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楠踩着錢在發泄着自己所有的不快,她的哭聲震撼着我和陳濤的心靈,當她猛然把頭轉向我們倆的時候,我看到了她那雙紅彤彤的眼睛,那晶瑩剔透的淚花兒在她慘白的臉上顯得特別的奪人心魄。
她哭着說:“求求你們倆,好好照顧鵬飛,最好叫他別再爲我打黑拳了。每一次看到他傷痕累累,我死的心思都有。”
我連忙說:“楠楠姐,你別這樣想,要是鵬飛知道你是這麼想的,他該有多痛苦啊。”
我的話,讓周楠楠身軀一顫,她無力的跌坐在太師椅上,又開始了咳嗽。
我趕緊把倒給我的熱水遞過去,那會兒近距離的看着周楠楠,我嗅聞到她身上獨有了一股子藥味兒,這個十八歲的女娃娃整天都被藥物與營養品包圍着,她到底是怎麼樣撐到現在的?
周楠楠接過水杯對我說聲謝謝,取出手絹擦着淚,還不忘自嘲笑着說不好意思,讓我們見笑的話語。
我和陳濤自然不會見笑,我們倆的神情都不輕鬆,我又勸慰了一下週楠楠,並且把錢幣撿起來放在桌子上,我對周楠楠說:“楠楠姐,這錢畢竟是鵬飛拼來的,你可別辜負了鵬飛的好意纔是。”
周楠楠看着錢,木訥的點點頭,捧着水杯的手又開始了顫抖。
說實話,那會兒我真替周楠楠心疼,她和蕭鵬飛沒有任何血親,但她深愛着把自己當親姐的弟弟,這種感情絕不比親姐弟的感情差。
也就是那會兒,我和陳濤對視一下,我們倆在那一刻心照不宣的下了個決定。作爲蕭鵬飛的兄弟,我們倆以後會經常性來陪伴這位長期孤身一人在家的周楠楠。
我和陳濤又陪着周楠楠閒聊了一會,最終告辭的時候,周楠楠把我們送出了屋子,有秋風吹拂而來,把她弄得連續不斷的咳嗽。
“楠楠姐,你回吧,好好保證身體,我們會叫住校的鵬飛多回家看望你。”走的時候,我對周楠楠如是說,並且走到她跟前,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告訴了她,說有事一定記得聯繫我們。
周楠楠是懷着感恩的神情把我們送到公路邊,直到我們坐上了返回市區的公交車,她才捂住嘴咳嗽着往回走。
公交車上,人不是很多,我和陳濤在後門處找了兩位置坐下,彼此因爲周楠楠而有些心情沉重,我們倆也不怎麼說話,望着窗外在犯傻。
直到車子駛入市區二環路,公交車上的人才多了起來。在公交車進入一環市區的時候,前門走上來的一個賊眉鼠眼的傢伙,馬上讓我眼前一亮。
奶奶的!我居然遇到了上一次在公交車上整蠱我的那個小賊,估計這小子早已經忘記整過我,他走到後門方向,拉住橫杆,一雙眼睛在車裡開始搜尋着偷竊目標。
那會兒,我雙拳緊握,在等着小賊下手行竊。這一次,我絕不會當做沒有看到,並不是我身邊有了戰將陳濤,而是因爲我恨這小子,是他讓我有生以來進了監舍。並且,我答應過侯韶輝警官,再次遇到小賊,我絕不會坐視不理。
現目前,我就在等着小賊行竊,我將會給他抓個現成,然後狠狠的揍他一頓。
小賊可不知道我已經盯上了他,這廝在公交車新上來一批乘客的時候,把目標定位在了一位揹着白色女式包的中年婦女身上。隨即,小賊慢慢的向中年婦女靠近,他的左手遮擋在胸前護住右手的一個鑷子。
這種鑷子很長,是小賊專門用來夾取錢包、手機等等有價值的行竊工具。這位小賊的動作很熟練,在擁擠的公交車上,要不是我刻意在盯着他看,估計也無法判斷出他正在偷竊。
中年婦女的白色包包被拉開,隨即小賊的鑷子伸進去,很快夾出了一個小皮夾。
好!我在心裡叫喚一聲,等待的就是這一刻,我隨即把手中的手機攝像功能打開,對準小賊拍攝過去,並且正準備大喊一聲抓賊。
卻不曾想到,一聲咆哮在小賊身後炸響:“狗日的小賊,你敢偷東西!?”
草,我傻乎乎的看着我身旁衝過去的陳濤,他直接一巴掌就把還沒有回過神的小賊扇得站都站不穩。
還是我兄弟給力啊,你妹的,我本來想主演這齣戲的,卻被陳濤給搶先了。只見陳濤左手捏住小賊拿着鑷子的右手,在乘客的驚呼下,再次一腳踢出去,直接把小賊給踹倒。
而那時,公交車司機也把車子停下來,中年婦女更加是尖叫着撲向了偷東西的小賊。沒有多少懸念,不少暴怒的乘客和少婦打得倒下的小賊哇哇叫。
而陳濤,則一身正氣的緊盯着小賊看,那模樣隨時都在防患小賊要暴起似的。
小賊很快就像上一次的我一樣被憤怒的人羣揍得蜷縮在一塊,他惡狠狠的瞪着陳濤,眼睛裡發出兇悍的殺意。
“看你媽啊看!”
這句話,是我吼出來的,起身朝着小賊就是踹了兩腳,直接把那廝踢得抱住頭哀嚎着。
我朝着小賊吼:“你妹的還記得我不?上一次你偷別人的錢栽贓我,還記得不?靠!”我又踹了小賊一腳,在他瞥眼朝我看來的時候,我猛然蹲身,右手五指成勾抓向了小賊的眼睛。
這一手,頓時引得圍觀者驚呼,他們還以爲我要摳出小賊的眼珠子。但我怎麼會這樣做,這一手我是模仿馬龍做出的,當手指觸碰到小賊眼皮子的時候,我伸出去的手指馬上彎曲,變成了拳頭砰的一聲砸在了小賊的左眼圈上。
這廝,馬上哀嚎一聲,痛苦的捂住左眼在抽搐着。
爽!
在其他乘客的關注中,我和陳濤肩並肩的站着,我還不忘把手搭在陳濤肩膀上,衝着小賊說道:“今天算你倒黴,遇到我們倆兄弟,你以後再敢行竊,我們見你一次揍你十次。”
乘客們鬨笑,司機則撥打了110,不多一會兒來了一輛警車把傷得很慘的小賊給帶走了。小賊進入警車那會兒,他依舊捂住左眼,用有眼打量着我和陳濤。
“兄弟,你不怕他報復啊?”我們身邊的以爲年輕人問我們。
“怕的話,我就不揍他了。”陳濤無所謂的聳聳肩,走回到座位上。而我,也是笑眯眯的攤開手,對年輕人說:“我們都是中國人,路見不平就該拔刀相助。”
我的話,意外的迎來了一片掌聲,我嘿嘿笑着撓着頭皮,很不好意思的坐在陳濤旁邊。想不到我把侯警官的話說出來,竟然會引起別人的讚揚,這種滋味,很有些爽歡呢。
我們倆坐下不久,公交車開始正常行駛,而那位被小賊下手的中年婦女卻一個勁的給我們倆說謝謝。
我們倆便笑着給她說沒事,直到中年婦女在市政廣場下車,她非要請我們小車一起吃個便飯已作答謝。
我和陳濤實在是盛情難卻,便跟着中年婦女下了車。哪知道剛下車,一輛加長型的勞斯萊斯幻影歘的一下停在了我們仨跟前。
“夫人!”司機穿戴很講究,還打着一個白色的領結,他拉開車門卑躬的走到中年婦女跟前,說道:“老爺見你生氣上了公交車,急得不行,叫我在這裡等着您呢。”
我和陳濤驚訝的看着這位穿着很一般的婦女,想不到她還是一位頂級貴婦,感情和老公吵架了,這才上了公交車引出小賊行竊的一幕。
婦女擺擺手,對態度很謙遜的司機說:“你回去給老爺說一下,我遇到兩個幫過我的好青年,我邀請他們吃頓便飯。”
司機不敢違逆,唯唯諾諾說聲是,然後鑽進車裡開車走了。
“兩位小兄弟,見笑了。”婦女對我們一笑,她長得很一般,屬於往人羣一放根本找不出人的那種。她見我和陳濤有些驚詫,笑着給我們說:“忘記給你們介紹一下了,我叫孔芳,有個女兒和你們差不多大小,我看到你們就很親切,真的。”
我和陳濤傻笑,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纔是。孔芳指指廣場對面的肯德基,說請我們去吃快餐。
往肯德基走的時候,孔芳在自言自語的說着話,只聽她說:“我吧,很對不起我女兒,早前很少關心女兒,使得她性格迥異,還和社會上的混混們打成一片。一直以來,我這個人就很簡樸,當然也希望女兒和我一樣啊。可是她卻大手大腳習慣了,買套衣服都要好幾萬,還動不動就拿着大砍刀去劈人!哎!”
一聲哀長的嘆息,孔芳隨即無奈的聳聳肩。
但是我,卻突然好像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子,那位總是提着大砍刀,給我買套衣服上萬的美女浮現在腦海裡。
我忍不住問道:“孔阿姨,你女兒她叫……”
“王妍,我女兒叫做王妍。”不等我說完,孔芳苦笑着,隨即說:“哎,不談我女兒了,你們肯定不認識這樣一個玩虐的女生。走,阿姨請你們吃肯德基去。”
說罷,孔芳一馬當前,走進了肯德基。
而我則和陳濤傻眼的對看一眼,臥槽,想不到孔芳居然會是女夜叉王妍的媽媽。特別是我,回想起在醫院的時候,王妍談及她媽媽的那種落寞神情。
沒有由來的,我心中突然一抽,拉着陳濤緊緊的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