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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直接來到停在證券公司門外不遠處的車子旁邊,鍾翰打開車門對馮洋說:“上車聊吧,不管是你還是我們,誰都不希望隔牆有耳,對不對?”
馮洋情緒上多少還帶着一點牴觸,但是也知道已經沒有辦法在是否認識彭善芳這件事情上面抵賴,也就只好乖乖的上了車,坐在後座上面。
顧小凡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鍾翰則跟着馮洋一起坐在後頭,車門剛一關上,馮洋就有些按耐不住了,身子在車座上扭了扭,臉色很難看的問:“你們是刑警?找我幹什麼?那個彭善芳……她該不是那種出來賣的吧?”
“以你對她的瞭解,你覺得她是麼?”鍾翰不答反問。
馮洋連忙撇清:“我上哪兒知道去呀,我對她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瞭解。就是網上聊天認識的,她那人在網上特別會和人聊天,然後……後面的事情那都屬於你情我願,個人的行爲,不是買賣啊,真的不是買賣,你們別搞錯了。”
“是買賣不是買賣,你也不能這麼空口無憑直接替我們下結論吧?”鍾翰對他笑了笑,“從頭說,具體一點,你把事情說清楚,我們自然就有判斷了。”
馮洋一聽這話,肩膀就垮了下來,有些鬱悶又有些傷自尊的咕噥着說:“不瞞你們說,我也不怕丟人了,活了二十幾年,我到現在連一次正兒八經的戀愛都還沒有談過呢,真的,我就是想找個好看姑娘,娶個漂亮媳婦,結果一直都沒戲,歲數也不算小了,難免覺得有點兒怪寂寞怪空虛的,所以……所以就一念之差,想學人家在網上會會女網友,也開開葷什麼的,我真的就那麼一回,再也沒有第二回了,事後我就覺得有點兒後悔了,覺得特別不划算,又搭錢又搭物的,然後還怎麼也沒想到,居然現在還得被警察找到單位來,我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鍾翰沒搭腔,這種話題顧小凡也不大好插嘴,馮洋發了一通牢騷之後,發現沒有人接自己的話,不禁感到更加尷尬,垂頭喪氣的也不吭聲了。
“你和彭善芳是怎麼認識的?通過朋友介紹還是自己結識的?”顧小凡問。
“自己結識的,就是在網上瞎聊唄。”馮洋垂頭喪氣的回答,“警官,我能不能問一句,到底是因爲什麼?彭善芳她該不會真的是出來賣的吧?”
馮洋的話說的不太好聽,不過從語氣和神態來看,也真的是擔心了,鍾翰依舊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他:“你爲什麼覺得彭善芳可能是出來賣的?”
“那不是因爲你們找上門來了麼!”馮洋覺得鍾翰問了一個特別傻的問題。
“是我們找的你,找上你也確實是因爲彭善芳,可是我們兩個人誰都沒說過彭善芳和任何色。情。交易有關係,所以我纔想問一問,是什麼讓你對彭善芳有了那樣一個先入爲主的印象,覺得她有可能是從事那種行業的人呢?”鍾翰說。
馮洋詞窮了,支支吾吾的說:“那你們看啊,她當初跟我在網上認識,一共沒多久的時間就願意出來和我見面,見面我們兩個人就把能做的都做了,這麼隨便的一個女人,我事後想一想都覺得有點兒噁心,有點兒髒,她能跟我這麼輕易的上牀,她就能跟別的男人也這樣兒,而且她在網上跟人聊天說話,那玩笑開的要多葷就有多葷,我好幾次都想,幸虧我不是真心喜歡她,想和她怎麼着,不然的話,找個這樣的女人就等於把自己從頭到腳都漆成綠色的。”
“你們交往過程中,她有要你支付給她任何的過夜費麼?”鍾翰問。
馮洋搖搖頭:“那倒沒有,我倆一共就那麼一次,這是實話,一點兒都不胡說的,就那麼一次,之後我就不樂意搭理她了,她是沒跟我要過什麼過夜費,但是之前她拐彎抹角的跟我要東西,讓我給她買化妝品寄過去,我也花了好幾百塊錢,我也鬧不清楚她這種是不是就算間接的跟我要過夜費,而且我倆可沒交往過。”
“既然之前在網上聊得火熱,之後你又給人家買過那麼多錢的化妝品,後來爲什麼見了一次面就不願意理她了?”顧小凡問,這個問題讓她比較好奇,也比較納悶,就算是這兩個人絕對談不上什麼感情深淺,至少在馮洋“前期投資”了幾百塊錢進去之後,如果沒有特殊原因的話,真的會在僅僅見了一次面之後,就不顧及回報問題,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不願意再與彭善芳有任何往來麼?
馮洋的表情看上去更加尷尬了,黝黑的臉上也泛起了紅色:“因爲……我被她給騙了,之前在網上看照片,她給我看的照片可好看了,白白淨淨的,皮膚又好,瓜子臉,身上該有的有,該瘦的瘦,反正就是那種一看就讓人心癢癢的類型。”
“結果見到她本人之後發現差距太大?”
“是啊,她本人怎麼說呢,長得你說醜吧,倒也不至於,你說不醜吧,她又有點兒彆扭,眼睛的雙眼皮還是後割的,我都能看到她眼皮上面的疤,她也不是瓜子臉,臉盤兒大的很,皮膚也一點兒都不白淨!”馮洋至今還是一肚子怨氣。
顧小凡聽他這麼說,忍不住聯想到了自己和崔晨相親時候,顧爸爸和顧媽媽的那張照片傑作,嘴上便免不了主觀帶入的頂了馮洋一句:“你之前給彭善芳發的照片我們也有看到過,和你本人長得也不怎麼像麼,修圖修的挺不錯。”
馮洋訕訕的咧了咧嘴:“那個……不一樣麼,性質不一樣,人不都說麼,郎才女貌,女人外表漂亮很重要,男人主要看內涵和才幹就可以了,相貌不重要。”
一個容貌不出衆,喜歡在網上和女網友勾勾搭搭的證券公司行政科科員,能談得上多深的內涵,多高的才幹?顧小凡在心裡有點鄙夷的偷偷腹誹,不過這只是她主觀上的看法,與彭善芳的案子無關,所以自然不需要表露出來。
“既然彭善芳看着那麼不順眼,你怎麼還和她把能做的都做了?”鍾翰問這話的時候笑呵呵的,那笑容與其說是隨和的表現,倒不如說是一種諷刺和譏誚。
馮洋乾笑了兩聲,一副敢怒不敢言,還不得不賠着笑臉的樣子,低聲說:“那我一開始也沒想到她本人和照片差距那麼大啊,還以爲她挺漂亮的呢,她跟我要化妝品我也答應給她買了,好幾百塊啊,我一個月一共才能賺多少個幾百塊!反正……關了燈都一樣,化妝品給出去了要不回來,我那錢高低不能白花是不……”
鄙視,深深的鄙視,顧小凡覺得自己看馮洋的時候,眼神裡的厭惡情緒都快要遮掩不住了,作爲一個適婚年齡的單身女青年,不管是因爲什麼原因,打交道遇上馮洋這樣的男人,都讓人忍不住爲自己未來的擇偶產生一種擔憂。
“那你後來是怎麼疏遠彭善芳的?她有什麼樣的反應?”鍾翰問。
“沒啥反應,她也得着好處了,跟我出去也是她自己樂意的事兒,誰也沒強迫她,而且……而且……我還比她年輕好幾歲呢,論起來指不定得算是誰佔了誰的便宜來着!”馮洋硬着頭皮替自己開脫,生怕別人覺得是他佔了彭善芳的便宜之類的,“再說了,拋開你情我願什麼的這些事兒不說,她也不會多在意我理睬不理睬她,她在網上勾搭的男人可不止我一個,海了去了,絕對是多線聯繫。我也不怕你們笑話我,要不是她跟我要化妝品,我也真給她買了,她都未必願意搭理我,那女人先是着呢,我那會兒也沒醒悟,後來想一想也怪後怕的,萬一她真是出來賣的,訛上我什麼的,或者給我傳染上什麼見不得人的病,你說我哪兒說理去。”
“你也說了,都是你情我願的事兒,既然你自己當初也是自願的,沒誰勉強你,你也真不需要找什麼人說理了吧?”顧小凡忍不住說了馮洋一句。
馮洋臉色鬱郁的抿了抿嘴,沒找到反駁的話,只好垂着腦袋默不吭聲。
“你方纔說彭善芳在網上勾搭的男人海了去了?這是你自己瞎猜的,還是彭善芳告訴你,或者你自己發現的?”鍾翰讓馮洋安靜了一會兒,又開口問。
“也算是我自己發現的,也算是她告訴我的吧,”馮洋的回答有點模棱兩可,不過他現在可不敢跟鍾翰他們賣關子,趕忙解釋自己的話,“我之前不是跟她總在網上聊天麼,她經常都是我一句話發過去,半天她纔回我,我中間有一次就問她,我說你是不是同時和好多人在聊天啊?她剛開始不承認,還跟我說謊,說她讀書不多,所以打字比較慢,讓我有耐心一點兒,別催她,我也就當真了,因爲她說她是在外面打工很多年的麼,誰知道有沒有接受完九年義務教育,結果後來有一天,她突然在網上給我發了一句話,問我給沒給她把禮物寄出去,多久能到,我就懵了,還問她什麼禮物?我不是剛給她買完化妝品沒幾天麼,她隔了一會兒留言給我,說發錯了,那話是問她一個女朋友的,結果不小心錯發給我了。想一想她是怎麼跟我要東西的,加上前頭那些跡象,這種話,蒙鬼還差不多!”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