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蓓的那位前男友是本地人,所以想要找到他並不是什麼難事,在查找這位前男友的聯繫方式之前,顧小凡又給任雨萌打了一通電話,得知冷卉的病情已經趨於穩定,再留院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她和鍾翰都稍微鬆了一口氣。
許若蓓的前男友雖然也是在a市,但居住和工作的那個區距離市中心比較遠,當天又恰好是週末,雖然已經找到了對方的住址,要不要出面去找對方,還很讓他們犯了琢磨。
這位行徑讓顧小凡十分反感的前男友現在已經結婚了,並且和妻子育有一女,不管他之前的行爲該如何評價,現在如果大張旗鼓的出面調查,會不會對這位前男友現在的家庭生活產生影響,這也是需要有所考慮的。
到了前男友家樓下,正糾結着,忽然看到他們的目標人物領着一個身穿粉紅色羽絨服七八歲模樣的小女孩兒從單元門裡走了出來,徑直走向路邊的一臺車,一大一小上了車,開車朝小區外面走。
鍾翰二話不說就開車跟了上去,一路上時遠時近的跟在許若蓓前男友的車後面,跟着他來到了區少年宮樓下,看着這位前男友把車子停在少年宮門口,牽着小女孩兒的手把她送了進去,過了一兩分鐘,又一個人走了出來,鍾翰連忙下車迎了上去,在對方重新上車之前攔住了他。
“你好。”鍾翰一邊阻攔住對方上車的動作,一邊出示了自己的證件,“我們想向你瞭解一點關於許若蓓的事情,現在有空麼?”
前男友遲疑了一下,隨手關了車門鎖了車,雖然口頭上還沒有答應,鍾翰也已經從這個動作看出來。他是答應了。
“行啊,聊聊唄,我孩子上課時間兩個小時,在車裡坐着等也是乾等,別耽誤我接孩子就行。”前男友短暫的猶豫了一下就點了頭。
鍾翰朝周圍看了看,發現馬路對面有一家門面不大,但是看起來招牌挺有格調的咖啡館。便朝那邊一指:“要不。咱們那邊坐?”
“你請客?”許若蓓的前男友半真半假開玩笑似的問。
“小意思。”鍾翰不大在意的點點頭。
三個人過了馬路,走進那家小咖啡館,咖啡館是個小二樓,由於是上午。時間還早,這裡只零零散散的有兩三桌客人在低聲的聊着天,鍾翰他們在樓上找了個靠窗的桌子坐下來,服務員跟過來把餐牌遞到三個人的手裡。
a市這兩天經歷了一場強降溫,氣溫驟降了一大截兒,顧小凡身穿着一件薄棉外套,一大早從家裡出來就被冷風吹了個透心兒涼,現在就算坐在溫暖的室內,發白的臉色還是沒有能夠得到緩解。
“你幫我挑吧!”顧小凡掃了一眼那個餐牌。直接就把選擇權拜託給了鍾翰。她向來有選擇恐懼症,當面臨一大堆的選項,又都是自己不熟悉的東西時,就會表現的尤爲明顯,這段時間和鍾翰一起在外面吃飯的時候。他的選擇總是很不錯,這一次顧小凡覺得讓他來挑一定沒問題。
鍾翰看了看顧小凡蒼白的臉色和微微有些袖手的姿勢,點點頭,對服務生說:“一杯espresso給我,一杯薑汁拿鐵和一份慕斯蛋糕給這位女士。”
“我要一個大杯美式!他一起買單。”許若蓓的前男友對服務生點餐,指指鍾翰。
鍾翰看了看他,什麼也沒說,直接付了三個人的飲料和點心錢。
許若蓓的前男友長得很英俊,雖然過了而立之年,略微有點發福,但是白白淨淨的皮膚,濃眉大眼的五官,還是讓他在同齡人中屬於比較出衆的類型,尤其是一雙桃花眼,看着女人的時候,就好像是在放電一樣。
很快服務員就把咖啡和蛋糕拿了上來,許若蓓的前男友把顧小凡的咖啡和蛋糕從服務員的托盤裡接了過來,轉手遞給顧小凡,笑眯眯的對她說:“女士先請!”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了這個男人和許若蓓之間的那段網事,說不定顧小凡還會因爲這樣的紳士行爲而給他加上一點印象分,但是現在,她只覺得這個男人虛僞的厲害,並且愈發感到反感起來,所以默默的接過來,對他點了點頭,臉上連一點笑容都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在三個人當中唯一的女士那裡吃了癟,許若蓓的前男友愣了一下,態度略微收斂了一點,轉而對鍾翰說:“你們是爲了她老公的那件事情來找我的吧?”
“看樣子你已經知道了。”鍾翰點點頭。
“聽說了,我和許若蓓以前不光是戀愛關係,還是大學同學,我們有一個聊天的羣,雖然我不太進去說話,但是沒事兒也會掛着看看別人聊,許若蓓也不常上那裡聊天,裡頭有一個女生過去和她關係還挺不錯的,平時一直都有聯繫,是她在那個羣裡說的,說許若蓓的老公死了,我當時也嚇了一跳。”前男友說完,試探着問,“你們想找我瞭解什麼啊?你們懷疑她把她老公給弄死了?”
“在你心目中,你的前女友就是那麼壞的人呀?”顧小凡覺得這種話換成別人,誰問出來她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面對警察的調查走訪,很多人都會產生類似的聯想,但是偏偏由這個男人的嘴巴里說出來,就多了一種讓人反感的意味。
“我可沒有說過她壞,她那人真沒什麼壞心眼兒,本身心眼兒就挺少的,不過沒有什麼事的話,你們也不會來找我不是麼?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呢,萬一她那個老公婚後經常對她家庭暴力啊,打的她滿地打滾啊什麼的,把她逼急了,誰知道她會不會衝動之下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前男友撇撇嘴,嘴巴上說着許若蓓人不壞,話語裡卻根本沒打算否認自己的那種猜測和懷疑。
“例行公事而已,你不用想得太多。”鍾翰對他笑了笑,眼睛看着這位前男友,手指無意識的在espresso的杯口一圈圈的摩挲,“你們分手之後還有聯繫過麼?”
“沒有,都分了手還聯繫,拖泥帶水的,那不是我的風格,”前男友搖頭,說話的語氣裡多少帶着一點幸災樂禍般的淡淡喜悅,“而且了,人家也未必願意和我聯繫,之前她和那個老男人結婚的時候,全體老同學集體發喜帖都沒說給我一張,之後又過的那麼春風得意,所有人都知道她嫁了個有錢人,當上闊太太了,我也沒必要用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對不對?再說了,我老婆也不一定願意啊,現在許若蓓的老公又死了,人家算是新寡,那我就更不能聯繫她了,免得影響不好。”
顧小凡低着頭用小叉子戳慕斯蛋糕,對着碟子翻了個白眼兒。
“你考慮的還挺周到的,如果這個節骨眼兒上你和她有聯繫,估計我們找上你得比現在還早。”鍾翰好像調侃似的對他說。
許若蓓的前男友正在喝咖啡,聽了這話好像覺得很好笑似的,做了一個差一點噗出來的姿勢:“你們該不會是在試探我吧?試探我跟她是不是餘情未了,藕斷絲連?那你們可真是想的太多了!我就算跟她之前的其他前女友藕斷絲連也不會跟她打什麼連連的!沒必要!”
“因爲她墮胎次數太多,還因爲你宮外孕過一次?”顧小凡終於忍不住,因爲替許若蓓抱不平,難得的說話流露出了明顯的攻擊性。
“你確定自己是警察吧?”被顧小凡說出了自己當年的行爲,許若蓓的前男友也有些面子掛不住了,原本笑眯眯的桃花眼也沒有了笑意,“你那個工作證不是買的吧?怎麼說話好像是打抱不平閨蜜團似的?”
顧小凡被他擠兌的一下子臉就紅到了脖子根,瞪着眼睛看着這個被她在心裡鄙視了千萬遍的男人,火大卻找不到反駁的話,心裡只怪自己的嘴巴太笨又向來缺乏攻擊性,只好眼巴巴的求助似的瞥了瞥身旁的鐘翰。
鍾翰卻對她無聲的求助視若無睹,對許若蓓的前男友點點頭,說:“她的工作證確實不是花錢買來的,不過我倒也覺得,兩個人之間的事情,無論功還是過,都不能歸咎到一個人的頭上,畢竟身體是自己的,選擇權從頭到尾都在許若蓓自己的手裡,她沒有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健康,責任沒道理都丟給別人來背。”
“對嘛!所以說男人女人果然不是一個星球上的生物,還是同性之間更容易相互理解!”許若蓓的前男友一副找到知音般的模樣。
顧小凡有些不高興的看了看鐘翰,鍾翰沒有看她,而是繼續把目光停留在許若蓓前男友的身上,對他說:“聽說許若蓓當初和你談戀愛的時候對你特別好,最後搞成那樣,不得不分開,心裡面多少會有些遺憾不好受吧?”
“其實倒也談不上,”似乎是得到了鍾翰的理解,這個渣男儼然已經把他是爲與自己志同道合的人了,“她當初對我確實挺好,不過對我好的女人多了去了,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原本戀愛那會兒,她對我特別好,對父母也特別主動討好,尤其是後來懷孕了,我倒是真想過和她結婚,但是之後出了宮外孕的事情,她以後都生不了孩子了,就算我不介意,我家裡父母那邊也沒法交代不是麼?我們家就我一個獨生子,我現在有一個女兒,家裡希望能有個兒子,這不,我老婆又懷孕都四個多月了,我要是當初娶了許若蓓就沒有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