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的言語很是鄭重,只是,老頭子此刻的臉龐之上卻遠沒有想象的那麼放鬆,反而是有些遺憾!
“我怕是等不到那一刻咯。”最終,老頭子還是說出了這番話,只是,言語遠沒有先前的沉重,倒是好像如負重釋一般。
聽到這番話,韓文自然很是疑惑,略微沉吟了一番後,他亦是好像發現了什麼。
在老者釋放涌出那盤旋於空的魂力之中,他驚訝的發現,當黃金色玉牌消失的那一刻,那些原本看似渾厚磅礴的魂力,赫然變得脆弱起來,並且在不斷的消失,似是失去了封印它們的枷鎖,所有的魂力在這一刻得到了解放,都迫不及待的紛紛散去!
韓文很清楚,一旦魂力散盡,將意味着,老者喪失全部的力量!
對於他這樣的數百歲老者來說,生命正是因爲魂力而存在,一個毫無力量的人,將會,當即死去!
老者的那番話,想要表明的意思,似乎就是,他的生命在這一刻,已然要結束了。
韓文在意識到這件事後,當即將手中緊握的黃金色玉牌遞給了老者,很是急切的說道:“大長老,這玉牌竟然是你生命的寄託,您爲何還要交給我?”
老者搖了搖頭,揮了揮手,顯然是不想接過韓文手中的玉牌,他轉過身來,那些回憶,那些思念,那些遺憾在這一刻也都盡悉消失。
他,好似已經徹底想通了一般,也徹底的放下了。
“我的使命完成了,這麼多年的等待,或許就是爲了這一刻吧。
或許,你的義父正是不想看見我這樣的下場,所以這麼多年,一直沒有來到這黑三角之中吧。
其實我的生命當初在唐門滅亡的時候,就已經耗盡了,包括我的魂力,也在那一刻徹底的灰飛煙滅,之所以能夠強撐到今天,除了因爲心中的信念之外,還有就是因爲這金色玉牌之中蘊藏的力量。
如今,你的到來,將意味着我唐門的寄託有望了,我也該去與那些九泉之下的長老們會和了。
這黑三角乃是我唐門的一個秘密,這件事,我希望你也不要說出去,等到我死去後,這金色玉牌存在,你自然會成爲黑三角新任的王。
在這座古堡大殿的後方,存在着我唐門的秘密,那裡,擁有着一切關於唐門的武技,力量,若是有時間,就去翻閱一下吧。
還有你的那幾個同伴,其實我是知道的。
那名女子所中的奇毒,唯有你修煉的【天遺御龍訣】所能夠化解!
小子,唐門,就交給你了!”
老者在說完這番話後,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嘴角,則是浮現出了一抹安詳的笑容。
這一刻的他,是如此的放鬆,就好似這種沉睡,早已忘卻了一般。
在韓文的面前,老者的身體就這樣隨風散去,黑三角的王,就這樣,逝去了!
此刻在黑三角的上空,烏雲密佈,電閃雷鳴,仿若是上天都在哭泣一般,韓文所在那古堡大樓的山空,更是出現了一個黑色而空洞的漩渦。
漩渦之中,爆射出一道血色之光,將整個古堡徹底的籠罩。
這一刻,因爲這一道血柱,天地都仿若融爲了一體。
當血柱出現的剎那,所有的黑三角之人皆是雙膝跪地,一臉的恭敬。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王者逝去的象徵。
那些原本還在古堡大殿守候,嘻嘻哈哈的數十名鎧甲將士,此刻皆是面露駭然之色,而後快步朝着那古堡衝去。
顯然,在他們認爲,韓文怕是殘害了王者,此乃大逆不道之事!
然而,當他們來到古堡正門前的剎那,碩大的鐵門,頃刻間打開了。
韓文手舉金色玉牌,一步一步的走了出來。
那十餘名將士,手中原本是高高舉起的血色長戟,亦是緩緩的放下了。
因爲它們看見了那象徵着王者的金色玉牌!
任何一個黑三角之人都非常清楚,金色玉牌的傳承,需要獨特的力量,並非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夠手握玉牌的。
殊不知,只有修煉【天遺御龍訣】的人,才能夠握住這枚金色玉牌,否則的話,定然是會遭到其磅礴之力的反噬!
“王!”這一刻,所有的黑三角武者,在望見立於古堡之巔的韓文後,皆是雙膝跪地,恭敬的說道。
韓文深嘆了口氣,並未言語,但是此番場面,還是讓其有些驚訝的。
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如此混亂的地方,實則有着此般嚴謹的秩序。
若是尋常的帝國,王國的皇室死去後,定然是會引發多方勢力的討伐,生死血戰在所難免。
其實在走出這扇鐵門前,韓文也確實是做好了準備。
他很清楚,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成爲了黑三角的王,定然是會引來所有強者的不滿與反抗。
而他,也已然準備用死亡,用鮮血去震懾羣雄,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當黃金色玉牌握於手中的剎那,無人膽敢反抗,言論。
或許,這就是獨屬於黑三角的秩序吧。
韓文望着身前匍匐在地的衆人,深嘆了口氣,而後靜聲說道:“你們起來吧,將我的那些朋友帶來這裡,我還有些事需要處理。”
話罷,轉身便進入了這古堡大殿之中。
當鐵門再度關上的那一瞬間,血色光柱亦是徹底的消失。
所有黑三角之人皆是非常清楚,黑三角的新人王者,出現了!
此刻無論是後山茅草屋之中的屠夫,亦或者是在古堡四周的七姐與媚姐,皆是停下了腳步,凝望着天空,儘管她們的眼神之中滿是震驚,但還是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新任的望着,應當就是他了吧。”七姐擡頭眺望遠方靜聲說道。
“韓子非,你拜託我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接下來,也是時候該離開這裡了,當初我們三兄弟闖蕩天涯,現如今,你們去赴死,又豈可少得了我屠夫呢!”茅草屋旁,屠夫凝望天空,笑着說道,眼神之中很是欣慰。
這一刻的他,亦是仿若解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