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明下臺了，我應該高興纔對呀，這不是以前我一直想要的結果嗎？ 但爲什麼感覺這麼可悲呢？ 這所有的一切宛如一隻猙獰咆哮的厲鬼，在我的腦海裡嘶吼着，咆哮着。 “啊……”我仰天嘶吼，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看着積水中那一張疲憊而又痛苦的臉，顯得是那樣的陌生。 我伸出手去，觸碰着水，看着臉，在我的眼前緩緩的模糊扭曲。 雨水不停的滴落而下，模模糊糊的一切。 李振明爲什麼偏偏是你。 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我恨你，我恨你。 是的，我恨你。 因爲恨自己，所以我更恨你。 “啊……”我一拳狠狠的打在面前的積水上，水花四濺迷離了我的雙眼，模糊的看不清的未來。 只有以前那痛苦的往事一波一波的襲如腦海。 恍惚中，我又回到了和妍妍無助的捲縮在街頭的那一夜了。 那一夜也同樣的下着大雨。 夜色像是黝黑涌動的浪濤，淹沒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哥，你說咱們的父母爲什麼不要我們，是我們做錯了什麼嗎？”我站在妍妍的前面，用我的身體給她遮擋着雨水，但是那夜的雨實在是太大了，似乎越過了我的身體，漂浮到了妍妍的臉上，她滿臉的雨水，努力的仰起頭，只有一雙眼睛顯得格外的明亮。 我動了動一下身體，努力的遮擋着漂浮進來的雨水：“也許他們有什麼苦衷吧。”那時的我笑着說道；“像妍妍這樣可愛的小天使，誰又捨得拋棄你呢？” 我倆有着對父母的嚮往，對親情的期待，甚至是對他們拋棄我們的理解。 唯獨沒有着恨意。 “哥，咱們是乞丐嗎？”妍妍天真的問道。 “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有很多人，都叫我小叫花子，臭乞丐。” “那些人和你開玩笑的，咱們不是乞丐。”我笑着說道，似是在對他說，又彷彿是在對自己說着。 那時的我們和乞丐有什麼不同嗎？ 也許我們本身就是乞丐吧。
一對父母牽着他們的兒子從我們的面前經過，一家三口臉上帶着的是溫和的笑意。 我和妍妍有些羨慕的看着他們的背影。 如果我也可以這樣該有多好，曾幾何時，我曾經這樣的想過。 只是現在呢？ 現在我已經看到了希望。 但卻已經不能觸摸了。 我跪在地上，宛如多年前的我一樣，緊緊的咬着嘴脣，一絲殷虹剛剛溢出就被雨水衝唰像了遠方。 那一絲紅原來是那樣的微弱呀。 那希望原來也是那樣的微弱。 冰冷的雨水侵透了我的全身，但卻涼不過我的心。 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李振明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眸，在飄渺的雨中直直的看着我。 如果李振明真的知道這一切，恐怕真的會恨死我的吧。 不過似乎也和現在沒有什麼區別了，他現在也已經恨死我了。 從雨中我站起身，看着漆黑的天空，原來真的沒有了一顆星辰。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面無表情的走出了小區。 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天，腦海中亂糟糟的，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麼。 用力的站起身來，我又再次跌倒了下去，長時間的蹲着，已經讓我的腿發麻了，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走過去，打開門，那是一瞬間我看到了所有人。 輝哥他們都在關心的看着我，他們眼圈紅腫，滿臉的疲憊，似乎一晚上都沒有睡，就這樣站在門外。 陪着我一起的痛苦着。 我用力的牽動了一下嘴角；“我沒事。”開口的時候，這才發現嗓子猶如火燒一般的疼痛了，更是的沙啞的讓人陌生。 妍妍急忙的從一旁給我倒了一杯涼開水，她低着頭，似是不敢看我一樣。 看着她，我笑了笑；“我沒事的，傻丫頭。”喝完水之後，感覺嗓子舒服了很多，這纔拿起煙給自己點上了一支。 輝哥什麼也沒說，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早就感覺到鐵柱對你有什麼目的，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陰，他肯定早就知道李振明是你的親生父親了。
”壯壯冷然的說道。 我看了他一眼，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你說說鐵柱對我有什麼目的？” “有有有……”壯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不想這些了。”我疲憊的說道。 陡然間想起，鐵柱到底知不知道李振明就是我的親生父親，如果知道爲什麼不告訴我實話，偏偏說我父親已經死了呢？ 我自嘲的笑了笑，他似乎應該早都知道了，想到以前我問我父親的時候，他就言辭閃爍，只用了一句，我父親已經死了就打發了一切。 現在想想，原來這一切都是有問題的。 而且我們現在也已經離不開鐵柱了。 這兩年我們在道上樹的敵已經夠多的了。 一旦離開鐵柱，恐怕報紙上第二天就會刊登，某某幾個人意外身亡的消息。 “難道我們就這樣接着跟着鐵柱？”凱子皺着眉頭問道，他拿出煙點了起來，飄渺的煙霧在他的眼前悠然而起。 “現在只能這樣了。”輝哥澀聲說道：“一旦我們不跟鐵柱，你認爲我們還能活過第二天嗎？” 聽這話壯壯和凱子身體陡然一陣，似乎就連他倆都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我抽了口煙，微微的眯着眼睛；“現在想辦法抓緊時間，壯大我們的實力，對了KTV的生意最近不錯，但是這對我們來說，還是遠遠不夠的。這段時間，我手又有一些錢了，咱們看看能不能整個酒吧什麼的，到時候先交給壯壯管理，一個一個的往出撤。” 只有自己有了強大的實力，當鐵柱拋棄我們的那一天，我們才能自保。 雖然我並不能肯定鐵柱是不是會拋棄我們，但是還是做好萬全的準備比較好。 輝哥他們幾個對視了一眼：“就這麼辦，我們手現在都有一些錢，看看做點什麼，要不然一旦鐵柱拋棄我們，那我們就真的完了。”輝哥說道。 凱子看着我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王萌萌在小區外等了你一晚上，我們讓她上來，她也不上來，就坐在那裡哭，昨天的雨……很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