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兗慧原本想叫趙牧晨回來,好好談談,看看他什麼意思。
可是,女兒洛洛突然間回來了,又讓她顧忌重重!女兒難得回來,她不想讓女兒感覺到家庭的不愉快!
洛洛從小就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家庭裡,她以這個家爲榮,章兗慧不想在女兒的心裡留下什麼陰影!
再加上昨晚趙牧晨的表現,她一時間就猶豫了。
剛纔在機場,她很想很想告訴他,或者是暗示他,她收到了這樣的照片,可是她還是忍住了,沒有捅破這層紙,她知道,一旦捅破了,要再想當着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爲了趙牧晨,爲了她自己,也爲了這個家,章兗慧選擇了沉默!
她在等着趙牧晨的迴歸!
因爲,她知道,自己離不開趙牧晨,這個家也少不了趙牧晨,他已經是章家的頂樑柱,是她的一片天!
爸爸以前也說過,女人得學會忍耐!尤其是領導人的妻子,更得學會忍!如果你想要婚姻永固,家庭和睦,就一定得學會忍耐!
是啊,人生是一場馬拉松,婚姻同樣是一場馬拉松,堅持忍耐才能走到最後。
趙牧晨走下飛機,剛打開手機,就看到了丫頭的信息。
趙王,你去哪兒了?有什麼事兒嗎?丫頭很想你。
看到這條信息,趙牧晨不由得嘆息了一聲。
他本想給她回個信息,想了想,還是停下來給她回了個電話。
接到他的電話,顧雨薇幾乎是驚喜過望。
“趙王,你在哪兒?”顧雨薇迫不及待地問道。
“丫頭,這幾天我回京城了,比較忙,最近這段時間都沒法見你,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明白嗎?”趙牧晨叮囑道。
“趙王,你又要下鄉?”顧雨薇忍不住問道。
她實在無法理解,怎麼突然間又這麼忙呢?連見她的時間都沒有。
她哪裡會知道,趙牧晨正被他們的事情弄得有些心亂呢!
“比較忙,等我忙完了會告訴你的,我不和你聯繫,你要乖乖地照顧好自己--”趙牧晨說道。
可是--顧雨薇就是不能理解啊!憑女人的直覺,她感到他這好像是有意在迴避她!難道出什麼事兒了嗎?
“趙王,有什麼事兒嗎?”她試探着問道。
“傻丫頭,沒事兒,你放心,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趙王的工作很忙很忙,不和你多說了,我先掛了!”趙牧晨沒等顧雨薇回話,就直接掛斷了。
顧雨薇的心理解沉到了谷底。
她好鬱悶啊!
一個星期了,趙王都是這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對她也突然間降溫了!前段時間那麼忙,都會發個信息給她,可是現在呢,連信息都沒有了,突然間就不見了!
她感覺她深愛着的這個男人,其實是那麼飄渺!當他突然間消失的時候,她居然就真的無法找到他!她感覺到了一點害怕!真的害怕!
趙王曾經帶給她的感覺是安全的,踏實的,讓她感覺到有了這個男人,她就有了依靠,什麼都不用怕!
可是,他要是突然間消失,她對他卻是什麼都抓不住!猶如掌心裡的那絲風,不留一點兒痕跡,就飄走了!
握着手機,她的淚不知不覺就下來了!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幹什麼?原本想着,沒有結果的愛也就算了,只要能夠擁有這樣一份感情,一份可以溫暖自己的感情也就夠了,可是,現在看來,這份感情也是虛無縹緲的!是瞬間就可以消失得無影無蹤的!
說什麼不在乎天長地久,只要曾經擁有!其實,這都是騙人的鬼話!
女人爲什麼需要天長地久?就是因爲天長地久是一種踏實安全的承諾!曾經擁有,只是過眼雲煙,一切都會煙消雲散的!
女人的心就是這麼脆弱,感情其實也是這麼脆弱,一點小小的心結,就能滋生出很多很多負面的情愫,讓她糾結在那兒,久久無法釋懷!
趙牧晨全然顧不了這麼多了,他現在要全力以赴,打勝這場仗!
回到辦公室,趙牧晨顧不上休息,把檢查書記嚴肅叫了過來。
嚴肅依舊是一臉的嚴肅。
看到趙牧晨,他也沒有客套的寒暄,直接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一句話沒說,就掏出煙給點燃了,大口大口吸了起來。
檢查辦案的人,似乎都有這個毛病,是個煙鬼。
趙牧晨雖然不喜歡抽菸,但是,他沒有阻止嚴肅抽菸。
他把菸灰缸往嚴肅的跟前推了推,說:“老嚴,情況進展得怎麼樣?”
嚴肅吐出一口長長的煙霧,看了看趙牧晨,說:“胡麗清估計是不會出現了,她現在回來,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胡麗清是關鍵,但並不是唯一,有沒有新發現?”趙牧晨問道。
嚴肅是檢查的“老人”了,辦案很有一套,趙牧晨不相信他沒有新發現。
“新發現有,不過這也只是我的一種猜測--”嚴肅說完,很意味深長地看了趙牧晨一眼。
“就說說你的猜測吧--”趙牧晨靠在椅子上說道。
“安盛煤礦進行股份制改革的事情,當時是由集團發改委和國資委聯合負責的。當時發改委的主任是羅晉生,現在我們的副助理同志羅晉生。”嚴肅看着趙牧晨說,然後從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
“我在安盛煤礦找到了這份文件,是羅晉生的簽字--”嚴肅把文件遞給趙牧晨。
趙牧晨接過來一看,心裡一下子就明白了!
這份文件正好是兩年前安盛煤礦改制後,隆昌實業順利作爲民間資本參股進入安盛煤礦,因爲一時間資金短缺,無法注資五千萬,而只能注資一千萬的情況下羅晉生給籤的一個批示:
同意隆昌實業先注資一千萬,其餘資金分期到賬!羅晉生。
趙牧晨拿着這份隆昌實業的申請,反覆看羅晉生的簽字。
他覺得很不可思議啊,這樣違反規定的事情,羅晉生怎麼能簽字呢?這不明擺着這事兒有貓膩嗎?
可是,羅晉生就是簽了啊!爲什麼只有羅晉生一人的簽名?而沒有當時國資委主任伍融的簽名呢?
按理這個決定應該是通過改制領導小組合議後決定的,應該是統一的意見,而不是羅晉生一個人的簽名批示!
光這一點,羅晉生就違背了組織原則,涉嫌以權謀私!
如果這裡面沒有權錢交易的話,羅晉生能做這個批示?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羅晉生就是胡麗清披着的那件權力外衣!胡麗清用一千萬空手套白狼,獲得了安盛煤礦51%的股份,然後又大肆購買其他股東的股份,擴大自己的份額,達到完全控制安盛煤礦的目的,然後進行瘋狂的洗錢!
羅晉生和這個女人的關係一定是非同尋常的!說不定羅晉生就是幕後的操作者,藉着胡麗清達到他參股進入安盛的目的,然後把錢洗出去!
羅晉生啊羅晉生,你還真做好了一切打算,想跑到國外去頤享天年嗎?
據趙牧晨瞭解,羅晉生是個典型的裸官。
兒子早就到英國去讀書了,老婆也以陪讀的名義出國了,就羅晉生一個孤家寡人留在國內,他要是想走,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現在這樣的領導,不是不想走,而是還沒有撈夠!一旦他的最終目標實現了,他就冷不丁地從大家的眼前消失了!而那個時候,當局往往還在睡夢裡!等到發現的時候,人家已經在國外逍遙快活了!
這樣的貪官外逃的事情現在是舉不勝舉!
想到這兒,趙牧晨看了看嚴肅,說:“說說你的猜測吧--”
嚴肅很嚴肅地咬了一下嘴脣,說:“其實我們都有相同的猜測,但是,這需要證明,沒有證據,無法證明我們的猜測是對的,那我們的猜測就只能是一種猜測!”
趙牧晨微微一笑:“老嚴,你這是在繞口令啊!”
“哈哈,繞口令我不會,猜測我會--”嚴肅笑着說,“現在關鍵的就是證據,而且我們不能輕易打草驚蛇!”
“老嚴,還是得從陳原木和黃勝利他們那兒下手,只有他們最清楚內幕--”趙牧晨說,“實話告訴你,我已經接到了威脅信,有些人已經知道了,我們沒有打草,蛇已經出來了!”
“威脅信?”嚴肅不可思議地看着趙牧晨,“有人威脅你?”
“呵呵,是啊,有人威脅我,我不怕,這件事情我們一定要查到底,你放心,我始終是堅守派!”趙牧晨笑着說。
嚴肅看這趙牧晨,不知道他所謂的威脅究竟是什麼?人身威脅?還是其他的交易?
不過看趙牧晨這個樣子,似乎很淡定。嚴肅無法確定,這件事情是什麼,但是,他嫩個肯定,趙牧晨能夠擺平,否則他不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有些案子,往往就是在這樣的節骨眼兒上關鍵人物妥協了,進行了某種交易了,所以不了了之。
但是,這個案子,趙牧晨是鐵了心要一查到底的。
趙牧晨拿着羅晉生的那份批示,來到了吳書記的辦公室進行彙報。
吳書記聽趙牧晨把事情講完了,然後拿起那份批示看了看,又很快放回到了桌子上。
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封信,說:“前不久,我收到了這樣一封信,你看看--”
看到那個黃色的牛皮信封和他前不久收到的那個一模一樣!趙牧晨的心頓時就狂跳了起來,渾身的血管似乎都燃燒了,後脊背一下子就出汗了,全身也熱辣辣的,就連臉上都有些微微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