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
“那可不好說,不能因爲偏僻,就說沒這個可能吧?連監控視頻都還沒有排查就否定了我的判斷,這樣是不是也有點太主觀了?”唐弘業略顯不悅的問。
“這不是主觀,是判斷,你能給出鞏家成生前會到那附近去的理由麼?”鍾翰不答反問,不介意唐弘業有些憤憤不平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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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弘業想了想:“你剛纔也說了,那個地方地處偏僻,假如說不是因爲鞏家成恰好在那附近活動,爲什麼那麼多地方不選,兇手偏偏要棄屍到那裡去呢?拋屍地點雖然地理位置偏僻,但是實際上四周比較開闊,完全談不上隱秘,更別說是方便了,所以我覺得最說得通的,就是鞏家成在那附近遇害的,所以兇手等同於是順手就把他給棄屍在那裡了,我覺得這樣比較解釋得通。”
“你那麼說有一定的道理,我也同意你說的,是因爲拋屍地點對兇手本身而言具有某種便利,所以他選擇了在這種並不隱秘的地方棄屍,但是這個理由並不需要鞏家成一定要在這附近活動才能夠成立,並且問題的重點在於鞏家成的屍體被做成了‘血肉人偶’,這背後的原因纔是最最關鍵的,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把一個大活人勒死,之後又是肢解,又是放血,又是重新縫回去,需要足夠的空間和時間,空間還需要足夠保險保密,你覺得在那附近哪裡有這樣的便利條件?”
唐弘業語塞。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鍾翰提出來的這個問題纔好。
鍾翰也不是爲了把他說的啞口無言才故意去頂着他說話,見他不吭聲了,便繼續表達自己的看法:“你剛纔說的對。咱們現在就好像無頭蒼蠅一樣,根本沒有一個明確的方向,這樣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覺得眼下的當務之急,不是花時間去打賭一樣的嘗試那些不確定是不是有意義,並且又非常浪費時間精力的事情,而是坐下來。仔細的梳理一下案情,把思路弄清楚。這樣可能反而事半功倍。”
“我覺得鍾翰說的有道理。”顧小凡對唐弘業點點頭,“咱們先仔細的梳理一下案情,磨刀不誤砍柴工,假如梳理清楚之後還覺得那個監控錄像是比較重要的線索。到時候咱們再討論怎麼分工,怎麼去調查的事情也來得及,你說是不是?”
唐弘業雖然有點不甘心,但顧小凡態度軟軟的,並且說的也懇切,這讓他到不好意思表現得太過於意氣用事了,便也調整了一下情緒,點點頭。
“首先咱們有必要弄清楚的一件事就是,兇殺案咱們見過不少。不管是直接殺死的,還是死後肢解分屍的,都不算稀奇。可是這一次,爲什麼兇手要大費周章的把韓玉環和鞏家成殺死,殺死之後肢解,放血,清洗,最後再重新縫合起來?他們的的臟器都被弄去了哪裡?爲什麼要把臟器都清理掉呢?”
“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然後就起了心思想要模仿一下?”唐弘業猜測。
不等鍾翰做出反應。顧小凡就已經搖頭表示反對了:“我覺得應該不是吧,假如鞏家成的年齡段和韓玉環差不多。職業背景、社會地位這些也都差不多,那或許還說得過去,可是現在咱們知道的是鞏家成快五十歲,是一家公立醫院的副院長,手裡面有點實權,平時打交道的人基本上都是醫療圈子的,和韓玉環差距特別大,相對而言層面也更成熟一點,我覺得年輕人有可能會受到影視劇作品的蠱惑,去盲目的做出一些模仿行爲,但是年紀大一些的人不會這麼做的。”
“你說的也有道理,從咱們對鞏家成的瞭解來看,那種愛看恐怖片,迷恐怖片的小屁孩兒,鞏家成估計都懶得搭理。”唐弘業也承認顧小凡說的在理,“那如果說是爲了報復這兩個人,那麼做純粹是爲了泄憤,爲了出氣呢,又很難相信韓玉環那種職業,那種社會背景的人,怎麼會和鞏家成得罪了同一個人,感覺他們好像根本就不應該有交集,相當於兩個世界裡的人一樣。”
“那會不會是爲了打擊被害人家屬呢?”顧小凡也大膽的猜測,“就是那種報復社會的心態,畢竟死了的人已經死了,但是作爲家屬,看到自己的親人遭到了這樣的對待,肯定特別痛苦,說不定兇手就是想要通過這樣獲取某種滿足感?”
“這倒也有可能!”唐弘業覺得顧小凡說的這個可能成立,“這樣的話,很有可能在被害人的選擇方面,就完全是一種隨機的狀態,兇手根本不是針對韓玉環或者鞏家成他們誰本身,而是挑着方便的下手,逮着誰算誰!”
“可是韓玉環的被害,和鞏家成的被害,相隔時間比較短,如果兇手是隨機挑選的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連續倉促挑選兩個人,不會太冒險了麼?”鍾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他這麼一說,顧小凡和唐弘業也愣住了,唐弘業問他:“那我說的那個不成立,小凡說的這個也有值得推敲的地方,你呢?你是怎麼看待這個問題的?”
鍾翰皺着眉頭,表情看上去有一點困惑:“我在這個問題上也有些吃不準,你們倆想的那種可能性我也都想到過,但是又覺得有疑點,所以推翻了,最後我產生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推測,兇手之所以大費周章的把人殺死,開膛破肚,肢解了之後再縫成人偶的樣子,會不會是出於某一種類似於祭祀的行爲呢?”
“祭祀?”顧小凡聽到這兩個字,聯想起韓玉環和鞏家成被人發現時候的樣子,心裡覺得異常詭異,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你的意思是,可能是……”
鍾翰猜到她想要說什麼,點點頭:“自從有了這個推測之後,這幾天我也查了一些資料,不管是中國還是外國,從遠古時代的原始社會,一直到中世紀,活人祭祀的那種殘忍做法都在全世界存在,但是我查的那些資料裡面,又說把人分屍的,有把人挖心的,也有把人活埋或者扔到河湖那些裡面去的,唯獨就是沒有一條和咱們遇到的情況相符合,咱們遇到的這個,手法複雜得多,處理完屍體之後,倒是又顯得很隨意,一個留在了家裡,一個就丟棄在了近郊的橋下河邊,這到底是不是符合那些活人祭祀的做法,也沒有查得很清楚,我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代表了哪一種特殊的意義,唯一能確定的是,到了現代社會,脫離了矇昧之後,還能幹出這樣事情的人,一定不會是心理正常的,我看八成脫不開邪。教的干係。”
“不會吧?”唐弘業聽了之後也撓撓頭,有點煩惱的說,“假如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那這件事的性質可就不一樣了,問題嚴重得多啊。”
“還不止,我最擔心的是,有再一再二,可能就會有再三再四,不樂觀的估計,韓玉環是第一個,但是鞏家成未必是最後一個,只可惜前兩起案子除了同樣處理屍體的手法之外,無論是被害人本身的身份,還是屍體出現的場合,都讓人總結不出來一點兒規律,咱們就算是想根據這兩起案子推測出下一個可能存在的受害人大概是哪個範圍裡的,都做不到。”鍾翰嘆了口氣,還要繼續說什麼,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毫不猶豫的按下了拒接的按鍵,然後把手機調成靜音,扣在桌面上,這才繼續說,“所以我的觀點是,這個案子的性質非常蹊蹺,所以當務之急應該還是從鞏家成和韓玉環之間到底存在着什麼樣的聯繫,讓他們兩個看起來完全沒有交集的人,同時被兇手選中,成了犧牲品,找到了這個重要的關聯,可能就會有所突破,推測出到底有沒有下一個受害者,那個受害者又是誰,順藤摸瓜的抓住兇手。”
“你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唐弘業承認鍾翰的想法是對的,只不過他還是不甘心就此放棄自己的打算,“可是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從監控錄像那裡下手,說不定那就是找到他們兩個被害人之間關聯的契機呢,當然了,假如你們有自己的安排,我不會硬要求你們過來幫我一起做,我自己也可以應付。”
鍾翰沒想到唐弘業在這個問題上倒是犯起了執拗,有點無奈,卻也還是點點頭:“好吧,我支持你的決定,這樣的話,那咱們就分頭行動,我也希望你那邊能夠有所收穫,即便沒有什麼重要的收穫,最起碼也等於是給咱們排除掉了一種可能性,同樣也算是好事了。”
唐弘業聽他這麼說,很滿意的點點頭,起身拍拍鍾翰的肩:“你這個人還真是不錯,咱們倆意見不統一,但你還是尊重我的看法,要是換成以前我和高軒一起負責的時候,就算是跟我吵翻了,他也得要求我按照他的思路去辦,從這種事上就能看出人品來,別看你找小凡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姑娘,但我看好你們倆,真的,高軒現在得意洋洋的高攀了什麼領導家的女兒,將來有他哭的時候。”
“人各有志,咱們不說別人,那你就抓緊去調監控吧,我和小凡一會兒也還得繼續出去跑。”鍾翰笑了笑,沒有接唐弘業的話題。
唐弘業點點頭,和顧小凡打了個招呼,一個人先離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