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瘋子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低聲說道:“現在的道教,簡直就是一個時刻在愚弄大家的騙子!”
“你早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我說道,“但是,爲什麼要挖了陸英豪的心呢?報復嗎?”
羽瘋子說道:“陸英豪的心臟質量很好,尤其是裡面還有一顆火屬性的蛟龍珠,令他的心臟有足夠的活力。我是很想報復你柳師伯,但絕對沒想用這種方式報復他。這只是巧合。”
“老師,其實你一直知道戴月的計劃的,是嗎?或者說,你纔是計劃的主謀!”我說道,“老師,你明確回答我!”
羽瘋子說:“這是個博弈的過程。”
“我成了你博弈的棋子。”我說道。
“他們抓走了你的女兒,我的外孫女。我只能這麼做,不然他們會一直擠壓我,我們,擠壓我們到死!”他說道,“博弈就要有勝負,想贏總要付出點什麼。”
羽瘋子坐在桌子前,手一直放在一個酒壺上。在他的對面,擺着一個酒杯,一副碗筷,一把椅子。他說道:“坐下吧,我們喝一杯!你不要忘了,我們纔是一家人。你柳師伯把你師姐許配給你,只不過是權宜之計,是他用來和我鬥爭的辦法。我現在身邊有你和夏洛,他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老師,柳師伯可以當我是棋子,但是你不能。”說完,我轉身離開了。
出了屋子,我聽到了羽瘋子摔碎酒壺的聲音。
不管怎麼說,我都無法接受將別人的心臟挖出來據爲己有的事情。這樣的搶劫簡直就是喪盡天良。
到了山門的時候,我看到了陸英豪,他在山門外的崗亭裡,坐在一把椅子裡,臉色雖然還差一些,但是看得出,身體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
我到了崗亭裡,他朝着我一抱拳說道:“邢兄,我是來謝謝你的,你是真君子,我服了!”
“我救你只是爲了替戴月恕罪,希望你不要記恨她。”
陸英豪說道:“邢兄,我欠你一個人情,你要我不記恨戴月,是不是意味着我的人情還了?”
我點點頭說道:“還了!”
陸英豪點點頭,一笑,說道:“我還是要謝謝你,這顆機械心臟非常的強大,邢兄,我因禍得福了。不過我不會對你感恩,你老婆竟然挖出我的心,按在了自己的身體裡。簡直禽獸不如。”
“你要是在我面前說我的老婆,那麼我和你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記住,那是我的女人,你要是敢對她不利,我就要你的命!”
“你不會在我的心臟裡裝了後門了吧!”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我說,“話不投機,告辭了。”
“邢老大!”他喊了我一聲,隨後大聲說道:“保重!”
我停了一下腳步,隨後大踏步的離開。
我突然有一種感覺,天大地大,好像已經沒有了我的安身之所了。現在看來,法界,仙境之城,這兩塊地方都是羽瘋子的地盤了,那沈家和李泰恆,根本就都是羽瘋子的人。包括小秋,聖女,洪鐘等人,應該都是羽瘋子的手下吧!
戴月早就和羽瘋子有聯繫纔對,我在外面撈屍,她在家裡一直在做什麼啊!我在銀行上班的時候,她在家裡又一直在做什麼啊!我想起來就覺得毛骨悚然,我做夢也想不到,和自己耳鬢廝磨,繾倦纏綿的妻子,會是個魔女!
接下來,我又該怎麼面對這個現實呢?
走到了岔路口,我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我有幾個地方可以去,其一,玲瓏城;其二,魔界,其三,鬼域!
玲瓏城的玉玲瓏應該是歡迎我的,她急切地需要一個人依靠。另外,憑着我和蝴蝶夫人的關係,到了魔界,魔主也會善待我,我不用爲自己的生計發愁;去鬼域的話,我可以去穆府找穆將軍,也不用有什麼後顧之憂。
但是我哪裡都不想去,我只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活着。慢慢地去打探遺落在世間的最後兩顆珠子,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我走到了一個集市上,去大車店買了一輛馬車和兩捆草料就上路了,我現在覺得很困,趕着馬車往後一倒就睡了。
這一覺睡了多長時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醒了的時候,天在打雷。這匹馬躲在一棵大樹下,其實這是很危險的。我立即趕着馬車前行,但是這是哪裡我都不知道,更別提找個避雨的地方了。
很快天空就開始落雨,道路開始變得泥濘溼滑,我只能下車去拉着這匹馬前行。於是,我和這匹馬都被澆透了。我說道:“馬兄啊,我陪你一起淋雨,你就不會覺得吃虧了吧!”
就這樣,沿着道路在大雨中走了足足有一個小時,我終於看到了一個小鎮,此時已經黃昏,小鎮裡冒着炊煙,看來是在生火做飯了。
在鎮子的邊上,有個道觀,有兩個小道士坐在大門口在看下雨。
我到了大門口,用手抹了一把臉,說道:“兩位小道士,我可以進去避雨嗎?”
小道士一聽,就打起了一把傘來,跑着回去問大人了。
很快,出來一箇中年道人,他看到我之後抱拳說道:“這位道友,你快來門洞就是了。”
我嘿嘿一笑說:“主要是我的馬!請問可以借用一下馬棚嗎?”
中年道人點點頭說道:“側門,直行,到了牆角往左一轉就是側門。”
我從車門將馬和車一起拉進了院子裡,之後卸了車套,拉着馬進了馬鵬。這馬開始渾身顫抖,看得出來有些病了!我脫了袍子,擰乾了,用真氣烘乾,然後給馬擦乾了身體。然後和道友要了個炭盆放在了旁邊,這馬總算是好些了。
進了屋子後,我拿出三個金幣來,給這中年道人,他不要,我就塞給了一旁的孩子。這孩子拿着就跑掉了。我說:“道友,這兩個孩子都是你的嗎?”
“恩,雙胞胎,但是長得不一樣。”
“怎麼沒見夫人?”
“在後面準備飯菜呢,等下請道友喝杯烈酒,驅下寒!”
我一聽笑了:“道友,難道你就不怕我是壞人?”
“我看人很準的,你的面相裡有着慈善和友愛,尤其是你這麼愛馬的人,怎麼可能是壞人呢?”中年道人看着我呵呵笑了,“我們這小地方,很少有外面的人來的,道友你來這裡,是想買點山貨做生意的嗎?”
我心說,總不能說自己是瞎逛吧!我點頭說道:“是啊,我就是想買點山貨,我在仙境之城吃過這裡的山貨,特別的鮮美!所以就趕着馬車過來,打算在這裡採購一些。”
“我一想你就是衝着這裡的山貨來的,明天進了鎮子你會看到一家供銷社,買山貨都是去那裡。”他嘆口氣說道:“只不過,供銷社的老闆不太厚道,你要多個心眼!”
“那我就去別家。”
“沒有別家,獨此一份!”
“那我就找山民去買好了。”
他搖搖頭說道:“最好不要這樣,你那就是給自己找麻煩呢。也正是因爲這樣,小鎮的年輕人都離開了,在這裡,沒有前途的。鎮裡有惡霸,誰也管不得!”
我說道:“難道沒有人去找法界設立的辦事處告他嗎?難道還沒有地方說理了嗎?”
“人家都是一夥兒的,這雁蕩山的山貨,已經被劉霸天給壟斷了。劉霸天的父親殺了人,關了三年就放出來了,你說這裡還有天理嗎?結果放出來就霸佔了一個小寡婦,大家是敢怒不敢言啊!”中年道人嘆口氣說道:“仙境已經爛透了,從上到下,全爛透了。法界的上層根本就不知道我們這裡發生了什麼,人家都忙着搞政治和宗教呢,誰還會關心律法啊!搶地盤才重要呢!”
很快,道觀的女主人出來了,人長得挺富態的,滿臉的笑容。這也許是和那三個金幣有關。哪個人又不喜歡金子呢?女人就更喜歡了吧!
吃喝完畢之後,我就睡了。第二天我趕着馬車進了城,一進城就有很多人對我指指點點,我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往前走,走了大概有三百米左右,我看到一羣人圍在一家門前,我下了車過去一看,竟然在地上跪着一個披麻戴孝的女子,在女子身邊的席子上,擺着一具已經出了屍癍的屍體。
在女子身前擺着一個木板,上面寫着四個大字:賣身葬父!
這種事情怎麼會出現在仙境呢?我這還是在仙境嗎?我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措手不及!愣住了。
有人在一旁還是嘆息了。
“太慘了!”
“是啊,這剛死了哥哥,又死了父親。”
我看了一眼這姑娘,長得還算是標緻,只不過臉上有一道傷疤。這也是她一直跪在這裡沒有人買她的原因吧!
在她身後是兩間小房子,這應該是她的家。我這時候動了惻隱之心了,蹲在地上說道:“姑娘,你看我能買了你嗎?”
姑娘看看我,大眼淚直接就下來了,但是她沒有出聲音,只是冷冷地說道:“只要公子能給我爹買一副好棺槨,做一場道家的法事,超度我爹的靈魂,去陰間也好,去鬼域也好,我都會給公子爲奴爲婢。我不想我爹成爲孤魂野鬼。”
我說道:“好吧,就這樣說定了,先將屍體擡回去吧!”
就這樣,我和這個姑娘將屍體擡回了屋子裡,然後我出來,讓大家都散了後,將馬車卸了,馬就拴在了門口的一棵香椿樹上。回到屋子之後,我說道:“安葬你的父親,需要多少錢?”
姑娘伸出了五根手指說道:“五個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