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的嚴詞厲責,洛雲霜面無表情的站在堂中,她這副冷靜的彷彿一個旁觀之人的模樣,讓一衆圍在門口的家丁和丫鬟都不敢出聲兒了。
憤怒之餘,洛雲霜也感到十分詫異,這其中曲折除了鎮遠侯府的人,外人並不知情,可兩位老者是如何知道的如此清楚的?
她冷哼一聲,“兩位叔公如此言辭咄咄,分明是已經給霜兒定罪了。既然如此,還需要問什麼呢?不過我倒是很好奇,兩位叔公是如何知道這些的?若是兩位叔公不說,霜兒還不知道竟然還有這麼精彩的故事呢!今日兩位叔公真是讓霜兒大開了眼界!”
“嗯?”兩位老者顯然沒有想到洛雲霜竟然會不認賬,對視了一眼,那脾氣火爆的胖老者怒橫了一聲,“洛雲霜,你休得狡辯!做了就是做了,我呼延部可沒有敢做不敢當的孬種!”
“我洛雲霜做了的事情一定不會否認,可是我沒做過的時候,誰也別想往我的頭上賴。兩位叔公若想讓我承認,就先拿出證據來再說!”漫不經心的語調裡是讓人無法忽略的威嚴感,她面無表情的看着衆人,那目光,譏諷,輕蔑,睥睨天下的桀驁與尊貴!
她這一番話讓兩位老者大爲震怒,事實他們都已經瞭解清楚了,可是這丫頭還如此囂張狂傲不知收斂,簡直是放肆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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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老者冷笑一聲,“丫頭,你可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也罷,我就讓你證據,也好叫你心服口服,省得讓外人知道了,說我們兩個老傢伙欺負你一個小丫頭!雲曉丫頭,你進來吧!”
洛雲霜一聽這話,頓時明白了,她說這兩個老傢伙怎麼對她的事情這麼清楚呢,原來又是洛雲曉在搞鬼!
瘦老者話音剛落,洛雲曉就娉娉婷婷的走了進來,她乖巧的跪伏在地上給兩位老者行禮,聲音嬌柔溫軟,“曉兒見過兩位叔公。”
那瘦老者見狀甚是滿意,點頭道,“曉兒啊,你別怕,今日有叔公在這裡,一定會爲你主持公道!你且細細說清楚,你姐姐是如何搶了你的親事的?”
“啊?這……”洛雲曉一臉驚訝的擡起頭,看看兩位老者,又看看洛雲霜,但立刻又好像很害怕她似的,目光一顫便急急轉了開去,怯聲道,“還是……還是不必了吧,事情都過去了,只要姐姐開心,我什麼都無所謂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她語氣中滿滿的難過還是明顯能聽得出來的。
火爆老者冷哼一聲,洛雲曉的乖巧懂事讓他十分滿意,同時也更加襯托出了洛雲霜的紈絝無狀,他指着洛雲霜,怒斥道,“你看看你妹妹多麼懂事!到現在還在爲你着想爲你說話,可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她,一點兒血脈至親的感情也沒有,真是太讓老夫失望了!”
好你個洛雲曉,真是玩的一手好無辜啊!想借兩個老傢伙的手對付自己?這一招她玩了這麼多次,還以爲這一次也會管用麼?
既然你想玩,那我就奉陪到底,看誰玩兒的過誰!
洛雲霜小臉兒一苦,神情一片黯然哀傷,“噗通”一下跪在了兩位老者面前。
兩位老者冷不防她突然轉變了態度,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對視一眼,“雲霜丫頭,你這可是想明白了?”
洛雲霜低眉順目,一副柔順模樣,點頭,“霜兒想明白了,此事的確是霜兒做錯了,兩位叔公說什麼便是什麼吧,霜兒全部都承認,只是這件事情還請兩位叔公不要再問了,霜兒真的不能說啊!”
兩位老者本以爲洛雲霜是要承認自己大膽放肆的所爲,卻沒想到她竟然這麼說,難道……此時還有其他的內情?
那瘦老者沉吟了一會兒,坐在椅子上,態度溫和地對洛雲霜道,“雲霜丫頭,你且大膽說來,若此事真不是你的錯,叔公自然會爲你做主。”
雖然傳聞這個丫頭的確是囂張霸道,但是她的父親鎮遠侯也的確是寵愛這個女兒,若不是她真的德行有虧,他們也不願與族長過不去。
洛雲霜皺着眉頭,一臉爲難的想了一陣子,這纔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轉過頭看着洛雲曉,目光中滿是愧疚之意,“雲曉,是姐姐對不住你,事到如今,我實在是瞞不下去了。”
洛雲曉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說,更甚至洛雲霜話音剛落,兩位老者探究懷疑的目光就投在了她的身上,她一臉委屈無辜的搖頭,“姐姐,你是在說什麼啊,妹妹怎麼聽不懂啊?”
洛雲霜雙眼瞬間瞪大,彷彿想不到洛雲曉竟然會這麼說,她驚詫了半天,才皺着眉頭不可置信的望着洛雲曉,“兩位叔公面前,妹妹就說了實話吧!這件事是姐姐對不住你在前,可現在姐姐的確是瞞不住了啊!難道你就忍心讓姐姐被兩位叔公誤解麼?”
說完,她轉頭望着兩位老者,爲難的快要哭出來了,“兩位叔公,霜兒之所以隱瞞實情,實在是這件事情於妹妹來說,並不光彩,霜兒不願毀了妹妹清譽啊!”
“洛雲霜,你說什麼?!”聽她這麼說,洛雲曉立刻意識到洛雲霜是在胡說八道誣陷她了,不知爲何,洛雲曉的心中突然一慌,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雲曉丫頭,你先不要說話!”瘦老者威嚴的看了洛雲曉一眼,轉頭對洛雲霜道,“雲霜丫頭,你用不着再隱瞞了,有什麼話都明明白白的說清楚吧!對錯是非我們會分辨的!”
“既然如此,那霜兒就只好據實相告了,”洛雲霜抱歉的看了洛雲曉一眼,“其實這件事情,真的是霜兒有錯在先。當時寧親王府的人來提親,霜兒任性,想多陪父母幾年,就拒絕了,可是沒想到這樁婚事就落在了雲曉妹妹的頭上。直到雲曉妹妹出嫁前,她哭着告訴我,那寧小王爺是個病秧子,她真的不願意嫁給他,萬一寧小王爺死了,那豈不是害了她一生?可這樁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雲曉妹妹又不敢對孃親說明,只對我說,若是真嫁了過去,她就活不成了……反正都是霜兒闖下的禍事,所以霜兒就替妹妹嫁過去了,就讓外面的人說是霜兒的不是好了,反正霜兒的名聲也不好,蝨子多了不怕咬嘛!”
兩位老者聽她說到最後一句,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沒想到這丫頭還挺有自知之明,只是她說的這事兒可與之前雲曉丫頭說的完全不一樣啊,究竟她們兩人誰說的是真的?
胖老者看着跪在地上的洛雲曉,半信半疑的看了她一眼,“雲曉丫頭,你姐姐雲霜丫頭說的,可是真的?”
“我……”洛雲曉氣的臉色鐵青,嘴脣都哆嗦了起來,她實在沒有想到,一向沒腦子的洛雲霜竟然也學會了誣賴她!可她還要維持自己溫婉柔弱的外表,可萬萬不能被氣亂了陣腳。
洛雲曉咬着嘴脣,一副泫然欲泣快要暈倒的蒼白模樣,她擡眼看了洛雲霜一眼,使勁兒的搖頭,“我、我……我不知道,姐姐你、你爲什麼要這麼說?我沒有得罪你呀,我還替你求情,你……你爲什麼要這麼說我?”
辯白之間,眼淚已經落了下來,她轉身對着兩位老者說道,“叔公,我……我沒有,我、我不是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對方還是金尊玉貴的小王爺,曉兒又怎麼會不願意呢?再說,若是曉兒不願意,怎麼會追到寧王府去呢?”
“此言有理!”脾氣火爆的胖老者聞言頻頻點頭,“雲曉丫頭溫婉守禮,斷不會做出此等事情來的,雲霜丫頭,是不是你怕我二人責罰,故意捏造謊言歪曲事實?”
洛雲霜大呼冤枉,委屈道,“我都已經承認自己的錯了,再歪曲事實還有什麼用呢?再說了,若不是這個原因,那寧綦原本就是我不要了的人,我又何必腆着臉再嫁給他,難道我就不怕寧王府的人不接受我麼?雲曉妹妹知道現在口說無憑,纔會抵死不認,若是她真是被我搶走了婚事,她爲什麼不第一時間找母親爲她做主,而是一個人跑到寧王府去呢?她去寧王府的目的,不過是爲了讓人相信她是被迫的而已,這原本就是我與她說好的,將一切都推到我的頭上,外人就不會責難她,也不會影響她再次議親,至於我,我不在乎旁人的說法呢!”
“你胡說!”洛雲曉見兩位老者的神情,竟像是真的相信了洛雲霜的話,頓時心中大急,沒想到洛雲霜竟然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了,她一臉悲憤的說道,“兩位叔公一定要明察啊,姐姐說的這些話,曉兒根本聽不懂呀!我……我去寧王府若真的是做戲,姐姐又怎麼會逼迫我嫁給寧小王爺爲側妃呢!難道我的目的就是不當名正言順的小王妃,反而要做一個側妃麼?”
“不錯,”胖老者聞言臉色嚴肅了起來,被這兩姐妹一鬧,他光顧着分辨誰對誰錯了,竟忘了這事,隨即馬上問洛雲霜,“且不說先前你姐妹二人究竟是何原委,雲霜丫頭,既然你已經嫁給了寧小王爺,爲什麼還要逼迫你妹妹給寧小王爺做側妃呢?這麼做鎮遠侯府的臉面往哪裡放?也太不成體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