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手槍,感受到自己頓時有了無盡的底氣,我朝着冷濤說道:“濤哥,這把槍你真的準備配備給我使用嗎?”
冷濤聳聳肩,說道:“當然,你配置一把槍,才能鎮得住場子。要想監督三個亡命徒,那可不是容易事。一會兒吧,我教你怎麼樣使用它。”
我連聲說好,那會兒笑得可歡心了,我現在也是有槍的人,想起來就覺得特牛逼。
接下來,冷濤給我取出了一個槍套,讓我把手槍放進去,他幫我把槍別在了右邊腰畔,感受到腰間的鼓鼓實實和堅硬度,我對冷濤說:“濤哥,你給我配置了這玩意,我真的很感激你,那麼接下來,我具體應該怎麼樣監督他們三個殺人犯?”
冷濤拍拍我腰畔的槍支,笑着說我現在一下子精氣神都有了,然後他纔給我講,要監督那三個傢伙不能做得太明顯,一般情況下,就是要我找他們聊聊天,多親近親近,趁着這個機會看看他們有沒有反意,一旦發現哪一個不對勁,立馬掏槍崩了他們。
崩了他們?那就是殺人啊!?當時我就有些凌亂和不安,我彆着槍只爲壯壯膽,真要我殺人我可不敢。
冷濤見我有了膽怯,就對我說:“小羅,在這黑煤窯,外界幾乎隔絕的,你要想活得滋潤,想要讓人尊重你,你就得狠一點。當然了,你要是不敢開槍,那麼我也不勉強你。”
說着這話,冷濤向我伸出了手,那意思是叫我把槍還給他。我捏了一下腰畔的硬物,又看着很認真的冷濤,我有些不知所謂的搖着頭,說我喜歡別槍的感覺。
“那就結了,在這個地方弱肉強食,你要沒有勇氣和魄力,遲早你會被人玩死在這裡。我又時而不在煤區,沒有了我的保護,你能確定活得下去嗎?”
冷濤的話,直接刺激着我的神經,看過刀疤仔的變態,也見到了九指虎對我的冷漠,那會兒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豪氣沖天的點點頭,說:“濤哥,我敢崩了他們,他們一旦有異像,我絕逼崩了他們。”
“哈哈……這就對了嘛,適者生存,我沒有看錯你羅世誠。”冷濤欣賞的點點頭,隨即給我說如何應對那三個殺人犯。對於九指虎和刀疤仔,要儘可能讓他們內鬥打起來,這樣他們倆就沒有精神想着如何對付我們。
而那位最讓人猜不透的付曉瑩,只能婉轉的接近他,爭取博得他的好感吐露心聲,一句話歸總,對付曉瑩得耐心一點,不能太急躁。
我聽完了冷濤的話,隨即在腦子裡反覆的進行着醞釀,那會兒冷濤也不打擾我,他泡上一杯咖啡喝起來。
半小時之後,冷濤把我帶出了帳篷,我們倆來到一個用大石修建的閉屋裡,這廝開始教我如何拆槍、如何上彈、如何射擊。
又一個半小時之後,我已經能夠握住手槍對着靶子進行不顫抖手臂的射擊了。再後來,我欣喜的發現,在三米距離,我能一槍打中靶心的機率提升到了十分之三。
再一個小時,我能在三米之內擊中一個滾動的酒瓶,那一刻,冷濤笑了,我也笑了。
冷濤說:“這就好了,你能玩轉這玩意,我也就不擔心你的安全問題了。小羅,記住,人必須得狠,特別是在我們這種地方,你不狠就只能讓更加狠的人踐踏你。我希望你跑路這段時間,能夠平平安安的在這裡活下去。”
我堅毅的點點頭,然後對冷濤保證說絕不會手軟,爲了不被人欺壓,爲了活下去,我會有狠勁面對這一切。我能夠捅鄭化銅,我能夠把蔣盼打成重傷,我就敢槍擊這三個殺人犯!
就這麼訓練了幾個小時,我不斷被冷濤洗腦之後,我再次走出石屋那一刻,覺得整個人都不一樣了,看着逐漸黑下來的煤區,看着不遠處的人影,我緊緊的握住了拳頭,我對自己說:“羅世誠,在這裡,你必須活下去!”
晚上,煤區和營地完全不一樣,這裡點亮了燈盞,更加有機器轟鳴的聲音,還帶着工人們加夜班傳來的吆喝聲。
我此刻站在一座小帳篷前,手中拿着一把強光手電,頭上戴着一頂安全帽,正在往冷濤給我說的那人工作區域走去。
那人,就是付曉瑩。他拒絕了冷濤監工的職責,也不做和九指虎那種的安全護衛人員,這傢伙喜歡一個人待在自己的地盤,守着整座煤區的心臟位置。
那裡,是機架站的電腦控制室,而付曉瑩就是程序操控員,冷濤在這方面還是很信任付曉瑩的,並沒有給他安排任何助手,所以在這棟小木屋裡面,只住在付曉瑩一個人。
平常,付曉瑩足不出戶,據冷濤說,這小子一日三餐之外,很少走出控制室,不過他有個習慣,總是喜歡在入夜時分,坐在木屋的房頂上吹奏笛子。
就在這會兒,當我接近木屋的時候,我聽到了悠長卻略顯悲涼的笛子聲,這種讓人聞之心酸的笛聲在這諾大的煤區響起,會讓人有種思念家鄉的感覺。
難道,是付曉瑩在想念西藏的某些人事麼?
我站在了木屋前,仰頭看着木屋頂上那個背身坐着的人,夜晚有一絲兒星光灑落在他的肩頭,隨着他吹奏笛子,他的身軀在微微顫抖。
我將手中的強光手電射向了屋頂,強光之下,他猛然折回了身子。燈光照射在他臉上,我無法看清楚付曉瑩長什麼樣,但他的怒氣卻讓我渾身一震。
“誰!?”房頂上,付曉瑩蹭的一下彈身而起,緊跟着他的手中突然打出了一個物件朝我飆射而來。
我當時就下意識的想要躲避那閃着光芒的物事,可惜我就算躲避得很快,可那放光物體比我躲避的速度還快,錚的一聲響,我感覺額頭一痛,似乎被什麼物體瞬間就刺穿了眉骨。
有熱乎乎的東西從眉骨流出來,緊跟着我察覺到擊中我的東西又嗤的一下從我眉骨裡急速的飛射出去。
手電強光下,我看到那玩意閃着光芒又射回了屋頂上,細看之下,我發現這個飛行物仿似被什麼微細的線條拉扯着似的。
“你,是誰?”屋頂上,付曉瑩沉聲對我說:“爲什麼來到這邊,還用手電照我?”
我伸手摸了一下火燙的眉骨,果然是被付曉瑩用什麼東西打穿了眉骨,鮮血流出來滴入在眼皮上,我的視線變得火紅火紅的,還不等我答話,屋頂上的付曉瑩又道:“開始那一下,我要取你眼球易如反掌,小子,趕緊說你是誰!?”
一聽這話,我趕緊扯着喉嚨說:“我叫羅世誠,是冷老闆今天剛剛招收的監工,冷老闆叫我來認識一下付哥。”那時,眨巴了好幾下眼睛,我相信付曉瑩說取我眼球那話,那射出來的閃光物是我無法躲避的,它只需要往眉骨往下一寸,我現在就已經是獨眼龍了。
臥槽,這個付曉瑩真是一個高手!就這麼一個照面,就差點要我變成瞎子。
“哦,是冷老闆叫你來的。”屋頂上一陣風撲動,我看到付曉瑩從屋頂上縱身跳下,他的身姿看起來很優美,雙手抓扯着房檐,減緩了下墜力,然後趁勢雙手一鬆,輕飄飄的落在了地面上。
此刻,我看到了付曉瑩的身材,他不高,也不壯,很單調,穿着一身加厚的毛衣,手中捏着一根笛子朝我一步一步走來。
“羅世誠是吧?你膽子也真大,你不知道我這裡除了冷老闆之外,沒有人敢來的嗎?”付曉瑩走近那一刻,我看到了那張清秀像女人的臉,他的手啪嗒一下拍在我想躲閃卻無法躲閃的右肩上。
我看到了一雙黑得讓人心寒的眼睛,付曉瑩頭上的飄逸長髮拂動着我的臉頰,他鼻樑骨抽動,嘴角抽搐發出了讓我覺得心悸的冷笑,他的牙齒,白得就像是雪地裡的冰雕,那寒磣的表情,讓我仿似走入了冰天雪地,然後遇到了一頭飢惡的野熊。
我覺得,我正在被這頭渾身散發着冰冷氣息的野熊給虎視着,那會兒,我全身一陣冰涼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