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轅他不是在陰間開戰嗎，怎麼回來了？
不過他們趕回來就好，金浩現在已經去到姽畫身邊，她看起來已是奄奄一息，我讓司轅趕緊帶我到姽畫身邊去，我要用血給她治療。
章璣卻不給我這個機會，疾轉身迎面掃來了一波鋒利的竹葉刃，司轅摟緊我閃身避開，卻仍然無法到姽畫的方向去。
我本以爲章璣會露出她的真面目，眼前她卻是戴着半張白玉面具，上面刻着奇怪的紋理圖案，從額頭一直裹到鼻尖，眼睛藏在玉面具裡卻似影響不了她的視覺，僅是紅脣露外，微張：“得不到，就毀掉！”
司轅冷聲：“那看你本事。”一個凌空動作鬆開我，匕首閃眼不知變去了哪裡，等章璣近身，匕首轉眼再現，她的玉面具被割掉了一個小角。
章璣不屑笑：“這點本事。”
她話聲一落，分身密集把我們下像個多層的圓錐塔把我和司轅罩在中間，僅是一個吸氣的時間，完全來不及逃躲，我直覺她這是要把我和司轅紮成蜂窩。
我下意識看向司轅，他神色遭透了，章璣學渾厚的肅殺氣壓，令到我汗不敢流，手足冰冷，我甚至能聽到自己如雷貫耳的心跳，和司轅胸口裡快速搏動的聲音……我們在劫難逃了嗎？
“老婆，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司轅沙啞的話語，我好像聽到了他的哽咽，其實他也明知道打不過章璣，卻還要來救我，就像上次在茅山宗，我明知道自己是螳臂擋車，還是毅然決然地去保護他……
可聽到他的話我卻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要做什麼？”
“你必須活下去，我如果有來世，再回來找你……”他在向我道別，不……
“不，你住口，我不許你這麼做，我說過的，你要是不在了，我會追隨你而去……”
“好深情的道別，你們以爲還會有來世麼？”章璣嘲諷着我們的對白，我聽完她的話，知道她要將我和司轅灰飛煙滅，倘若命中難渡此劫，我甘願與他一損皆損。
“沒或
沒有又如何，去你們的狗屁稱霸陰謀，與我們何干，愛殺不殺，總之是死，把巫女記憶封片毀了也不會交給你。”既然要死了，我還怕什麼，巫女記憶封片，想都不要想！
“正好呢，本就是要毀掉的……”章璣笑容有些複雜，高高舉起手臂，揮下……
我閉上眼，已做好赴死的準備，然而好幾秒過去後，都沒有預期的痛楚，甚至我還能清楚聽到自己和司轅的心跳聲，緊接着，我聽到章璣厲聲警惕地斥了聲：“誰？”
我睜開眼，章璣的圍殺並沒有啓動，她斷了半條手臂，暗紅的血像開了水龍頭似地從平整的切口流下，令我怵目，剛纔閉眼的剎那發生了什麼事？
我仰頭看了眼司轅，他輕搖了下頭，俊眉皺起，神色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下意識揪緊他衣角，暗裡打開個隨機模式防禦陣。
“滾，或是，不滾？”一道蒼老的聲音在空氣裡倏然迴盪開，我聽着無法辯別它所在的方位，但它強大的氣息在聲音出現的同時，瞬間鋪天蓋地，有種淨化心靈的效果，讓我恐懼的內心慢慢得到安撫，平靜下來……
“這氣息好熟悉……”司轅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過，我卻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撤！”章璣咬牙切齒下令，等我擡頭時，她的身影已隨同灰斗篷慢慢淡退，圍殺的圓錐塔眨眼後消失不見。
司轅趕緊帶我回到地面，他剛鬆開手，我就衝到了姽畫身邊，二話不說，把剛纔咬破的傷口，擠出血，往她口裡灌去，金浩幫我把她的嘴掰開……
金浩心疼地抱牢姽畫說她氣息很弱，倘若再晚點，可能……
我打斷他的話說：“我不會讓她有事的，無論如何。”
司轅護在我身邊，阿娟在鬼僕的保護下撿回自己的傘，剛纔章璣被削掉的手就是拿傘的，否則她離開，指不定被她帶走了。
剛纔空氣裡響起的蒼老的聲音是誰？
我直覺它不是敵人，邊喂姽畫血，邊仰頭張望天空，試着尋找那道聲音的蹤
跡，可我並沒有找到。
血流入姽畫口裡，進入她的身體，她胸口上的燒傷血窟窿很快長出了粉嫩的新肉，跟着我聽到她難受地呻吟了幾聲後，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她蒼白的嘴脣跟我的血形成鮮明對比。
阿娟走過來，詢問情況，看到姽畫傷口在癒合，她哭着謝天謝地，可我聽着，卻不認爲天和地會保護我們，它們只會靜靜地看着我們怎麼受折磨，受傷害，死去……
姽畫喝了小會，給我說她不喝了，剩下的傷讓它慢慢癒合，可我不答應，因爲她是爲了保護我而受的傷，所以我該負責讓她痊癒起來。
司轅沒有勸我，保持沉默，金浩看着我，目光裡是無盡的感激。
姽畫傷得很重，如果讓她慢慢自愈，不知要多久，既然我力所能及，我何而不爲呢？
乍然，天空下起了涼涼的雨，淅淅瀝瀝，大小剛好，雷電陣聚來的烏雲退去，露出希望的陽光，伴着雨露灑下凡塵。
本應在這種情況下雨是雪上加霜，但它卻反而有種枯木逢春的舒暢感，洗滌我們身上的血跡，這感覺跟剛纔的氣息所帶給我的感覺是一樣的。
是那個聲音給我們的救助嗎？
它是誰？
是天？
還是正義的神靈？
“這感覺好熟悉，但也很陌生……”阿娟打着傘，雨水打在傘面上濺開一朵朵泛着彩虹的水花，很神奇。
我聽阿娟這話，跟司轅的差不多……
剛想到這，我餘光注意到司轅的身影稍稍側開，每當他防禦準備戰鬥的時候，就會做這個動作，順着他警惕的方向看去，剛開始什麼也沒有，緊接着，一個灰色的身影閃了幾下赫然驚現，我心頭一顫，卻沒有因此而害怕它的到來。
等身影清晰後，我纔看清楚是一個鶴髮童顏的老爺爺，給我感覺他已是耄耋之年，但他的臉色卻紅潤健康，腰直，步伐矯健，完全不受老朽的身體影響，它是誰？
我已在心裡疑問過好幾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