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陸英豪都是經過一次次的磨礪才走到今天的人,我們知道人在窮的時候會做出什麼事情。
尤其是我,我知道窮困潦倒會讓人變成什麼樣。我缺錢的時候甚至在想,要是有人跟我說,磕一個頭就給我十塊錢,我會跪在地上給人磕頭三天三夜,只要給我錢,讓我給我爸治病,給我的妻子買回去糧食,我什麼都願意做。
但是段碧瑤沒有經歷過這些,我覺得毛慶之也不一定經歷過這些。他們根本就過不了這有了上頓沒有下頓的日子。
經歷了這麼一次打擊之後,毛慶之的媽媽病倒了。這毛慶之算是走到了絕境。
接着,開始拿着段碧瑤的首飾去當鋪典當了。
首飾這東西都是金銀的,即便是當鋪不給她兌換,他也是可以拿着去藥鋪抓藥的,只不過是價值就按照重量了。當鋪會考慮加一些手工費給他。很明顯,這首飾製作精良,毛慶之拿到了不少的錢。
但是錢用來買藥的話,那真的就不怎麼出息了,我知道,他們堅持不了多久的。靠着變賣首飾吃飯,生活已經就是窮途末路了。在我看來,很快段碧瑤就會承受不了這種壓力變得崩潰了。
事情並沒有像我想的那樣,他們就這樣節衣縮食的過了三個月。愣是沒有打起來,但是我門都清楚,這是在憋着勁呢,三個月你堅持下來了,你們能堅持三年嗎?
我一直搞不懂的是,他們爲什麼不搬家呢。我們三個考慮來考慮去,就覺得不搬家的理由有幾點,第一就是,鎮魂印在這房子裡藏着呢,並且藏的很隱秘,一旦他戴在身上,擔心會被我們發現奪走。他明白陰間的惡鬼把他盯上了,一旦沒有了鎮魂印,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第二就是,段碧瑤和王園園捨不得搬走,他們會覺得搬走了什麼都沒有了。他們也許覺得物極必反,遲早到了谷底就會反彈了,日子也會相對輕鬆了下來。她們在等轉機。
第三就是,毛慶之不想走,他要留在這裡和我耗着,來了這個倔強的盡頭,看誰能耗死誰。因爲經過了上次的事情之後,他要找我們報仇,在等什麼機會呢。
不管怎麼樣,總之這貨從心裡是和我們耗上了,是要分個勝負嗎?
過日子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終於在這天,院子裡吵起來了,我聽到了摔瓷器的聲音。
院子裡不停地摔瓷器,接着很快,段碧瑤和王園園就走到了院子裡,我們三個在大門口看熱鬧。接着就看到了毛慶之指着段碧瑤的後背罵道:“什麼他媽的第一美人,簡直就是一個喪門星,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淪落到這個下場。”
段碧瑤說道:“毛先生,你是不是喝多了?這件事怎麼能怪我呢?當初要不是你拿着對子貼上門,我也不會招惹你啊!”
毛慶之這時候哈哈笑着說道:“實話告訴你吧,那對子就是秦川對出來的,他寫不好毛筆字,拿着字讓我去寫一遍的,之後我和他一起去貼上去的。這下你明白了吧!我求求你了,你走吧。”
段玉說道:“總算是說實話了。我以前還有些懷疑的,現在我是真的肯定了,那對子真的是你對的啊秦叔叔。”
陸英豪直接就給了這小子一個耳刮子,說道:“怎麼說話呢,你秦叔叔就不會說謊,我有時候還會說個慌什麼的。”
段碧瑤這時候笑了,說道:“你這是要趕我走嗎?你想讓我去和那個混蛋過好日子嗎?毛慶之,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怕我跟你受苦,不是嗎?”
毛慶之這時候笑了,說道:“段碧瑤,我因爲你,丟了一個耳朵,現在吃了上頓沒下頓,這日子我實在是過夠了。”
“那我們可以離開這裡啊,你爲什麼不走呢?”
“我還能去哪裡?你覺得那三個人會放過我嗎?”毛慶之指着我們說道:“我因爲你已經走投無路了。本以爲能渡過難關,但是我發現,你根本就沒有一點辦法幫我。”
“我們可以堅持下去的啊,你爲什麼就這樣往外趕我呢?還有你別忘了,這個家是我的啊!”
毛慶之說道:“但是我不能離開這裡,鎮魂印竟然融化在了這房子裡,你知道嗎?我只要離開這房子,我就會被惡鬼纏身,我將不得好死啊!”
“我不會離開你的,你爲了我變成這樣,我一定會在你身邊支持你的。”段碧瑤說。
王園園說道:“是啊姐夫,我們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我只要你能吃的苦,我們都能吃。”
想不到的是,毛慶之突然就跪下了,說道:“求求你了,你走吧,和秦川走吧,就把我留在這裡,讓我在這裡辦一個私塾,我還能繼續生存下去。”
段碧瑤突然就撲了過去,抱住了毛慶之的頭說道:“不,我不會離開你的,死也要死在一起。”
我心說這女的是不是有病啊,人家說的多清楚,那對子不是他的,段碧瑤爲什麼還非要死心塌地跟着他呢?我說道:“簡直不可理喻啊!”
陸英豪說道:“你還真的相信段碧瑤說的,誰對上了對子就嫁給誰呀!那只是一個條件而已,其實從她心裡就想找個毛慶之這樣的有學問的男人。尤其是長得比你帥啊老秦。”
我摸摸自己的下巴說道:“我不帥嗎?”
段玉撇撇嘴說:“說心裡話,還真的不算是帥,但是讓人看了很舒服的類型。”
我問道:“對了,這鎮魂印怎麼會融進房子呢?”
“不是融進了房子,而是把房子吞了,自己改變了形態,成了這房子。想不到這鎮魂印長的這麼快。”段玉說:“鎮魂印本身就是靈,這靈一直吸收陰氣成長,所以陰魂惡鬼纔會怕它。但是它能成長的這麼快,吞掉了整個的陰宅,還真的是聞所未聞啊!”
我說:“看來這毛慶之是真的離不開這宅子了。”
“要是真的被惡鬼盯上了,離開久了肯定不行。尤其是這種有小人魂的人,根本就沒有正氣抵禦惡鬼的侵襲。”段玉說。
我看着段碧瑤,心說挺好一個女人,就因爲攤上這麼一個男人,就落這麼個下場,女人的命運還真的和找男人有關啊。她一個女人,就算是再厲害,還能去做什麼呢?
我最不愛看的就是這苦情戲了。於是我轉頭走了。
看我走了,段玉和陸英豪也都回來了。
想不到的是,第二天段碧瑤和王園園竟然上街去找工作了,他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有人給她們工作呢,除非是去青樓賣唱。
我想不到的是,這兩位還真的就去青樓賣唱了。段碧瑤撫琴,王園園唱,三天之內,成了縣城的大紅人。縣城的達官貴人都去捧場,段玉說他也控制不住這些好色的傢伙了,人家只是去聽歌,也不好管人什麼。
接着段玉去找了妓院的老鴇子,這老鴇子說小姐願意來,我也攔不住,你們還是勸勸段小姐吧。
事情還就真的沒辦法阻止了,這麼一個快要死了的家,就這樣又活了過來。事情還就成了一個僵局。
此時的毛慶之竟然開始出來和我耀武揚威,每天都會在大門口拎着鳥籠子走來走去,免費給人寫個家書,到了快過年的時候,他還在大年二十五的時候開始在門口給人免費寫春聯。
這傢伙的學問確實不錯,弄得全縣的人都來這裡要春聯,多多少少也會給留下一些銀兩,於是,他們的日子就這樣活了過來。
我說道:“物極必反,自然規律,我們是控制不住的。”
段玉說:“秦叔叔,這不是你風格啊,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我也是比較無奈了,搖搖頭說道:“確實是有些麻煩了。”
陸英豪這時候說道:“看來得我想辦法了,你們看沒看那個毛慶之,自打裝上假耳朵了,人也變得精神了。你看那個王園園,每天都陪在姐夫身邊,看那眼神,對毛慶之是相當的愛慕啊!”
我說道:“這又怎麼了?小姨子愛慕姐夫的事情太多了,整不好還會嫁給毛慶之當個陪嫁妹妹呢。”
段玉擺着手說道:“秦叔叔你這就有所不知了,我姑姑那人,有潔癖。她絕對受不了自己的男人在別的女人的那個裡面進進出出的。”
我說道:“你們什麼意思啊?”
陸英豪說道:“你們發現了沒有,最近對面招了倆下人,這段碧瑤和王園園也成了城裡最好的藝人,身價倍增,日子過的也順了。這一家子也都抖起來了,但是很明顯,也就有漏洞了。那倆丫頭可不是省油的燈,看我的吧,聽我消息。”
我說道:“你要去做什麼啊?”
“我去找那個叫鳳英的姑娘,你們要知道,我看到過這個鳳英去買茄子的時候,偷了一個黃瓜。這說明什麼,這鳳英手腳不乾淨,這種人都很貪財的。只要給她點錢,什麼都招了。”
段玉說:“這個辦法好,陸叔叔,還是你有辦法。我們等你的好消息。”
陸英豪出去了,到了天黑的時候纔回來的,他一回來就說道:“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麼消息,這絕對是個天大的消息啊!”
我說道:“你還賣什麼關子啊,你就快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