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206房門前足足近一分鐘,看着門窗裡的光線閃動了一下,隨即傳來了一陣子腳步聲。 正是這種腳步聲,讓我本來就很緊張的心立即就砰砰直跳起來。
我和狐狸姐在一起生活了好幾年。她的背影、她身上的香味、她的腳步聲我都能判斷出來。沒錯,在房間裡走動的絕對是我朝思暮想的肖瀟。
我舉着準備敲門的手在肖瀟靠近房門那一刻,最終還是砸了下去,不管怎麼樣,我已經到了門口,怎麼着也得見上肖瀟一面。
“誰呀?”屋子裡,傳來了讓我血液都在沸騰的聲音,果然是肖瀟,她已經站在了房門後。團歲休號。
我趕緊看看向了房門上的貓眼,我直覺認爲肖瀟正在透過這個防盜貓眼看門外的情況。我咳嗽兩聲,嘶啞着聲音說了句:“是我!”
“誰呀!?”顯然肖瀟並沒有聽出緊張得聲音都發生了轉變的人會是我,她又問了一句。
我這次沒有再回答,又揚起拳頭砸了一下房門。
“嘎吱”一聲。房門打開了,但卻被一根防盜鏈給拉扯住。房間裡的白熾燈頓時從打開的十公分房門裡出折射出來,肖瀟的身軀隱沒在房門後,她探出半邊腦袋,問道:“你是!?”
不會吧,你都認不出是我羅世誠了嗎?我那會兒心中突然一陣子難過,和肖瀟分別纔多久啊,她居然不認得我了嗎?我的心痛剛剛升騰,卻突然想起自己是經過喬裝打扮纔出門的,現在的我,在並不明亮的燈光下,只是一個粘着鬍鬚的中年人而已。
我趕緊說:“狐狸姐,是我!”
正是這句話,讓打開十公分房門的肖瀟身軀猛然一抖,她扣在防盜鏈上的手也不小心將房門給完全打了開來。
我用手一推,房門半掩着的情況下。我低頭鑽進了屋子裡。
砰的一聲,我反手將房門關閉,這纔看到了已經呆傻在門後的肖瀟。今晚的肖瀟,將她的頭髮盤成了結,用一根髮釵固定住頭髮,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臉上展露出一股子難以置信的神情。
“狐狸姐,你還好吧?”我柔聲的問道,眼看着肖瀟被我突如其來而驚得近乎呆滯,我心中的難過是那麼明顯。看得出來,肖瀟完全沒有想到我會來看她,而且是在夜裡改裝而至。
“你……”肖瀟的身軀往後一退,後背撞上了房門,我這才注意到她的右臂上纏着一根黑色的孝帶。肖瀟這是在祭奠後媽的節奏呢,難怪她身上隱隱有股子香蠟紙錢的味道。
想起後媽的死亡,想起肖瀟如今孤苦伶仃的一個人生活。我頗爲心疼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想要一把將肖瀟抱進懷裡安慰幾句。但我的手剛張開,卻看到肖瀟突然發瘋般的叫喊了一聲,隨即繞過我朝着一間半掩的房間裡衝了過去。
“狐狸姐,你怎麼啦?”我被肖瀟的舉動嚇了一跳,隨即也馬上追了上去,在肖瀟進入屋子準備關閉房門那一刻,我左腳勾出去。擋住了房門的關閉。
“出去!”肖瀟關不上房門,她人在房門後焦躁不安的對我說:“求求你,出去!”
出去?我怎麼會出去?我第一感覺就是肖瀟這樣子突然發狂躲進這間屋子,肯定是裡面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我甚至鬱悶的想着房間裡多半有一個男人,臥槽!我一定要進去,把這個給我戴綠帽子的傢伙給生吞活剝了才行。
這樣子一想。我也來了牛勁,一巴掌用力的將房門給徹底的推攘開。門口的肖瀟嚶呤一聲,被迫閃身到了一邊去。
房門打開,我立即按亮了門口的開關,房間裡有了燈光。我有些不太適應的半閉着眼睛,我的視線一下子停留在肖瀟試圖用身體遮掩住的那個神侃上!
以神的名義起誓,當我看到神侃上供奉的那塊靈牌上寫的並不是後媽的名字,而是‘慈父羅關山’幾個字的時候,我的身軀猛然一顫,最讓我覺得目瞪口呆的是,那塊靈牌的旁邊,供奉着一把我再熟悉不過的黑色彎刀!
黑色彎刀!
看着那把刀,再看着供奉我爸爸靈位的靈牌,再看一下已經頹廢一屁股跌坐在地的肖瀟,我使勁揉了揉眼睛,確定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之後,我跌跌撞撞的往後倒退幾步靠在牆壁上,手指黑色彎刀,問着肖瀟:“狐狸姐,你可以給我解釋一下嗎?”
肖瀟苦笑,搖着頭說:“不需要解釋了,每月農曆十五我都會祭拜一下爸爸,也會祭拜一下黑色彎刀。是,你現在猜對了,我就是黑色彎刀組織的領導者!”
“別開玩笑了!”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雖然我曾經在黑色彎刀組織的大本營見到靈牌那一刻,就想過肖瀟才配得上對我爸爸用上‘慈父’這兩個字,但一想到肖瀟雖然兇猛了一點,但絕不會是黑色彎刀的領導者。所以一直以來,我都不會懷疑到肖瀟身上。
但今晚,我突然的造訪,卻看到了讓我匪夷所思的一幕。肖瀟並沒有在屋裡藏着野男人,而只不過在農曆三月十五的晚上,祭奠着我的爸爸和黑色彎刀。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肖瀟坐在地板上,看一下黑色彎刀,說道:“我的確是黑色彎刀的領導者,組建這個組織已經足足兩年多了。”
我苦笑,搖着頭,還是不肯相信肖瀟就是領導者這事。其實,黑色彎刀組織嚴格意義上來說從沒有做出過傷害我的事情,但畢竟這個組織太神秘,曾幾何時讓我寢食難安。要說肖瀟是領導者,她該有多少秘密在瞞着我啊!
與其說我接受不了肖瀟是領導者一事,倒不如說我接受不了肖瀟瞞了我兩年多!
“真的羅世誠,我就是黑色彎刀的領導者。”肖瀟從懷裡取出一把被縮小了好幾倍的黑色彎刀,這把刀只有半個巴掌大下,她直接丟給了我,說:“這是組織的靈牌,後面刻着黑色彎刀組織總共二十三人的名字。你看看,蔣盼、陸珊珊、唐楓、袁靚他們都赫然在列。”
我仔細的看了一下,還果真如此,在這把縮小的黑色彎刀的背面刀柄上,纂刻着23個人的名字,其中排名最高的一位,鑽刻着--肖瀟!
我狠狠的抹一把臉,從懷裡掏出一根香菸自顧自的點燃,我也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隨後問着肖瀟:“爲什麼要瞞着我?爲什麼要組建這個黑色彎刀組織?你……你是不是我爸爸的親生女兒?”
問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我的心是最痛苦的,如果必須要我接受事實,我可以接受肖瀟欺瞞我成爲黑色彎刀組織領導者的事,但我卻不能接受倘若她是我爸爸羅關山親生的一事。倘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和肖瀟不就是成爲了親姐弟了嗎?我們在一起啪啪啪,那就是天理不容的亂倫了!
想起‘亂倫’這兩個字,我的身軀一陣子哆嗦,以一種乞求的眼光看着肖瀟,一字一句的問她:“狐狸姐,你真的是我的親姐姐嗎?”
肖瀟沒有立即回答我,而是看着我爸爸的靈位,自言自語一般的說:“爸爸羅關山,是一個真的很好的男人,他當初娶了我媽媽,並且對我媽媽非常的體貼和關愛,我經常性聽到媽媽在有星光的夜裡說爸爸如何的好,媽媽說我這輩子要是遇到一個爸爸這樣有擔當的男人就是我肖瀟此生的最大幸福了。呵呵……可惜的是,我以爲自己遇到了,結果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的心再次一酸,肖瀟是在說我拋棄了她,她這是在責怨我。我那會兒沒有心思給她解釋什麼,就想知道肖瀟到底是不是我的親姐姐!
我問她:“狐狸姐,請你趕緊告訴我,你是不是我爸爸的親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