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婷婷被懟的傻眼了。
她總不能說,我家孩子鬧騰的時候就不用管,別人家孩子鬧騰的時候,那就得管吧?
這不妥妥的雙標嗎?
說出來,估計她得捱揍。
但是吧,曹婷婷又覺得心裡委屈,畢竟這大半夜的被吵成這樣,還挨批評。
“我……我家孩子,能跟這農村娃一樣嗎?”
曹婷婷撇嘴,都囔道。
聽到這兒,王守義徹底無語了。
什麼叫你家孩子跟農村娃能一樣嗎?
你又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居然還歧視上人家農村娃了?
往前數三代,誰家不是農村出身啊?
王守義現在是徹底看清楚了。
這個曹婷婷啊,根本就是沒道理可講的人!
完全的自私自利,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呼~~~~”
王守義長舒一口氣,接着道:“我再次重申一遍,噪音擾民這件事上,我沒有執法權,該批評的我批評了,該調解的我調解了,所有該我做的事情,我全部都做了。”
“如果你有任何的不滿意,這是我的警號,你可以投訴我!”
“現在,我唯一能給你的建議,就是走法律程序解決問題!
!”
曹婷婷聽到這,頓時說不出話了。
爲啥她這麼囂張呢?
曹婷婷不是不懂法,相反的,她十分了解噪音擾民的相關法律。
噪音擾民,取證難,打官司成本高,打贏了對方也沒啥損失,也就是罰幾百塊錢,然後道個歉。
真要是走法律途徑有用的話,樓下的那個任真早把自己給告了!
她可不想打官司,花一堆沒用的錢不說,最終結果贏了也沒任何作用,甚至還有可能讓對方變本加厲的報復。
“不是……她……”
曹婷婷還想說什麼,王守義直接打斷道:“沒什麼好可是的了。你們雙方既然沒辦法調解,那就走法律程序解決這個問題吧,我該做的全做了。”
“行了,你們都消停點,我這還有別的事兒呢!”
說完,王守義直接離開了。
彭!
任真老姨也翻了個白眼,把門關上了。
曹婷婷無奈,只能跟王建新灰熘熘的下樓去了。
這個時候,任真那邊的對講機響了。
任真老姨:“總部總部,1號計劃實施完畢!圓滿完成任務!over!”
任真:“總部收到,總部收到。辛苦老姨了,讓孩子們休息吧。”
而回到了家的曹婷婷則是在家發了好一通火。
“剛剛那人什麼態度啊?他居然吼我一個弱女子!什麼玩意啊!
!”
王建新勸說道;“樓上這聲音也停了,我看報警還是有用的,咱們趕緊休息吧。”
曹婷婷道:“今天是沒了,明天不是還有嗎?總不能天天報警處理吧?”
王建新想了下,眼前一亮道:“止水閥!我們可以安止水閥來反擊呀!”
曹婷婷狠狠點頭:“對!明天就按止水閥,氣死樓上!你別說,那小王八蛋的損招,就該用來對付這種無賴!”
兩人躺在牀上,準備休息好了,明天讓人來按止水閥。
曹婷婷翻來覆去睡不着。
她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仔細想想,樓上那家人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
怎麼跟自己一模一樣呢?
一個大膽的想法,緩緩在曹婷婷的腦海裡形成了。
難不成,樓上突然出現的那家人,是樓下那小王八蛋請來的?
不過瞬間她就覺得這個想法太可笑了。
剛剛在王守義調解的過程中,曹婷婷瞭解到了,樓上這家是業主,而非租戶。
也就是說,樓上的房子肯定是被人給買下來的。
只有腦子被驢踢了的人,纔會買房再僱人來做出這種可笑的事情來!
要知道,那可是大幾百萬的房子!
不是大白菜!
買來僅僅是爲了氣自己樓上鄰居?
咋可能嘛!
肯定是巧合!
此時此刻,因爲太困了,曹婷婷也不想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躺下就睡着了。
然而,就在她感覺迷迷湖湖之際,突然一聲高亢的嗩吶聲響了起來!
!
彷彿就在她的耳邊!
!
唰!
曹婷婷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時間,凌晨四點半。
曹婷婷此時是腦袋昏沉,心率狂飆,渾身哪兒哪兒都不舒服,莫名其妙的想打人!
俗話說“寧惹醉漢,莫惹睡漢”,就是這個道理。
這種狀態下,幾乎是人最最不舒服的狀態,心理防線是完全崩潰的。
“大早上的,你他媽奔喪呢!
!”
曹婷婷崩潰的嘶吼道。
此時的住在曹婷婷右邊的嗩吶張臥室裡。
這間臥室跟曹婷婷的臥室是隻隔着一堵牆。
這是一間帶陽臺的臥室,此時按照任真的吩咐,陽臺的窗戶,還有陽臺的門和臥室的門都已經關嚴實了。
同時,任真在這間臥室裡弄了些隔音棉,保證噪音打擾不到其他鄰居。
嗩吶張吹嗩吶,也是直接把嗩吶懟到臥室的牆上吹的。
此時臥室的牆,已經成爲了嗩吶的共振器。
再加上曹婷婷主臥的牀就挨着這堵牆。
這嗩吶聲一出來,就跟在她耳朵邊上吹,沒區別!
嗩吶張此時吹的是《百鳥朝鳳》,也是他的保留曲目。
嗩吶百鳥朝鳳分爲三段:1、落鳳,用在出殯。2、涅槃,用在滿月。3、朝鳳,用在婚禮。
此時嗩吶張吹的是落鳳,喪的一批!
曹婷婷聽後,真的有種初聞不知曲中意,再聽已是棺中人的感覺。
她真是痛苦的快死了!
真的像是有一種自己在出殯的感覺!
曹婷婷狠狠的敲嗩吶張的門。
奈何他主臥的門已經關嚴實了,加上嗩吶聲音大,根本聽不到有人敲門。
無奈之下,曹婷婷只有一個選擇了——報警!
而王守義在接到出警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凱旋新城小區的警就不能讓別人出嗎?你們別擱着一隻羊身上薅羊毛啊!
!”王守義道。
“王隊,咱們派出所常年警力不足,你也不是不知道,今天晚上那片兒就你在執勤,您就受受累,再去看看吧。”
“報警的是誰?只要不是曹婷婷或者是任真,都好說。”
“都不是。”
“哦,那就行。報警人是誰啊?”
“是王建新。”
“……”
王守義真想仰天長嘯!
造孽啊!
!
他上輩子是不是帶惡人啊?
要不然這輩子怎麼會讓他一直遇到這些奇葩呢?
整理了下情緒,王守義還是很快的來到了曹婷婷家。
“又怎麼了?”王守義勉強還有情緒管理,儘量不讓自己生氣。
“你聽聽怎麼了?大早上的,吹喇叭!我都快被吹死了!
!”曹婷婷抓狂道。
她的精神狀態顯然也已經達到了極限。
頭髮蓬亂,臉上油膩膩的,渾身充滿了喪氣。
王守義一聽,這事兒的確是鄰居做的不地道,立刻大聲敲門。
很快,一曲《百鳥朝鳳》吹完了。
屋裡面這才傳來了一陣動靜。
有人過來開門了。
曹婷婷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就等着門開了,好好發泄一番呢!
下一刻。
門打開了。
一個獨腿老人,拿着一隻嗩吶,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王守義頓時感覺一陣頭大。
因爲75歲以上老人的桉件,是最難處理的。
基本上這種老人不犯什麼大錯,按照法律規定,都只能是批評教育。
“老人家,你怎麼不睡覺啊?”王守義問道。
“我每天就這個點醒啊。醒了我就睡不着了。”嗩吶張實話實說道。
“不是,你不睡了,那別人也不睡嗎?你大早上的吹喇叭,你擱這兒出殯呢?”曹婷婷怒吼道。
“昂,剛剛就是吹的出殯曲。我都吹了幾十年了,一天不吹我都不舒服。咋地啦?”嗩吶張理所當然道。
“咋地啦?擾民了!
!懂嗎?”曹婷婷見嗩吶張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都快氣瘋了。
“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女娃娃,你到我這個年齡,就會懂這個道理了。”嗩吶張不急不緩道。
就是這種不急不緩,無所謂,跟沒事人一樣的態度,就讓曹婷婷氣的不行。
“你什麼態度啊你?你擾民了知道嗎?!我警告你,以後不許早上吹喇叭!
!”曹婷婷怒道。
“我77了!腿還沒了一條!我就早上吹一會兒嗩吶這點愛好,難道你還要剝奪嗎?
你不要不尊重老人,你也有老的一天!
!”
嗩吶張怒聲回懟道:“我告訴你,誰也不能剝奪我吹嗩吶的愛好!佛祖來了也不行,我說的!
!”
“你……”
曹婷婷眼圈都紅了,扭頭委屈的對王守義道:“王警官,你管不管了?”
王守義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啊!
77歲,還是殘疾……
這簡直就是無敵buff加身了啊!
!
就早上吹個嗩吶而已,對於這種年齡段的老人,那根本就算不上犯了多大的事兒。
他怎麼管啊?
“老人家,你看,他們年輕人是需要休息的,您能不能把吹嗩吶的時間,往後挪挪?”王守義勸說道。
“本來是可以的。但是就衝她這不尊重老人的態度,現在不可以了!”
“從今天起,一三五,我四點吹,二四六,我四點半吹,周天我吹一宿!
!
”
“咋地吧!不服氣罵我打我呀!
!
”
“你罵我打我,我心臟病犯了,或者其他毛病犯了,你房子賣了都不夠賠我的,不信你試試!
!”
嗩吶張罵罵咧咧道。
“警官,他都這態度了,難道你也不管?”曹婷婷氣的手都在顫抖!
王守義把曹婷婷拉到一邊,勸說道:“老人家也沒犯多大錯,人家作息時間就是那樣的。
我看啊,你還是態度好點,好好跟人家承認個錯誤,緩和一下關係,說不定這事兒有轉機。”
“不是,他犯的錯,憑什麼我道歉啊?!”曹婷婷無語道。
“沒辦法啊,我國法律規定,已滿七十五週歲的人故意犯罪的,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過失犯罪的,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
頂點
這還是老人犯罪的情況下。
人家現在只是早上吹嗩吶,連違法都不算,撐死了就只能算不道德。那不道德這種事情,我管不了啊!”
王守義無奈道。
“這也管不了,那也管不了,要你何用!
!滾!
!”
曹婷婷怒吼道。
王守義也是被氣到了。
直接扭頭就走!
反正該說的,該做的,都已經執行完畢了。
曹婷婷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徹底精疲力盡了,整個人崩潰到懷疑人生。
躺在沙發上,曹婷婷也不想回臥室了。
一回到臥室,她腦子裡就自動的開始浮現百鳥朝鳳的落鳳橋段。
疲憊至極的曹婷婷,眼皮子打轉,就要睡過去。
就在此時……
“劉大哥講話理太偏
誰說女子享清閒
男子打仗在邊關
女子紡織在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