄下來,手指肚都已經紅了一圈。
把戒指隨意的扔進了包裡,杜九卿連盒子都沒舌得給它一樣,任由它自生自滅好了!
結婚證在她的手裡被揉捏的不像話,杜九卿眼神一定,像是決定了什麼一樣。
向來清澈的眸光中燃起了淡淡的血腥,杜九卿就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玩偶一般躺在牀上,已經不想再去抵抗了……
她緩緩閉目,臉上寫滿了哀愁和傷感,哪裡還有以前那個歡快的杜九卿的樣子。
……
次日。
邢牧野難得睡了個懶覺,但是杜九卿並沒有如願。大清早的就踹開他的房間,伸手就使勁把他從牀上拽了起來。
邢牧野已經連着三個晚上沒有睡好了,他的劍眉緊緊皺着,在瞧見是杜九卿之後,起牀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怎麼了?”
“回運城。”杜九卿乾脆利落的道出了這三個字,語氣堅定不容拒絕。
邢牧野的臉色微微一變,苦澀的笑意自脣角緩緩蔓延,有種想要勸導她的趨勢。果不其然的,他低沉着聲音說道:“現在在修路,車子是開不過去的。”
“那走過去。”杜九卿不再逆來順受,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眸中的堅定讓邢牧野忍不住的起疑。
杜九卿是怎麼了?
“反正這條路也不會很長吧?實在不行的話買個摩托車或者自行車,我還不信都過不去了?”杜九卿一板一眼的說着。
邢牧野完全說不出話來了,而此時,他的口腔當中已經充斥着一股鐵鏽般的血腥味,舌尖已經被他咬破。
他低着頭,纖長的睫毛沒有規律的顫抖着,杜九卿這個角度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是悲是喜,是怒是樂。
最後,他沉悶的點了個頭,從嗓音中擠出來一個敷衍的“恩”字,便是躺下身子大被蒙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