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襲來!
我醒轉了過來,我睜開眼的那一刻,發現此時已經臨近早晨,在大卡車燈的照射下,我急匆匆的跳下了大卡車,從右邊繞到了車前。
左邊,是一處深淵,而我摯愛的付哥卻從這裡跳了下去。他不要我看到他慘死的樣子,他不想我給他吸毒,所以,他義無反顧的縱身墜入了深淵。
我跪了下去,跪在了崖邊,我的頭狠狠的觸碰着地面,總共磕頭了九下,隨後我從地上緩緩的爬起身來。
那時,我沒有流淚了,我的淚水在付曉瑩還在我身邊的時候似乎已經流乾。現在,我要勇敢的走出這裡,從右邊那條小路走出去。
我現在,肩負着三個人的使命,左邊肩膀倘若是刀疤仔的話,那麼右邊就是付曉瑩。
我得活下去,從黑煤窯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我再次凝望了一下深淵,我知道付曉瑩墜入這下面,將會是屍骨無存。看着深淵下的霧氣騰騰,我朝着下面大吼了一聲:“付哥,你安息吧,我一定會走出去,活下去!”
再次回到大卡車上面,我拿走了那把單手刀,這是我唯一可以睹物思人懷念付曉瑩的東西了。
我把單手刀抓住手中,再次於心中默唸了好幾遍刀疤仔和付曉瑩的名字之後,我毅然的朝着右邊一條小路走了過去。
那條路上,荊棘佈滿,但卻無論如何也阻擋不了我前進的腳步。我用單手刀砍斷荊棘,我一路往前的大步而行。我想起了來到黑煤窯經歷的一切,我突然發現,要是讓我能夠選擇,我一定不會同意冷濤進山裡來。
這樣的話,我就不會牽絆着刀疤仔和付曉瑩爲我送了性命,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再來一次這事,既然我已經走在這條道路上,我只能勇往直前。
不知道走了多久,漸漸地,我看到了當時安風諾送我來的那條道路。在那個小車進不來的地段,我竟然看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她揹着一個牛仔包,正在四處凝視着。一看到她,我整個人一下子就呆住了。
而她,似乎也看到了我,她從牛仔包裡迅速的掏出一個望遠鏡,朝着還處於山道上的我看了過來。
我們倆的距離相隔不過五十米,但因爲我太熟悉她的身影,而可以一眼肯定就是她,但她確得透過荊棘確定我。
“羅世誠,真的是你嗎?”那女子顯得極爲興奮,她朝着我大聲的叫喊着,並且不斷的揮舞着手臂。
“芊芊!”我雙手做話筒,朝着她大喊道。是的,她是慕容芊,她竟然跑到這裡來了。
慕容芊大叫着我的名字,她朝着小路這邊瘋狂的奔跑過來。而我,也像突然和世界接軌一樣的亢奮,朝着她疾步奔過去。
當我們倆面對面的站着的時候,我看到了慕容芊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她不顧一切的伸開雙臂,一下子撞入了我的懷裡。
香風撲面,柔軀彈柔,但那一會兒,我卻負痛的叫喊了一聲。我被慕容芊這樣一撲進懷裡,弄得胸口的傷勢扯動得變臉變色。
“你……你怎麼啦?”慕容芊馬上把嬌軀挪開,她一臉擔憂的看着我。
“我……”我回頭看着大山上,那裡留給我的記憶這輩子都不會泯滅。我拉着慕容芊的手,將她帶到一塊大石上坐下。隨後,我先問她爲什麼會找到了這裡?
慕容芊告訴我,在安風諾送我來的時候,我在電話裡告知過她要去往的大體位置,那會兒慕容芊就覺得要到臨市來陪着我,只是怕我不允許,所以她才急急忙忙掛了電話。
掛上電話,慕容芊便逃課了,她回家收拾了行囊,帶着一把小藏刀就上路。一路從本市到了臨市,花了一兩天時間才從一個當地人口中打探到煤窯的大體方位。
這位對我癡心一片的女孩子,便朝着煤窯出發了。她一路上,晚上找個地方鋪上一張膠紙,點燃一堆柴火就那麼睡下,然後第二天便又開始找尋我。
直到今天,她遇到了我!
聽完慕容芊的話,我忍不住把她的頭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撫摸着她的髮絲,對她說了句謝謝。可是慕容芊卻掐了我一把大腿,說不要謝她,這都是她應該做的。
隨後,我給慕容芊講述了來到黑煤窯的一切經過,當我講到付曉瑩跳崖那一會,慕容芊的眼淚已經流滿了一臉。
她心疼的看着我的左手,說:“親愛的,我真的好感謝刀哥和付哥,要不是有他們,我都見不到你了。”
我捧着她的臉,用舌尖去把她的眼淚舔乾淨,我給她說:“芊芊,我還想回黑煤窯!”
“啥!?”慕容芊顯然一愣,她抓住我的雙臂,驚詫的問我原因,她說我必須得先回去接好左手尾指。
我看着那條通往營地的道路,我毅然道:“我不能現在離開,一個尾指倘若接不了,我也覺得無所謂。因爲,我還必須去救一個人,其實救下我的還不止刀哥和付哥,還有王濤。而王濤,則是王亮的哥哥,他現在死了,我又怎麼忍心丟下他弟弟王亮,讓王亮在黑煤窯繼續承受着煎熬呢。”
慕容芊一聽這話,她知道我決心已下,對我柔聲道:“嗯,我就是愛你這一點,即使自己都快要撐不住了,還想着兄弟。行,我陪着你闖一下黑煤窯,我們要把那些受苦的工人們解救出來。”
我輕輕的吻了一下慕容芊的額頭,對她說:“芊芊,你真好!”
慕容芊咯咯的笑着,她說:“到底好不好,你還沒有用過呢。”這妮子說這曖昧的話語,讓我的心爲之一動。但我沒有去把慕容芊壓在這塊大石上,因爲我現在需要做的是去營救王亮。
我們休息了一會兒,又聊了好一陣之後,慕容芊對我說去黑煤窯可以,但是先得報警,把這裡的一切黑暗都傳達給外界。
我點頭同意了,於是慕容芊掏出手機打了報警電話。然後,她拉着我的手,把牛仔包往肩上一扛,笑着對我說:“走,老公,老婆陪着你再闖黑煤窯咯!”
我嗯一聲,覺得此刻拉着慕容芊的手很幸福,我想,刀疤仔和付曉瑩此刻靈魂安在的話,他們也一定希望看到我幸福吧。
在去往黑煤窯的路上,我就問了慕容芊在本市的情況,我很想知道我跑路之後,到底那邊發生了什麼。
慕容芊則很不好意思對我傻笑,她說從出來找我開始,就沒關注過本市的情況。不過她說現在可以打電話問問郝剛。
我也覺得可行,畢竟這部手機是慕容芊的,打給郝剛也不怎麼怕敗露我的行蹤。於是,我叫慕容芊打過去,即使我要通話,也得確定郝剛那邊安全。
電話接通,免提鍵的情況下,傳來了郝剛的聲音:“喂,芊芊,你現在在哪裡,幾天都不來學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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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芊就笑,扯淡說她現在正在旅遊,她問郝剛現在安全不?郝剛就說等一會,隨着一陣腳步聲,郝剛嘿嘿笑說已經安全了。
於是,我馬上抓過電話,激動不已的叫了一聲剛哥!那會兒,好想念郝剛,在黑煤窯我是從死裡走出來的人了,在刀疤仔和付曉瑩前後爲我死亡之後,我更加珍惜現目前的兄弟情義。因爲我明白,遇到一個肯爲你去死的兄弟,真是人生最大的財富。
我知道,郝剛就是願意爲我去死的哥們!那一刻,郝剛在聽到我的聲音後,這廝竟然也是激動得聲音都在打顫了:“小羅……你……還好吧?你怎麼和芊芊在一起的?”
我就笑,瞟一眼對我柔情款款的慕容芊,我沒有時間給郝剛說發生的一切,就說一切還好,至於爲什麼慕容芊和我在一起,我也簡單的說了幾句。隨後,我就問郝剛,本市那邊的情況。
郝剛哈哈一笑,對我說:“放心好了,你的事兒ok了,你知道不,王妍厚着臉皮去求了她媽,而讓我吃驚的是,幫你說好話的居然還有被你弄了的蔣盼,據說是你同桌謝夢露出面說服蔣盼和學校不起訴的。小子,你趕緊回來,沒事了!”
那會兒,我有點驚訝,要說王妍爲我去求她老媽我能理解,可是洋妞謝夢露居然也幫了我,這就讓我有些意外了。
“哼!”正在我詫異的時候,慕容芊醋味很濃的一擺手,朝着我鄙夷了一眼,扭着臀部往前獨自走了。
而同時,郝剛那邊還再叫我趕緊回去,說兄弟們都很想念我。
我便給郝剛說很快就回本市,又告訴他說慕容芊吃醋了,我得去追她。
郝剛就哈哈大笑說你小子遲早死在女人肚皮上,然後郝剛叫我保重儘快回去,我們倆這才掛了電話。
“芊芊,等等我,我給你解釋嘛!”我追了上去,心裡卻在想着怎麼樣讓慕容芊別那麼吃醋。
那會兒,慕容芊朝我吐吐舌頭,罵道:“不用解釋了,我有心理準備的,你都從格鬥場經歷了生生死死,我還能真的不理你啊!”
我聳聳肩,撓了一下頭皮,拉着慕容芊的手,我們倆朝着黑煤窯方向堅定不移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