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家裡面失去聯繫了,家裡人現在找不到他,很着急。”顧小凡回答。
旅館老闆一聽,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偷偷從家裡跑出來的吧?我就覺得那小子腦袋好像有點什麼問題似的,家裡人哪能就讓他那麼出來瞎晃悠啊!”
鍾翰沒有去糾正旅館老闆的說法,而是順勢繼續問:“你當時有給他具體的建議麼?比如說,在什麼區域什麼位置有那種便宜的平。房可供出租的?”
“我好像是順嘴提過一句,我說西邊那個已經不太用了的車站後面,有一片地方,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兒的,人少,能搬走的都搬走了,估計要是去那兒租房子,肯定貴不到哪裡去。”旅館老闆回憶了一下,有些吃不準的說,“他聽完之後也沒多言語,就一個人走了,我不確定他到底聽沒聽我給支的招兒。”
“還有一件事,”鍾翰聽完旅館老闆的話,點點頭,“左旭堯在你這裡入住和離開的時候,隨身有帶什麼東西沒有?比如說行李或者其他什麼的。”
“沒有,什麼都沒有,要不怎麼你們一說,我就以爲是他是腦子有點毛病,從家裡頭泡出來的呢!就是因爲他說話感覺不太正常,隨身還什麼都沒帶!”旅店老闆一邊說一邊到電腦跟前,在上面找了一番,“我給你們看看當時的監控錄像還在不在吧,要是在的話你們一看就知道我沒瞎說了,他兩隻手空空的,別說行李箱啊旅行包這些了,連個塑料袋都沒有。”
不一會兒,老闆就調取出來了左旭堯入住第二天早上離開時候的畫面,畫面上可以看到左旭堯身材比白建德略高出半個頭左右,身材並不魁梧,看起來普普通通,並且他也確實如賓館老闆所說,兩手空空,隨身什麼行李都沒有。
由於正值冬季,左旭堯身上穿着的衣服比較厚實,所以並不能看到白莉莉之前提到的他身上的紋身。
離開了小旅館,接下來鍾翰他們面對的任務就更加艱鉅了,租房子並不像住旅館那樣,會有比較正規的入住登記,即便是需要提供身份證件,房客的身份證信息也只有房東本人會有所掌握,不會公開出去,更不需要給公安局報備,這樣一來,想要確定左旭堯到底是不是按照旅館老闆的指點去了那個區域找房子,找的又是具體的哪一戶,這可就不是簡簡單單能夠查得出來的了更沒有任何的捷徑可以走,唯一的辦法就是逐條街道,挨門挨戶的排查,假如他們的運氣夠好,左旭堯確實聽了旅館老闆的建議,去了A市火車西站的方向,那倒也不會花費太多的時間和人力,但是假如火車西站附近沒有發現左旭堯的行蹤,那接下來的事情恐怕就不會太好辦了,A市雖然放眼全國,只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但僅市區的常住人口也有幾百萬,假如真的要全市排查,再包括臨近的縣區和縣級市,那工作量就算比不上大海撈針,卻也差不了多少。
正因爲如此,所有人都不敢怠慢,不僅鍾翰他們三個人,包括刑警隊裡的其他人也都假如了排查的隊伍,就連剛剛結束了一個案子的調查工作,正在一個人同時帶三個實習生的戴煦也不例外,帶着他的三個小徒弟以及湯力,一起加入了排查的隊伍當中,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排查工作中,擔任獨行俠的人並不是以前大家印象中沉默寡言的湯力,而是高軒,自從那個名叫琳琳的姑娘大鬧過公安局之後,高軒就一直被籠罩在一種低氣壓的氛圍裡,整個人一反之前的意氣風發、春風得意,變得垂頭喪氣,沒精打采。
“我聽說,他這次可真是慘了,作繭自縛,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啊,原來我一直覺得高軒這個人挺聰明的,心裡特別有數兒,結果現在看看,他還真是浮靈的厲害,或者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算來算去,倒把自己給算虧了!”唐弘業在排查的過程中,在一次和鍾翰、顧小凡碰面一起吃午餐的時候,提起高軒也參與到排查當中來,忍不住偷空八卦上幾句,“他不是同時交往了兩個女朋友麼,一個家裡做生意有錢,一個是咱們局領導家的千金,剛開始經人介紹,認識了那個家裡有錢的富二代,本來這不是挺好的麼,他也挺高調的公開帶着出來亮相,結果隔了不多久,不知道是通過什麼途徑,是巧合還是有人給介紹的,他認識了領導家的千金,反正高軒那人,你們還不知道麼,別的不行,唬唬單純的小姑娘什麼的,還是挺有兩把刷子的。”
他說完之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有點略顯尷尬的看了看顧小凡,見顧小凡和鍾翰都沒有在意,這才繼續說:“反正領導家的千金還真就看上他了,但是咱們不是都知道麼,她爸不想讓自己閨女找個警察,尤其是刑警,說成天不着家,怕閨女跟着吃苦,所以高軒一開始怕這邊不穩當,愣是沒敢直接跟那邊的富二代分手,還想着萬一領導不鬆口,富二代就是個備胎,領導要是鬆口了,找個合適的機會和富二代分手,和領導家的千金在一起,高低這買賣都只賺不虧,結果真是如意算盤打了多少遍,到最後居然陰溝裡翻船!誰能想到他居然倒黴到了那個地步,居然被花店把送花的卡片給放錯了!這真是報應啊,現在竹籃打水一場空,富二代咱們三個不都親眼看到了麼,領導家的千金那邊聽說也沒戲了,那天我在走廊,看到高軒和領導遇了個正着,直接就對上了,領導看他的那個眼神兒,嘖嘖,不善吶!高軒特別討好的跟人家打了個招呼,人家就那麼瞪了他一眼,一句話沒說就走了,其實也挺正常的你們說是不是?我要是有個閨女,被人這麼欺騙了感情,瞪一眼算輕的,以後肯定別想有好果子吃。”
顧小凡也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正所謂夜路走多了難免遇到鬼,高軒腳踩兩隻船是事實,穿幫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畢竟紙包不住火,可是高軒的“紙”之所以這麼快就被燒成了灰燼,這裡頭當然少不了現在一臉平靜的坐在旁邊細嚼慢嚥的這個男人的功勞,所以作爲知情人,她也只能心裡偷偷的覺得高軒走到這一步純屬活該,自己不厚道才落得這副田地,但表面上還是不好顯得太過於落井下石,小肚雞腸。
就在全面展開排查的第二天,從這個案子開始以來,幸運之神終於第一次眷顧了他們,確實就如同旅館老闆提供的信息那樣,就在A市現在已經幾乎廢置不用的火車西站周圍一片已經被納入規劃範圍,準備在一年內開始拆遷改造的老居民區裡,有人說他見過左旭堯,並且租了房子給他。
給他們提供這一信息的人是個快五十歲的中年人,在火車西站附近的居民區裡經營者一家小食雜超市,他在看到左旭堯的第一時間就認出了照片中人,並且十分肯定的說:“我認識他,他租了我們家的房子來着。”
聽到這個消息,顧小凡他們感到很興奮,連忙詢問此人家住哪裡,這人卻又說:“我家就住超市後頭,但我不是把這兒租給他了,租給他的是我家以前的老房子,離這兒還得走半個多小時,那邊基本上都沒什麼人住了,聽說轉年拆了我們這兒之後就該拆那裡了,那個人租的就是我家在那邊的一套破房子。”
“爲什麼要租那裡?是他主動提出來的?他有沒有說爲什麼要租那兒?”顧小凡問這個男人。
男人搖頭:“我沒問,他就是來這兒,正好來我店裡頭買東西,買了點方便麪啊餅乾啊什麼的,交錢的時候順便跟我打聽,說是想要租房子,想要租便宜的,最好周圍人還得少,他怕人來人往鬧得慌,我當時問他想花多少錢租,他說越少越好,其實我就是開玩笑的,就隨便說說,我說我們家有一套馬上就要拆遷的平。房,破破爛爛的,你要是想住,我200塊錢一個月租給你都可以,不過我可不給你買煤,那邊有電,想用電暖氣什麼的自己去買,電費也得自己交,水費倒是不用,後院裡頭有一口井,還能抽上來水呢。我就是開個玩笑,結果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想去看看,我怕他耍我,他就直接給我200塊錢,說如果他要是耍我,200塊錢白給我,讓我帶他去看看,我就同意了,就算一個月200,還夠我抽菸的呢。去了一看他就同意了,我也有點納悶兒,問他幹嘛住這麼破的地方,他說睡哪裡沒影響,沒必要在這種事上花那麼多錢,有錢還不如花在有必要的地方。我估計吧,應該是泡出來打工的,想能省就省唄。”
鍾翰聽了他的講述之後,問道:“你上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他給了我200塊錢,我寫了個字據,抄了一份,給他一份我留一份,然後我就回來了,這幾天都沒過去見過他。”男人回答。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