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謝謝!”趙牧晨再次握着郝教授的手說道。
“仲秘書,您陪着李助理,跟我走吧--”郝教授說着轉身就走了出去。
備昀坐在那兒,看着這個斯斯文文的郝教授,貌似全程就沒有看到他似的,全然沒有感覺到他的存在啊!
這些搞專業的人啊,有時候說他們“目中無人”還真不爲過!
不過,?備昀並不惱,在美國這樣的醫生他見得多了,這些人的眼裡只有“病人”,只關心“病人”,也正是因爲這樣,他們才能成爲一個出色的醫生。
檢查身體是個繁瑣的事情,?備昀就不在趙牧晨屁股後面跟着了,他這會兒正犯困呢,昨晚和小仲聊天,一晚上沒怎麼睡,這會兒正好補個覺。
於是?備昀在病牀上躺了下去,很快就迷迷糊糊地進入夢境中了。
好像睡了沒多久,他感覺有人在推他,使勁兒搖晃着他,他轉過身,睜開惺忪的睡眼一看:章兗慧!
她怎麼來了?
備昀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直接嘟噥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我不該來嗎?”章兗慧看着?備昀問道,“虧你還叫我嫂子,這麼大的事兒你也不告訴我一聲,你太不夠意思了!”
備昀盯着章兗慧看了好一會兒,他有點兒恍惚,眼前這個人是章兗慧嗎?怎麼說話的語氣那麼像章兗梅呢?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備昀腦殘地問道。
“你是不是和趙牧晨一樣,希望我永遠都不知道?”章兗慧問道,“安的什麼心啊?這麼快他就把你收買了?”
備昀雙手使勁兒搓了搓臉,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兒,否則他真不知道這是章兗慧在對他說話還是章兗梅在對他說話。
“收買?誰收買誰?”?備昀笑道,“我這個人還用收買嗎?”
章兗慧瞪了他一眼,“趙牧晨去哪兒了?他怎麼樣了?”
“他--去哪兒了?我也不知道--”?備昀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估計這會兒正在滿醫院的轉悠着吧?”
“跟你說正事兒呢,別開玩笑了,我都急死了!”章兗慧說道,“你爲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趙牧晨暈倒的消息?”
“我--你太難爲我了,嫂子--”?備昀求饒道,“我這剛睡醒,大腦還是一團漿糊,無法回答你的這麼多問題。
章兗慧知道?備昀這是在敷衍她,心裡更是氣得不行了。
“?備昀,我真是很着急,趙牧晨爲什麼會暈倒呢?原因查出來了嗎?爲什麼這麼大的事情不告訴我呢?我是他的妻子啊!”章兗慧生氣地說道,“如果今天不是我單位的同事無意中看到他,我還不敢相信,他居然住到京城最好的心腦血管醫院來了!這讓我這個做妻子怎麼面對其他人啊?”
備昀拿起牀頭的礦泉水“咕咚咕咚”灌下去,他是把自己堵在喉嚨口的話給灌回去。
因爲章兗慧的話讓他聽得難受極了!
這章兗慧現在怎麼這副口氣對他說話呢?難怪趙牧晨會被她氣得發病暈倒!這和那個瘋婆子章兗梅相差無幾啊!
以前那個溫柔高雅的極品女人章兗慧哪兒去了?
“老大不是想瞞你,是不想讓你擔心--”?備昀說道。
“你現在也和他一樣,滿嘴跑火車的來騙我!”章兗慧說道,臉上還是陰沉着的。
“這--”?備昀看着她,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按理她作爲妻子,自己的丈夫接了她的電話之後突然間就沒聲兒了,她應該感覺到意外啊!爲什麼就沒有一個電話過來問問情況?而且她就一點兒不好的感覺都沒有?
顧雨薇那個丫頭也隔着幾百公里呢,也很長時間不在趙牧晨的身邊,她都能有那麼強烈的心裡感應,感覺到趙王的身體不好了,有事兒了,及時地打聽趙王的消息!
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差別吧!
那個丫頭是真的把趙牧晨放在心裡最重要的位置,而章兗慧呢,早就沒有把趙牧晨放在心上了吧!
“嫂子--你彆着急,老大沒事兒的,來這兒就是做個確診,更放心些--”?備昀說道,儘量讓章兗慧能夠好受些,儘量給章兗慧一個臺階下,畢竟她還是助理夫人。
“唉--”章兗慧站起來,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都是我不好,是我把他氣着了!”許久,章兗慧喃喃自語道,眼裡似乎有了淚花。
不管怎麼樣,趙牧晨都是這個大家族的頂樑柱,是所有人的依靠,他不能有事兒,他的身體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你別自責了,老大沒事兒的--”?備昀再次說道,來到了沙發那兒,準備給章兗慧泡茶。
“沒事兒就好--”章兗慧說道,“我都不相信他會出這樣的事情,他的身體看起來那麼好,怎麼可能會有事兒呢?”
“是啊,我們也覺得不可能,所有才這麼擔心,才說服老大一定到京城來做最專業最詳細的檢查--”?備昀說道,“老大也覺得沒事兒,不願意來京城做檢查,因爲他很忙,根本沒時間--”
“他就是這樣,把工作看得高於一切,和我爸爸當年完全是一樣的--”章兗慧說道,“除了工作之外,其他都不重要,家庭老婆孩子,都不重要--”
“呵呵,嫂子,你想錯了,老大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對家人對孩子都是非常牽掛非常好的--”?備昀說道。
“是嗎?我沒感覺到,我就覺得他是個工作狂,是個機器人--”章兗慧說道,“自從他去了江油集團,我們這個家就不像家了,很難團聚到一起,很難有家的感覺了。每次回來,除了開會還是開會,總有忙不完的事兒,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家還不如一個飯店旅館--”
父親當年對章兗慧說過,嫁給趙牧晨這樣的男人,就該耐得住寂寞,因爲趙牧晨不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將來的趙牧晨是屬於國家和人民的,國家和人民比她這個妻子更需要趙牧晨。父親告訴她,讓她要做一個賢內助,讓男人能夠飛得遠飛得輕鬆,能夠飛到人生的最高峰。
她曾經也是這麼做的,支持趙牧晨,理解趙牧晨,只要他事業有成,她就爲他感到驕傲。
但是,後來她覺得自己錯了。
趙牧晨不僅僅是屬於國家和人民的,更屬於其他的女人。趙牧晨把本該給她的愛和時間,給了另外一個小女人。
這是她不能容忍的。
備昀看章兗慧這副樣子,是真的對趙牧晨積怨很深了,不像從前,對趙牧晨是理解和支持,更有心疼和體貼。
看來顧雨薇的事情,在章兗慧的心裡留下了極大的陰影,要想去除,是不太可能了。
備昀隱隱感覺到,趙牧晨和章兗慧之間的鴻溝已經形成了,而且無法修復。
“嫂子,老大他真的很忙,身不由己啊!”?備昀說道。
“身不由己?很忙?他比國家主席還忙嗎?他有時間去陪另外的女人,就沒有--”
章兗慧的話剛說到這兒,趙牧晨在小仲的陪伴下走進了病房。
剛走到門口,趙牧晨就聽到了章兗慧的聲音,他頗覺意外。
聽章兗慧這最後一句話,就是又在控訴他。
趙牧晨不知道章兗慧這個知性文雅的女人,什麼時候也變得和祥林嫂那般了,見人就開始傾訴她自己的不幸!
真是太悲哀了!
趙牧晨走進來,直接坐在了牀沿上,沒有面對坐在沙發上的章兗慧。
“夫人來了--”小仲看到章兗慧也是很吃驚,不知道是誰泄露了消息,老闆是再三叮囑絕對不能告訴章兗慧的,因爲他不想見她。
章兗慧站起身,對小仲點了點頭,算是打個招呼,然後走到趙牧晨身邊,關切地問道:“牧晨,情況怎麼樣?你沒事兒吧?”
趙牧晨擡起頭看着她,勉強笑了笑,說:“你怎麼來了,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可是領導,不能起不好的帶頭作用--”
章兗慧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說:“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我是真的擔心你的身體!”
“你放心,我沒事兒,剛剛去做了常規檢查,醫生說各項指標都正常--”趙牧晨說道,“媽媽怎麼樣?”
“挺好的,就是越來越糊塗了!”章兗慧說道。
“唉,人到了這個年紀,就這樣,這是自然規律,”趙牧晨說道,“你經常過去陪她,多和她說說話,興許能好些--”
“我知道,家裡也有人專門和她聊天,好像作用不大--”章兗慧說道,“她總唸叨你的名字,看來是想見你了!”
“呵呵,那等我空了就去看她,你告訴她,我挺好的,有空就會回去看她--”趙牧晨說道,“我沒事兒了,你回去吧!”
“我怎麼能回去呢?我得在這兒陪你!”章兗慧說道,態度很堅決。
“不用了,這裡有小仲,有備昀,都是大老爺們,你在這兒不方便--”趙牧晨說道,堅決要她走。
“牧晨,我是你的妻子,我怎麼能在你住院的時候離開呢?”章兗慧生氣地說道,“你住幾天我就陪你幾天!”
“真不用,這裡有專門的護理工,還有特級護理的護士,又有小仲和備昀兩個,再說我好好一個人,什麼事兒沒有,你完全可以放心的!”趙牧晨再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