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剛纔開始燒的時候心裡挺痛快,但是到了這會兒,洛雲霜突然有點後悔了起來。
“怎麼?反正你也不喜歡這裡,一把火燒光了不好?”寧綦笑着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
“好是好,但是……”
洛雲霜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看了看左右,見沒有人注意她,這才踮起腳尖湊到寧綦的耳邊,悄聲說道,“王府裡頭還是有很多財寶的,這要是都燒了,多可惜啊!”
是啊,且不說姜側妃這麼多年搜刮私藏的王妃的錢財都在裡面,就是王妃和她的院子裡,也有很多的財寶哪!
寧綦好笑的看着她這一副心疼財迷的樣子,低聲道,“心疼了?”
“當然啊!這麼多錢……”
洛雲霜越想越心疼,忍不住對寧綦道,“要不先滅火吧?等我們把財寶都轉移了再燒好不好?”
“不好。”寧綦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你當這是兒戲?說燒就燒說滅就滅?今天,本王一定要燒了這王府!
洛雲霜着急的都要跺腳了,“可是……”
哎喲這傢伙怎麼這麼敗家啊!那裡頭多少財寶啊他說燒就燒了?這要是以後都這樣,那這日子得窮成什麼樣兒啊!
看着洛雲霜着急上火的樣子,寧綦終於忍不住笑道,“好了,彆着急了,要是本王像你這樣,火都燒了一半兒了,纔想起來還有不能燒的地方呢,豈不是什麼都晚了?”
一聽這話,洛雲霜馬上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
“傻丫頭,你想想母妃的院子和我們的院子位置,怎麼可能燒的到?”
洛雲霜靜下心來一想,果然如此啊,他們的院子和王妃的院子都在寧王府最裡面,與外面的建築隔着花園和假山,還有一大塊空地,況且又位於上風處,根本就是燒不到的!不但如此,寧王爺的書房爲了安靜,與其他的建築也用荷花池隔開了,是燒不到的!
洛雲霜看了寧綦一眼,原來這些他早就想到了啊,不告訴她,還害的她白擔心這麼半天!不過想到自己的財寶和王妃那一批豐厚的嫁妝都安然無恙,洛雲霜就算是安心了。
“不過,還是有點兒可惜,姜側妃的院子裡可藏着好多寶貝呢,這下子都要燒成灰燼了!”
姜側妃的院子正好與洛雲霜的院子相反,雖然也在寧王府靠裡的位置,但是卻是在下風處,火勢很容易就燒過去了,這麼大的火,不被燒成灰纔怪呢!
“放心吧!”寧綦湊在洛雲霜的耳邊輕聲道,“我早就讓寧安派了人進去,一旦姜側妃離開,在火燒起來之前,一定會把姜側妃那些最值錢的東西都轉移走的。”
洛雲霜雙眼一亮,“真的?”
姜側妃的那些財富她都眼饞好久了,只可惜她知道姜側妃是一定不會給她的,還打算着這次回來之後一定要好好算計算計,沒想到這下一勞永逸了。
寧綦放火燒王府,也是有選擇性的燒的,所以府中有些地方燒燬嚴重,有些地方則是一點火星都沒有沾上,下人僕婦雖然出不去,但是卻能躲到燒不到的地方去,所以直到一場大火燒完,也沒有損傷一條人命,當然,先是被婆子們打了一頓,然後不管躲到哪裡都會被下人僕婦人推出來,最後沒有辦法只好躲進蓮花池裡的姜側妃雖然也沒有被燒死,但是渾身上下都是外傷,而且全身沾滿了污泥髒水,頭髮被燒燬了大半,整個人猶如女鬼一般,狼狽的嚇人。
洛雲霜和寧綦並沒有等到大火燒完,而是留下寧安看着,防止出現什麼亂子,兩人去宋明昭的行宮休息去了。
等寧胤終於在蓮花池中將自己的母親救起來的時候,差點連他自己也認不出她了!
“胤兒,馬上給你的父王寫信,讓他來給你母親做主!你看看你看看,這個寧綦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他連王府都敢燒啊,這以後我們孃兒倆可要怎麼過啊!”
寧胤有些看不下去姜側妃那鬼一樣的姿容,撇過頭去,皺眉道,“他們怎麼能這麼對待母親,真是太過分了!母親你也是,爲什麼不開門啊,將他們關在門外,除了讓他們更加猖狂之外,什麼用處也沒有啊!”
姜側妃氣的渾身顫抖,顧不得自己身上有多狼狽,抓着寧胤的手就開始訴苦。
“母親是真的不知道你們回來了啊,我只知道,你們晚上纔會回來,而且一回來就要去宮裡參加晚宴,所以母親才關了府門,準備完全清掃一下王府。不是說寧綦的身子完全好了麼?母親一番好意,將這府裡頭的陳舊之氣全都打掃乾淨,好讓他從此以後健健康康的,可是誰知道,就這麼一會兒沒有開門,他就燒了王府啊!胤兒你看見了嗎?你不在王府的這段日子,母親過的就是這種日子啊!那個洛雲霜自從來到了王府,就沒有一天安分!對你的母親又是欺負又是陷害不說,我的東西,只要她看上了就得搶走,搶不走的,她也不留給我,我那一屋子的古董啊,都被她砸了個乾淨……”
說到這裡,姜側妃的哭聲戛然而止,左一把右一把忙不迭的擦了擦眼淚,一臉嚴肅的對寧胤道,“胤兒,快,扶母親回院子!”
“母親!”
寧胤皺皺眉頭,實在不忍心告訴她,您的院子都已經被燒成一把灰了!
“怎麼了?”姜側妃疑惑道,“你這孩子,今天怎麼猶猶豫豫的?快點快點,母親還有事兒呢!”
說着,不等寧胤來扶她,自己就先搖搖晃晃的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結果還沒有到達呢,遠遠的就看到了一片斷壁殘垣,破牆爛瓦,姜側妃恨得臉孔都扭曲了,跌跌撞撞的往灰燼裡面走去。
那裡都變成一堆廢墟了,還去幹什麼呢?寧胤心中一緊,母親別說因爲被寧綦燒了院子,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腦袋糊塗了吧?
他連忙跑過去,扶住姜側妃,“母親,這裡到處都是灰,咱們還是先離開吧!”
“胤兒,快來幫我找,我的錢都放在一個大箱子裡,找到它,就算是寧綦把寧王府燒乾淨了也沒有關係,孃親早就爲你存下了一筆錢,快找啊!”
說着,她自己狀若瘋狂的在廢墟之中扒拉起來。
這還要感謝姜側妃太有自知之明,這麼多年來,她掌管着寧王府的大權,私藏了那麼多財富,然而這些財富若是存放成金銀珠寶,太佔地方,也太顯眼,於是她總是兌換成銀票之後存放起來,不但輕便,而且還十分安全,只要找到了這些銀票,別說一個寧王府,就是重新建十個寧王府,對她來說也是小菜一碟。
只不過,她纔不會拿這些錢來重建寧王府,寧綦做下的孽就讓他自己去承擔好了,反正王爺是當今皇上的至親,皇上不可能讓他無家可歸的。
“母親,您糊塗了啊!這房子都被燒成一片灰了,您那盒子還能在嗎?”寧胤還是覺得姜側妃受到的打擊太大了,想要將她帶走。
無論如何,眼下寧王府是不能待了,雖然還有剩下的幾個院子,但是那些地方都不屬於他們母子啊,爲今之計,也只能暫且回外公家裡商量一番,再做打算了。
“傻孩子,你以爲母親傻麼?我那箱子可是外面用鐵皮包裹的,就算是着火,也燒不着它的,找到了它,咱們的下半輩子就不愁了,你還不快幫母親找?”
聽了姜側妃的話,寧胤也是眼前一亮,是啊,只要有錢,燒了王府算什麼?不就是一處宅子麼,到時候他買個十個八個的,不是更逍遙自在?
母子兩人埋頭在廢墟上找了起來,完全不顧姜側妃現在的形象是多麼的難看嚇人,只是他們幾乎將姜側妃院子的廢墟翻找了幾遍,仍舊沒有找到姜側妃口中的大鐵箱子。
“母親,您在仔細想想,您是不是把那箱子放在別的地方了,這裡我們都找遍了,根本沒有啊!”
是啊,姜側妃房間裡擺放的瓷器有些碎了,有些還完好,都被找了出來,就連桌上的茶杯也都找到了,可那個大鐵箱子,卻連個影子都沒有。
“不可能!”姜側妃一口咬定,“那箱子就在我的牀下,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動過!你想,這麼重要的東西,我怎麼能隨便亂放呢!
寧胤想想也對,那箱子裡放的是這麼多年姜側妃攢下的一切,自然是要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是不可能記錯的。
“那就是燒掉了?也不可能啊!就算是燒壞了,總也得留下一點痕跡啊!”寧胤自己否定了這種燒壞了的想法,但是那東西沒放錯地方,也沒有燒壞,能去哪兒呢?
寧胤正想問問姜側妃,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這箱子的存在,就看見姜側妃一臉痛恨的表情,“洛雲霜,肯定是洛雲霜這個賤人!她這麼財迷,連我的一根簪子都要搶走,怎麼可能甘心燒掉這麼多財寶?這件事情就是明擺着的,肯定是洛雲霜這個賤人趁着大火美人注意,將我的箱子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