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開始雙更一週哈】
毫無疑問,這個人就是他們要找的盧開濟了。
“你好,”戴煦對他笑笑,打了個招呼,從口袋裡摸出自己的證件,卻沒有直接遞過去,而是若無其事的拿在手裡面,“喲,我們打擾你吃飯了吧?有點事情,和張憶瑤有點關係,想跟你瞭解點情況,現在方便麼?”
聽到張憶瑤的名字,盧開濟稍微一愣神兒,眼神本能的朝戴煦手裡的證件瞄了過去,戴煦的證件雖然只是看似很隨意的拿在手裡,實際上卻已經是翻開了的,一眼看過去就能瞧見裡面的標誌,所以盧開濟回過神之後,匆匆忙忙的點點頭,一邊用手背抹抹嘴,一邊說:“那行,你等我一下,我把筷子放回去。”
說罷他轉身就進了屋,馬凱不放心的伸頭從旁邊的窗子往裡看,戴煦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向帶他們進來找人的村民道了謝,那位看這個架勢也知道自己不太方便在旁邊聽着,就獨自離開了,盧開濟也很快從屋子裡再次出來,這回外套也穿上了,坐裡面方纔還沒有嚥下去的食物也已經咽乾淨,再次出了屋門,他第一句話就是問戴煦:“張憶瑤她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兒麼?”
“咱們要不然外面說?”戴煦朝院門口的方向偏了偏頭,“在這兒聊的話,屋裡可能也能聽見,我們倒是比較無所謂,就是不知道你介意不介意。”
“那咱還是出去說吧。”盧開濟沒有一絲猶豫的立刻擡腳就往外走。
方圓趁此機會好好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個男青年,盧開濟中等個頭。身材看起來很結實,相貌只能說是平平,和皮膚白皙。五官漂亮的張憶瑤顯然並不屬於同一類型,他可能是因爲跑業務的緣故,穿着打扮也十分的樸實,一件看起來已經有些舊了的皮夾克,一條褲腳都有毛邊兒的牛仔褲,腳上的運動鞋也灰撲撲的,鞋幫上面還沾了不少的土和粘在土裡面的小草棍兒之類的東西。再加上皮膚好像經常接受風吹日曬,整個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似乎要略成熟一點。
走出了這家的院門,站在門前小馬路對面的一棵老樹下面。顯得有點侷促不安,在戴煦開口向他說明情況之前,他倒先開口說,“我這是幫人家給家裡頭的牛看了看毛病。正好趕上晚飯點兒了。人家非得留我在這兒吃個飯,我就沒推辭得了,你們是咋知道我在哪兒的呢?這麼大老遠特意找過來的啊?”
“還行,其實也不算難找。你人緣兒不錯嘛,看得出來,在這附近你還挺有知名度的,一說名字人家立刻就能幫忙找着你。”戴煦沒有否認自己是專程過來找盧開濟的,不過態度很隨和。沒有一點嚴肅的樣子。
儘管如此,盧開濟看起來還是繃得很緊。兩隻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用腳蹭着路邊土地上剛毛芽兒的草,兩隻眼睛看着自己的腳尖,也不擡頭,沉默了一下,最後還是主動開口問道:“張憶瑤她……出了什麼事兒了?”
“張憶瑤死了。”戴煦在這個問題上回答的格外言簡意賅,對細節隻字未提。
盧開濟猛地擡起頭,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戴煦,愣了一會兒纔回過神來,嘆了口氣,搖搖頭,臉上露出一抹苦笑:“踏踏實實的日子就覺得沒意思,非要折騰啊,折騰,到底啊,她還是把自己給折騰進去了。哥,你抽菸不?”
戴煦搖搖頭,盧開濟從褲子兜兒裡摸出一包地產的平價香菸,又向馬凱示意了一下,馬凱也擺擺手,表示自己不吸菸,他也就沒再推讓,抽出一根銜在嘴裡,又摸打火機點菸,點菸的時候,因爲兩隻手抖得很厲害,打火機的火苗忽閃忽閃的,就是燃不起那根菸,他只好兩隻手捧着打火機,藉此來穩住自己,總算是成功的點燃了那支菸,深深的吸了一口,又重重的吐出了煙霧。
“你們兩個以前在一起過,對吧?現在張憶瑤出事了,她在A市這邊的情況家裡頭也不是特別瞭解,所以我們覺得你可能是最能知道她生活狀況的人了。”戴煦看着他抖着手點菸吸菸,緩了緩纔開口說。
盧開濟用力點點頭,在開口之前又狠狠吸了兩口煙,就好像那支菸和他有什麼仇怨似的,然後毫不避諱的承認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是,我和張憶瑤以前在一起過,不算短,兩年多一點兒,不過已經分開有一陣子了,你們要是問我以前我們倆的事兒,我能從高中給你們說到大學頭兩年,不過後來我畢業前,她跟我提分手,我們倆就分了,打那以後的事兒,我恐怕也幫不了你們什麼。”
“沒關係,能瞭解多少算多少。”戴煦沒有去和盧開濟摳字眼兒,不理會他在話裡話外給自己事先做好的鋪墊,“聽說你們兩個戀愛那會兒感情挺好的?”
“我對張憶瑤的感情是挺好的,張憶瑤對我……以前我以爲挺好,不過後來我也說不準了。”盧開濟勉強擠了個苦笑,“我們倆從高中時候就是同學,我那時候就喜歡她,就一直追她,她漂亮,喜歡她的人也挺多的,比我強的有的是,所以她沒答應我,但是也沒說死了不行,所以我就覺得自己還是有希望,就一直沒放棄,一直追她,她第一年高考沒考好,復讀了,我們同學當初對她有意思的,幾乎都走了去念大學,到了大學裡頭估計眼界也就開闊了,據我所知到後來她複習那一年還一直追她的人,就剩下我了,我不知道有沒有這方面的原因,反正後來張憶瑤大學也湊巧考到A市來了,我們倆就算是在一起了,在一起的時候,也是我照顧她多,不過這我也都習慣了,不算什麼事兒,但是後來她說要分手,我也想跟她好好談談,交交心,不分手,可她不願意,我也就沒再強求,就分了。”
“分手的理由呢?張憶瑤另結新歡了?”戴煦故意往最敏感的方向猜測。
盧開濟的眼珠子在眼眶裡迅速的動了一下,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分手以後也沒打聽那麼多,人有些事不能搞得太清楚,什麼都一清二楚的,日子就過不下去了,反正原本我是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把日子過下去,但是她不願意,那分都分了,我就更沒有那個必要去打聽那麼老多跟我已經沒什麼關係的事兒了。她跟我分手是嫌我畢業實習的時候一直沒有找到好單位,原本她以爲我學的那個專業能挺賺錢的,現在不是都流行養個小寵物麼,給小貓小狗看個病可能比給人看海貴,所以她對我的期望值挺高,結果後來發現我學的不是那種給小貓小狗瞧病的專業,是看大牲口的,要想找對口的工作,就總得下鄉,還賺不了太多錢,她就不太樂意了,爲了這個總跟我找茬兒吵架,讓我換工作,找不對口但是能賺比較多錢的,而且還得體面,說出去不能讓她覺得沒面子,可是我就是一個專科生,唯一的專業特長她又不讓我做,我真是達不到她的標準,我們倆就總因爲這個鬧矛盾,鬧到後來,她也懶得跟我鬧了,提分手,我要是有能耐,我還可以好意思說我堅決不分,挽留挽留,我那會兒找工作賺的錢養活自己都不夠,哪有那個臉去跟她說我不分手,我就要跟她在一起啊,所以就分吧。”
“所以說,張憶瑤這個人,比較拜金?”戴煦故意把他的話往更嚴重,更上綱上線的方向去分析。
盧開濟趕忙擺擺手,動作太倉促,菸頭上還帶着溫度的菸灰一不小心被甩到了自己的手背上,燙得他一哆嗦,趕忙拂掉:“沒有,我沒說她拜金,她就是跟以前比,比那時候更現實了一點兒,談不上拜金。我剛認識她那會兒我們倆年紀都不大,小高中生而已,十六七歲,那時候哪懂什麼金錢物質那些東西啊,我覺得她那個時候充其量就算是那種比較聰明,知道自己長得好看惹人喜歡,所以比較懂得怎麼利用自己優點的那種聰明姑娘,本質還是很單純的,都是後來上大學以後,沒遇到好人,淨讓她碰見那種特別現實,開口閉口不是名牌就說錢的女生,時間久了,就把她給帶壞了,所以她也比原來物質了不少,不過我也沒有什麼資格說她這樣對還是不對,我現在畢業走上社會一年,也明白了光是靠愛情,靠風花雪月那些東西,真的是吃不飽肚子,所以我反倒比剛分手那會兒還更能理解張憶瑤一點兒,她那不叫拜金,可能就是比我對生活的要求高,比我看明白的早吧。”
“那你說她沒遇到好人,有人帶壞她,指的是什麼?張憶瑤有什麼行爲比較出格的朋友麼?”方圓聽盧開濟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是在說張憶瑤誤交損友的事情,之前他們在學校那邊並沒有瞭解到關於張憶瑤關係密切的女性朋友的任何信息,現在盧開濟這麼一說,她就立刻把希望寄託在了他的身上。
“我也不知道咋說好。”盧開濟爲難的撓撓頭,“我也不想分手之後在背後嚼前女友身邊人的舌頭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