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玲綺是見過不少美人的,但是她從未見過一個女人能長得如此精美絕倫。她的美在於一種無可挑剔的精緻,無論是容顏也好,身材也罷,呂玲綺以一個女人的角度都挑不出半點瑕疵。再者,穿上鳳袍的她,看上去是那樣的雍容、威嚴,呂玲綺知道任何男人見了她都會萌生極爲強烈的搶奪衝動,更何況她已是林道的妻子。
呂玲綺終於明白,爲何林道貴爲一國之君寧願自賤爲商,原來一切都是爲了這個美得無可挑剔的女人。
第二次,這是呂玲綺第二次對於一個女人有傾服之感。
林道似乎並沒有觀察到兩個女人中間所產生的微妙變化,他自己徑自找了一個位子就坐了下來,開口問道:“聽說南方發生了叛亂,我想知道具體情況。”
步練師其實正在爲此事感到頭疼萬分,她似乎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思考,聽到林道這一句話,當下不禁有些愣住了——“是啊,現在這個國家已經不是她一個人在支撐了,至少還有眼前這個她越來越看不懂的男人。”
不知爲何,步練師內心突然有了一種暖暖的感覺,這種感覺是突如其來的,也是莫名其妙的。但是,暖暖的,很舒服。
平復了一下心情,步練師緩聲道:“叛亂的是一名南方貴族,叫陳就。其實,若是以往的普通叛亂,只要派遣天啓侯爵去平叛就行了,但是問題是這個陳就不但是世襲伯爵,在南方根基深扎,而且他跟江夏國的大將鄧龍往來甚密,我擔心江夏國可能趁此機會兵犯我國。”
林道想了想,笑着說道:“以江夏國的國力若是要犯我南冥,老早就動手了。他需要一個契機,一個天大的理由。哪怕陳就與那鄧龍關係再好,鄧龍也不敢擅自出兵。這是國際形勢,兩個跳樑小醜,無力也無能推翻。”
步練師被林道這麼一說,心中頓然醒悟,神色稍霽道:“這麼說只要派天啓侯爵去平叛就行了?”
“差不多,不過還要再添加一個人。”
“誰?”
“我。”
語驚四座,好吧,其實只有在場幾人。
步練師身旁的侍女是這樣想的:“天吶,我沒聽錯吧,大王居然要去南方平叛,我的乖乖小心肝,差點被嚇破了,這可是天大的消息啊!”
呂玲綺雖然內心震驚,但是她並沒有過多的表示,反正無論林道去哪,她都得跟着,哪怕是去死,也得共赴黃泉。
步練師的態度十分堅決:“不行!”
“你的理由。”林道並沒有顯露出任何過激的表情,反是帶着一種淡淡的微笑,直直地看着步練師。
步練師看了林道身後的呂玲綺一眼,斷然道:“你乃一國之君,此時豈能冒險!”
“就因爲我是這個國家的主人,所以我纔要去。”林道這時候緩緩地站起來,他的臉色稍稍變了,“叛亂,這意味着什麼?這表示這些人已經不再認同我,就不再是我的子民。既然不是我的子民,那他媽的還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最後一句,林道那是一個拽氣沖天,活脫脫一個地痞流氓的姿態。但是這種姿態又不讓人討厭,他說得沒錯,南冥國是林道的地盤,這裡他說了算!
“可問題是,一旦你受了傷,你讓我如何去面對天下?你是一國之君,不是領兵將領,這些讓淩統去做就行了!”步練師的態度也十分強硬,她深知一旦林道出了南冥城,他將會面臨貴族們的各種陰謀編排。
“嘿,你也說了,淩統只是將領,打仗他內行,但是整頓地方他卻差得遠了。”說到這裡,林道的臉上旋即露出了一種奇怪的笑容,“嘿嘿,世襲伯爵啊。連帶着依附的那些小貴族,等我把他們都抄家滅族之後,嘖嘖嘖,最起碼能把國庫都給撐爆了!”
林道說到最後,雙眼是閃耀着精光的,那種精光是步練師前所未見的,而對呂玲綺來說卻是司空見慣,因爲以往每當林道陰人,或者即將獲得巨大收益的時候都會泛出這種精光。林道說得平淡,但是他的言語細聽起來實在太過駭人。抄家滅族,這要是株連起來恐怕整個南方的貴族都會被林道一掃而空!
此時的林道就像是一頭飢餓無比的野獸,他正準備對南方貴族們張開他那鋒利無比的獠牙!
林道的決定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步練師也是一樣,丞相步騭也依然。
“大王,萬萬不可啊!”還是在偏殿,步練師在苦勸林道無果的情況下,叫來了丞相步騭。步騭剛進門,一時竟然認不出林道來。林道的外形只是改變了兩三分而已,但是他的整體氣質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若不是步練師在場說明,步騭還以爲林道是凌道的雙胞胎兄弟呢。
“這乾癟老頭是誰?”林道說了一句讓步騭差點吐血的話!什麼叫乾癟老頭,人家好歹也是揚州大儒!
步騭經林道這麼一說,心中更是悲憤無比。這昏君,自登基以來何時關注國家大事,頑劣不堪、昏庸無比!而今,腦子開竅了,居然要置身於險地,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步騭恐怕當場就要去見先帝。
“大王,老夫步騭!腆爲南冥丞相。”步騭內心雖然鬱悶,但表面上還是要鄭重其事地對林道介紹,這也表示他正式接受林道。
“哦,原來是泰山大人啊,快快請坐。”林道忙給步騭讓座,其實林道對步騭這個人還是打心裡尊敬的,當然,最爲重要的是,他可是步練師的親父,只要他還活着,步練師就跑不了!
“呃,大王,何言泰山?”步騭可是老學究,林道這一出口就讓他疑惑了。
中國自古就有稱岳父爲泰山的,但是這個典故乃是出自唐明皇泰山封禪時,重臣張說身上由來。當時,張說憑藉泰山封禪之功,硬是將自己的女婿從九品提到了五品,後被人調侃爲藉助“泰山之功”,所以稱岳父爲泰山就一直言傳至今。三國時期的人自然不知道,而且這裡又是異世三國。
林道突然回過神來,知道自己跑嘴了,於是圓場道:“您不正是我南冥國的泰山麼?”
“大王謬讚了。”表面上不做聲響,其實步騭內心卻是笑得如花兒一般燦爛。
步練師沒好氣地白了林道一眼,這傢伙的嘴巴真是越來越順溜了,居然一上來就把堂堂南冥國丞相給哄了住。
“咳!”步練師清咳一聲,總算是把步騭給拉回神來。步騭臉色一正,旋即對林道行了一禮,肅色道:“大王,您貴爲一國之君,絕不能以身涉險。況且南方本就爲蠻夷之地……”
“何爲蠻夷之地?”林道馬上就打斷了步騭的話,而且他的臉色也低沉了下來,“丞相大人,本王問你一個問題。”
“大王請說。”步騭臉不紅心不跳,一副剛正不阿的姿態。
“南方之地是否爲我南冥國土?”
“是。”
“南方子民是否爲我南冥國民?”
“是,但是……”
“沒有但是!既然南方爲我國土,南民爲我國民,爲何我這一國之君不該親身去拯救他們!”林道臉色徒然變化,當即叱喝起步騭來。
步騭一時竟然無法出聲,其實這並不是他不想出聲,而是他想聽聽林道接下來的話。與此同時,步騭的內心早已充斥諸多欣慰、欣喜之情愫,他知道,南冥國真的有希望了。
“別的孤不想多說,只有一句。任何人,膽敢欺孤南冥者,孤必親手誅絕!”林道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同時步騭也知道,林道這麼一做,是想在民衆的心中樹立一個真正的威信,然而,林道接下來一句話卻是讓步騭和步練師大驚失色。
“不過,孤不準備御駕親征,而是以商人林道的名義應召入伍。”
“大王此欲何爲?”步騭到底非常人,雖然心中十分意外林道的決定,但他表面依舊鎮定。
“避人耳目,隱藏實力。丞相認爲對於衆貴族而言,眼下的南冥國是需要一個昏君呢,還是一個雄主?”林道對步騭眨了眨眼,笑着說。
步騭的臉上終於流露了滿意的笑容,他輕撫蓄鬍,朗聲笑道:“大王高明,臣,佩服!”
“只是,你乃是一介商人,如何才能從軍呢?”步練師直接道出了關鍵之處,林道可是一國之主,哪怕真的要去南方,也不能以兵丁的身份入伍吧,最起碼也得是一軍之將啊。
這一點林道在來王宮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這個簡單,我跟淩統說一下就行了。”
此話一出,步騭臉色當即古怪無比,不由問道:“莫非天啓侯爵已經知道大王的身份?”
“不,只不過我跟他有些交情而已。”說到這裡,林道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怪怪的笑容。
步騭和步練師彼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奇和詫異,對一直苦苦支撐南冥國的他們來說,這林道實在是太神通廣大了!
離開皇宮之後,馬車中。
林道一直看着坐在對面的呂玲綺,呂玲綺從皇宮裡出來,臉色就一直很奇怪。時爾板着一張撲克臉,好像林道欠她一筆鉅款似的;時爾嘴角又微微揚起,眉宇之間蕩着一絲讓林道琢磨不透的神情,古怪無比。
“你看什麼?”在接近半個多小時的對峙之後,呂玲綺終於忍不住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