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超哥沒死吧?”
最先走近的是傻大個,他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看着手術室方向問道。
“呃……”我不得不把雜亂的思緒收回來,不解的看着傻大個,問道:“你在詛咒超哥嗎?”
我這問話一出,傻大個一羣人哈哈大笑起來。
傻大個一拳砸在我胸口上,他嘿嘿直笑:“我們小角震這邊,誰不希望超哥早點死啊!”
我驚大了嘴巴,不會吧?
看到我的驚訝狀,傻大個在椅子旁一屁股坐下,像哥們般的用手搭住我的肩膀,理直氣壯地說:“超哥快點死了最好,這傢伙活着就是在浪費空氣嘛。兄弟們,你們說對不對?”
衆人哈哈大笑,每一個人都說對對對,嚴超不死,簡直是天理難容。
我越加鬱悶了,這羣人不是嚴超的兄弟嗎?他們爲什麼這樣希望嚴超早點嗝屁啊。
大夥兒紛紛詛咒着嚴超,傻大個還給我說他在家裡放着一個小木人,上面寫了嚴超的生辰八字,用銀針扎滿了小木人,時刻都恨不得嚴超趕緊去死。
這是多大的仇恨啊!
我詫異的看着傻大個,突然對他生出一種厭惡的情節,把他的手從我肩膀上挪開,不自覺的往一邊坐了一點過去。
說真話,嚴超在麻將館那種氣勢讓我打從心眼裡佩服他,這樣的男人肯定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可是這羣人竟然背地裡這麼詛咒嚴超,這讓我很厭惡他們。
傻大個顯然沒有感覺到我對他的厭惡,還不停的給我說着有多麼希望嚴超出門就被車給撞死的狠話。
那一刻,我恨不得一拳砸在傻大個的臉上,可是強忍住,我知道這樣一拳打過去,肯定得被他們揍成肉醬。
大夥兒繼續申討着嚴超,各種各樣的詛咒和謾罵響徹整個走廊,更有人說到狠處,一腳把對面的垃圾桶都給踢翻在地。
看着這羣傢伙,我在心裡把他們罵了幾萬次,即使拳頭捏得很緊,始終沒有站出來爲嚴超說一句話。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房門突然打開,早前的那個外科醫生打着哈欠從裡面走出來。我很不解的看着這傢伙,他是什麼時候進入手術室的?他不是明明帶着唐小珍去繳納手術費了嗎?
外科醫生一走出來,在我身邊詛咒嚴超的一羣人全部圍了過去。
我側着頭看着手術室門口,只見傻大個一馬當前率先來到了外科醫生身前,他左手一伸,直接把醫生從地上給提在了手中。
“說,我超哥情況怎麼樣?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子掐死你!”
傻大個在怒吼,他的身子在人羣中顯得特別的高大,他舉着一臉鬱悶的外科醫生,一張臉已經漲得通紅。
“快說我們超哥怎麼樣了,不然揍死你!”其他人也在怒吼着,好像把嚴超砍進手術室的是這個可憐兮兮的外科醫生。
“咳咳……”外科醫生咳嗽着,無奈的壓着手,他像只小雞被傻大個舉在半空中,漲紅着臉說:“我說……我說你們能不能每次來的時候,別這樣……別這樣舉着我啊……”
沒有人理他,傻大個把外科醫生舉得更加高了,好像隨時都會把他給扔在地板上。
我覺得蛋疼,這羣人真他媽的虛僞,開始還在我身邊詛咒嚴超,恨不得嚴超快點死。而現在,他們竟然義憤填膺的在責難外科醫生,那模樣每一個都顯得很關心嚴超的安危。
這什麼人啊!
我在心裡鄙視着傻大個他們,隨即看到手術室裡走出一個矮小的身影。一看到這個身影,我馬上站起身來。
人羣后,嚴超換上了一件藍色的外套,渾身都被繃帶給裹滿了,他的腦袋上除開能見一雙眼睛之外,再也看不到其它。
“超哥,哎呀,你讓我們擔心死了!”傻大個他們立即傳來了各種關懷聲,這種聲音聽得我又是一陣子噁心。
“滾滾滾……尼瑪的什麼東西啊,你以爲老子不知道你們每一個都想我吃飯被噎死,喝水被嗆死啊。去去去……”嚴超揮舞着拳頭,驅趕着圍住他的人羣:“不過,老子就是不死,氣死你們這羣王八蛋!”
哈哈……
手術室那邊傳來歡愉的笑聲,我分明看到,傻大個又笑倒在地板上。
嚴超就像是一個英雄一般在一羣人的簇擁下走到我身邊,他臉上依舊盪漾着那種習慣性的微笑,一拍我的肩膀,笑道:“咦,你小子怎麼都快裸體了啊?”
這話一出,引來衆人大笑,傻大個從地板上爬起來,指着我的胸口笑着說:“這小子瘦是瘦,但是有肌肉,大夥兒看看,這胸肌一堆一堆的。”
我的臉馬上就紅了,低頭一看自己的胸膛,哪裡找得到半點肌肉存在啊。這傻大個明顯在取笑我嘛!
嚴超笑得更加歡了,隨即他看到了洗完衣服走過來的王美瑤,輕聲在我耳邊嘀咕了一句:“你小子,好好珍惜美瑤,大長腿什麼的最有愛了,她很不錯。”
說完這話,還不等我回過神,嚴超便招呼着傻大個他們搖搖擺擺的離去,經過王美瑤身邊的時候,又俯身悄悄給大長腿說了一句話。
看着嚴超他們一羣人迅速消失,再看着王美瑤拿着溼潤的衣服走過來,想着自己現在瘦巴巴的上身,頓覺羞澀難當,趕緊用雙手捂住了胸口。
王美瑤一看我這樣子,咯咯一笑:“羅世誠,你現在的模樣像是會遭人侵犯的小妞。”
我把胸口抱得更緊了,等到王美瑤走近,紅着臉問她:“超哥不住院的嗎?他開始給你說了什麼悄悄話?”坑每有圾。
我很關心後面這個問題,嚴超叫我珍惜王美瑤,他會不會也給大長腿說珍惜我啊?心中充滿了期待,又帶着點緊張。
王美瑤沒有回答我的話,她看看手中溼漉漉的衣服,又擡頭看看我,走向了醫生辦,一會兒功夫,她手中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走出來。
“穿上吧,我找醫生借的,我也真夠笨的,像超哥那種人,他怎麼可能住院呢,我還跑去給你洗什麼衣服啊。”王美瑤仿似在自言自語,她的臉上沒有了笑容,繃着臉把外套給我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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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過外套穿上,這才覺得沒有那麼冷了,硬着頭皮又問她嚴超到底說了什麼。實在是很想知道!
王美瑤的臉好像紅了,是那樣的嗎?她在我追問的時候,那張美得讓人沉醉的俏臉上猶若籠罩了一層紅雲,她的頭也立即扭向一邊去:“對了羅世誠,小珍她去了哪裡?”
我心中有些失望,看樣子王美瑤是不會告訴我嚴超給她說了什麼,她越不說,越覺得肯定是說珍惜我的話。一想到這裡,心裡又是一陣開心,觀望一下四周,我也不知道陸小珍去了哪裡。
隨後,我們在衛生院沒有找到陸小珍,王美瑤找了個口袋幫我洗好的衣服裝好,再給陸小珍打電話才知道,那妞支付了嚴超的入院治療費之後,直接回了家,說是突然想起房門被撞開之後,估計怕有賊潛入。
我和王美瑤很無語的對望一眼,大長腿就問陸小珍我們倆現在去什麼地方,陸小珍說茶坊,她弄好門之後就會去找嚴超。有了具體去出,我和大長腿回到了茶坊,心中始終有些對嚴超的兄弟夥背地裡咒他有些不舒坦。
“美女,嚴超在涼亭裡躺屍。”茶坊老闆認識了我們,笑着給王美瑤打着招呼。
王美瑤一聲,穿過大廳來到涼亭裡。嚴超還真的躺在地上,他渾身上下已經被繃帶裹成了糉子,身下是一牀髒兮兮的棉被,他雙眼緊閉着,懷裡抱着一個枕頭,那樣子讓我想起了露宿街頭的乞丐。
傻大個和唐小珍坐在涼亭裡,看到我走進,他們倆笑着給我打了一個招呼。
“美瑤來了嗎?”躺屍的嚴超懶庸的抿了抿嘴巴,打着哈欠說:“你來了就好,跟着小珍去學校走一趟。”
王美瑤看向了唐小珍,納悶的問着嚴超:“超哥,我們去學校做什麼?”
嚴超突然睜開了眼睛,說道:“唉,我失血過多必須得好好休息纔是啊,學校裡有件事還得拜託你們幫我辦一下。”
說着話,嚴超打了一個哈欠,抱着枕頭翻個身,又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