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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自己的同伴被如此殘忍地對待,所有的蘇聯士兵都震怒了,他們可以容忍自己的戰友戰死,卻不能容忍被如此殘酷地對待。
剝皮!還是完全地活剝,這哪裡是人做的行爲!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吉爾柯察金憤怒了,雖然那些游擊隊是騎馬逃走的,不一定比自己走得快,雪如此大,馬匹很快就會筋疲力盡,而且,其中還有兩人共乘一馬,他們絕對走不掉!
雪地上那些清晰的馬蹄印,就是最好的指引!
“呼叫巴格拉姆,請求雌鹿增援!”吉爾柯察金雖然憤怒,卻還沒有失去理智,自己來的任務,就是來搜索那些游擊隊,現在既然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一方面,自己要死死地咬住不放,另一方面,自己還要呼叫空中支援,有雌鹿的打擊,更是穩操勝卷。
蘇聯的連隊裡,講究最多的還是單兵作戰,像這樣的一個連隊,才配備了兩臺電臺,其中一臺,給了那個押送俘虜的步兵班,與空中的直升機聯繫,在剛剛的戰鬥中被擊毀了。而另一臺,就在吉爾柯察金的身邊的通信兵身上揹着。
“巴格拉姆,偵察連呼叫,巴格拉姆,偵察連呼叫。”通信兵拿着話筒,呼叫了數遍,除了嘈雜的無線電雜波,什麼都沒有聽到。
“報告,山區信號太複雜了,無線電沒有迴音。”通信兵一邊跑,一邊向吉爾柯察金說道。
“繼續呼叫,直至聯絡成功。”吉爾柯察金說道。
子彈袋隨着奔跑,不停地跟着胯骨發生碰撞,隨着奔跑,前胸也開始有些呼吸不暢。
在平原上,猛跑都會導致供氧不足,而在這山區,高原,嚴寒的地方,穿着的笨重,讓他們體力的消耗更加迅速。
只是他們的意志依舊堅定,自己的戰友的慘死刺激着他們,每一個人,都迸發出了最大的動力,迅速地沿着馬蹄印,向前奔跑。
一座山,又一座山,當跑過了三座山之後,他們的腿終於跑不動了。
兩條腿的人,根本就趕不上四條腿的馬,和馬匹比速度,吉爾柯察金不得不認輸。
所有的人蹲在地上,開始張開嘴巴大喘氣,在部隊體能訓練的時候,他們都是佼佼者,但是,從未在這麼嚴寒的高原上進行過這種高強度的奔跑。
吉爾柯察金想要命令繼續追趕,看着自己身邊的人的反應,只能作罷。
當他們休息了五分鐘,體力逐漸恢復的時候,從側面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怎麼回事?吉爾柯察金頓時非常奇怪地看着遠處,側面的山谷裡,一隊騎兵正在從那裡奔出來。
“準備射擊。”吉爾柯察金喊道。
不等吉爾柯察金命令,所有的士兵,就都舉起了自己的槍,AK-74,RPK…如果對方繼續靠近,他們就將毫不遲疑地射擊。
就在這時,領頭的騎手,彷彿發現了什麼,猛地拉住了馬頭,接着,這隊騎手在山地上轉了個彎,再次向回跑去。
這就是自己追的那支游擊隊!吉爾柯察金一瞬間就反應過來,而且,這支游擊隊,不是來攻擊自己的,他們見到自己就逃跑了,完全沒有作戰的準備。
那是什麼?吉爾柯察金跟着就想明白了,這支游擊隊不是迷路了,而是知道自己在後面追着,於是故意繞圈子,想消耗自己的士兵的體力,只是他們跑得太快了,自己追得慢了,結果,在他們繞圈子的時候,又跟自己遭遇了。
那些馬匹,奔跑了這麼久,肯定也乏力了!想到這裡,吉爾柯察金頓時又充滿了勇氣:“追!幹掉他們,給阿斯科夫報仇!”
想起阿斯科夫的慘狀,所有的人立刻就是滿腔戰意,他們追上了前面奔跑的騎手。
“嘶…”就在這時,一匹馬突然馬失前蹄,將上面的游擊隊員摔了下來。
旁邊的人拉起了那名游擊隊員,而那匹馬卻倒在地上,怎麼也起不來。
果然是沒力氣了!這些馬根本就不耐久力,追上去,幹掉他們!
看到前面的一幕,蘇聯士兵滿是興奮,若不是爲了全部幹掉他們,早就可以開槍了。
他們沒有注意到,這條峽谷,兩邊都是高山。
“教官,那羣白癡果然跟上來了!”姆哈馬德的身邊,杜蘭尼一邊騎馬,一邊向他說道。
“注意,前面即將進入雷區,S形!”姆哈馬德沒有搭理杜蘭尼,向着奔跑的游擊隊員們喊道。
這一切,都是姆哈馬德的佈置,當蘇聯人被那具屍體激怒之後,會頭腦發熱地追上來,不過,單兵的體力,根本就不能和馬匹相比,一直跑,會甩掉蘇聯人,而停下來等等,又會讓蘇聯人產生警覺,認爲是陷阱。
姆哈馬德干脆創造了一個相遇的假象,而且,還利用一匹馬,假裝己方的馬匹已經力竭了,那些蘇聯人果然中計,跟着追了上來。
他們不知道,姆哈馬德把他們引向了死亡。
前面就是雷區了,姆哈馬德需要帶着游擊隊,從雷區中穿過。
一般的部隊,佈雷的時候只是簡單地把地雷埋在地下,而到了特種部隊,佈雷就有各種手法了,經驗老到的敵人,會把己方佈置的地雷給拆除了,如何誘騙對手,如何讓對手中計,這就要講究佈雷的技巧了。
姆哈馬德只是簡單地讓游擊隊把地雷佈置成S型,並不是地雷沿S型佈置,而是在雷區中,留下了一條S型的通道。
這是一條生路。
十幾匹馬,逐漸拉成一條線,在雷區中交叉穿行,走的正是一個S型。
後面跟着的蘇聯人,頓時就發現了前面游擊隊的行走路線有問題!
“前面恐怕有雷區!”停下來的一名排長說道。
“游擊隊有一兩顆地雷就不少了,怎麼會有數量很多的地雷來組成雷區!”克里舍維奇在後面喊道:“這天寒地凍,他們怎麼佈置地雷?”
“跟着游擊隊的路線走!”吉爾柯察金命令道。
雖然對於游擊隊是否能夠搞出很多地雷來,佈置個雷區,吉爾柯察金持懷疑態度,但是自己已經損失了一個步兵班了,不能不小心謹慎。
正規軍隊作戰纔會佈置雷區,而這些阿富汗游擊隊,最多就是搞個路邊炸彈而已,帶着這樣的想法,克里舍維奇跟在了那些馬蹄印的後面,追了上去。
走了一段,克里舍維奇就知道了,對方走的是S型的路線,這種路線簡直就是浪費時間!如果走直線過去,很容易就追上了!
該死的阿富汗游擊隊,肯定是故弄玄虛!
周圍都是白皚皚的雪地,看不到什麼印記,對方如何佈雷,又留不下腳印?在奔跑中,克里舍維奇還在不停地判斷着。
大膽,心細,而有的時候,又有孤注一擲的賭徒一般的性格,這就是克里舍維奇,他的身體裡燃燒的,是戰鬥民族的血液,他不怕死。
在奔出了一公里之後,克里舍維奇終於邁出了自己的第一步,他沒有繼續沿着那S型的路線走,而是沿着直線,從側面穿了過去。
“克里舍維奇!”吉爾柯察金看到自己手下這最勇猛的一個傢伙現在正在公然違抗自己的命令,不由得喊道。
“這裡根本就不是雷區!”克里舍維奇說道:“那些游擊隊是在糊弄咱們!”
克里舍維奇在S型的腳印旁邊,已經走出了十幾米,毫髮無傷。
此時,前面幾百米外的游擊隊,突然改變了路線,重新匯聚成一條直線,向着山谷的另一邊衝去。
看到克里舍維奇大膽地走在所謂的雷區上,什麼事都沒有,而前面的游擊隊已經快馬加鞭離開,吉爾柯察金一咬牙:“衝上去!”
兩條腿還是跑不過四條腿的馬,看着游擊隊要逃走,吉爾柯察金終於忍不住了。
沿着S型的路線,他們已經跑了兩公里,這麼遠的距離,該佈置多少地雷?三百顆?五百顆?吉爾柯察金有種上當的感覺,游擊隊哪裡來的這麼多地雷?
追!
不再去管什麼S型的腳印,他們就這樣直着衝了上去,腳下踩着雪地,一直衝出了幾十米,也沒有踩到地雷。
該死!狡猾的阿富汗游擊隊!受到了戲弄的蘇聯士兵,再也忍不住了,剛剛要是在走這S型的雷區的時候,他們直接就這樣踩過去,那就已經追上了!
克里舍維奇追得最快,他超過了後面的人十幾米,只要追過了前面的山口,就可以在那裡將自己的槍架起來,橫掃過去。
就在這時,克里舍維奇感覺到了腳下踩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柔軟的積雪下,居然還有如此堅硬的東西。
難道是塊石頭?不對!是地雷!
看着這裡的積雪四周有明顯的痕跡,肯定是有人走過的,一瞬間,克里舍維奇就知道中計了。
前面的那些雷區,都是假的,只有這裡的雷區,纔是真的!
“轟!”就在克里舍維奇踩下去兩秒鐘的時候,腳下傳來了一聲巨響。
隨着巨響,一股氣流從腳下躥出,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有麻木,克里舍維奇看到自己的大腿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