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文風他們一行九人,配備了統一的誠棍和特製匕首,爲了不發生任何意外,我還讓傻大個和鐵頭帶上了獵槍。如此陣容如此配備,我深信盧文風他們能夠馬到功成,不過臨行前我還是叮囑了他們幾個。
我說:“成功搞定力哥之後,你們九人馬上撤回到小角鎮的轄區等待我們的到來,祝你們旗開得勝!”
我首先喝下了壯行酒。盧文風他們也都一飲而盡。大雪中,他們一行九人上了由安風諾和高飛駕駛的兩輛小車,迅速的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裡。貞貞貞扛。
盧文風他們走了,給他們踐行的兄弟們也都陸陸續續散去,我把沈白叫到身邊,讓他開始着手準備剩下人等出發輯慶鎮的事宜。我和沈白是這樣想的,一旦盧文風他們搞定了力哥,我們就得立即趕到輯慶鎮對付小石匠一夥人,這個時間跨度不能太久,我們必須得趁熱打鐵的把小石匠也給拿下。
沈白胸有成竹的說已經安排就緒,只等盧文風他們一擊成功便會全軍出發輯慶鎮。想着我們即將要拿下輯慶鎮,我又多出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地盤,不只是拓展了勢力還可以在輯慶鎮這片土地上找尋我的母親,我便心情變得很愉快。
早上九點鐘,盧文風打來電話,他們九人已經在輯慶鎮開始布控了。將會以最快的時間對力哥一夥人進行突襲。我還是那句話,叫他們包括司機十一個人過去,必須得十一個安安全全的歸來,決不能丟下任何一個兄弟!
盧文風給我發誓,即使自己戰死,也不會落下任何一個兄弟。聽到他這樣說,我也就徹底的安心了。
今早的大雪一直在下。我和嚴超站在茶館的涼亭裡,我擡頭看着那紛紛而下的大雪。忍不住說道:“超哥,我的記憶裡在二月初我們本市即使下雪,也貌似沒有下了這麼久的吧?似乎從昨夜就開始下了,你看屋頂樹葉上都積滿了雪。”
嚴超點點頭,說他也很少看到連續下這麼大雪的天氣,他眼圈一滾說:“小羅,我突然覺得,這會不會是不好的徵兆啊,大雪下個不停,是不是意指‘大血’不停呢?”
“不會吧!”我趕緊擺手,其實心中倒是吸了一口涼氣,我們道上混跡的人,其實哪怕你不信邪不信命,但有時就是會被什麼所謂的徵兆給弄得心神不寧,不然的話,我們也就不會供奉關二爺作爲神人了。
爲了不讓自己變得心慌慌的。我補充說:“大雪兆豐年,這場馬上就開春的大雪應該是好兆頭,象徵着我們在這一年裡大吉大利。”
嚴超也趕緊說應該是這樣的,可我們倆心中都有些不安。就在這時,侯韶輝的電話響起來。看到侯韶輝的來電名字,我的心突然一抽,不知道他有什麼事找我?
我接了電話,侯韶輝第一句就是直奔主題,他說:“上次你告訴我,說瑾瑩要處決的時候讓你去看看她,你速度來吧,中午十二點,瑾瑩就得處死了!”
一聽這話,我渾身不知爲何冒出了一層雞皮疙瘩,我對瑾瑩肯定是恨多一點,是她想要殺死我卻殺了我的好兄弟蔡振威,這份仇恨隨便怎麼樣都化不開。不過凡事皆有因,從我掌摑瑾瑩開始,我們倆就拉上了仇恨值,而且隨着關小志的落馬,瑾瑩對我更加是恨得牙癢癢了。
原來,老天爺下了這麼一場大雪是要爲即將處決的瑾瑩送行麼?我看着那紛紛而下的大雪,對侯韶輝說我馬上就趕過去,我必須得看瑾瑩最後一眼,還要問她爲什麼一個巴掌的仇恨可以如此之深,以至於讓她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我當即讓慕容芊和謝夢露陪着我駕車奔赴本市,現在是早上十點不到,還有兩個多小時,瑾瑩的人生就會走到了盡頭。
謝夢露開着車,當知道我是去本市看瑾瑩最後一面的時候,兩個老婆的情緒都不是很高,她們倆對瑾瑩的態度估計和我差不多,恨肯定是多出一切。不過畢竟瑾瑩要處決了,兩個老婆也顯得有些傷感,一個活生生的人,即將處死,這事對任何人都不會太愉快。非得有一個人恨死瑾瑩的話,肯定是深愛蔡振威的鄭優優!
就是這種情緒,謝夢露駕駛的小車在早上十點半抵達了本市看守所,在門口侯韶輝把我們三個讓進了看守所裡面。他告訴我,等會接見的時候,最好還是長話短說,別觸及死囚的情緒。
我們便點頭答應下來,瑾瑩馬上都要死了,我還能夠掌摑她不成?這事換做以前,我多半會做的,可我現在成熟穩重了不少,我是不會在瑾瑩還剩下一個多小時生命之際,去辱罵和毆打她!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死亡更加殘酷的事實呢?瑾瑩即將處死,這就是對她最大的懲戒了。
懷着這種心思,我們在接見室看到了久違的瑾瑩。她的頭髮剪短了,以前侯韶輝談及她會瘋癲笑着給任何人說她殺死了我羅世誠的瘋狂不見了,瑾瑩穿着囚服坐在桌子前,一雙手上戴着手銬,她看到我們幾個走進來,那雙無神的眼睛緩緩的停在我一人身上。
我無法感知瑾瑩現在在想什麼?死刑犯的想法誰都不知道,就像現在的瑾瑩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只剩下了一個多小時,她整個人顯得頹靡。
我甚至突然升騰起一直替她憐惜的感覺來,要說絕症患者知道自己無法救藥,可具體死在哪一天肯定不知道。但是瑾瑩卻開始倒數讀秒了,每多看我一眼不說話,她在人世間的生命也消逝多一秒。
這種痛苦這種絕望,我感同身受!
“瑾瑩,你還有什麼沒有完成的心願嗎?”就是看到瑾瑩那種無助絕望的眼神,我突然心中一酸,問她還有沒有什麼遺言需要交代的。她,才十八歲,燦爛美麗的人生剛剛開始,卻即將終結。突然,我不恨瑾瑩了,一點都不記恨。蔡振威死了,瑾瑩殺人償命也將死亡,人都死了,還有什麼仇恨化不開?
“心願!?”瑾瑩說話了,她看着我的目光顯得很呆滯,隨後望向了慕容芊,她問:“你說說看,你有什麼心願!?”
慕容芊沒有搭理瑾瑩,謝夢露或許和我現在的心態差不多,她嘆息一聲,對瑾瑩說:“我無法安慰你,也無法讓你在這個情況下變得快樂。但是瑾瑩,我們都希望你能說出一點小心願,我們去幫你完成它。比如說你爸媽、比如說你放不下的東西……”
“呵呵……”瑾瑩突然笑了,看着我,一字一句道:“羅世誠,我的心願就是……殺死你,呵呵……可惜啊可惜,我永遠也殺不死你了。”
聽到這話,我的心中一苦,咬着牙問她:“瑾瑩,就爲當初妍姐要我扇了你一耳光,你用得着至今耿耿於懷嗎?”
瑾瑩的眼神再次變得暗淡,她看着慕容芊很久很久又緊盯着謝夢露猛看,她這樣的看人方式,讓我們幾個都有些不適應。
良久,瑾瑩突然哭了,她哭道:“我活了十八年,從沒有一個男生打過我,你羅世誠是第一個。我當時要多恨你有多恨你,可越到最後,恨你越深,我發現愛得越深。我……我其實是在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