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也這樣關心我的生死,我會不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羨慕着,卻看到那個女孩轉身就跑,臉上帶着淚水,神情悲傷。
不由之主的我跟着她走出了走廊,來到了外面的甬道上。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跟着她,只是她的申請那麼的悲傷,好像失去了整個世界一般。
那種表情我似曾相識,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她突然回頭,很快的發現了我。
我微微一愣,卻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我跟着他的心情。
“地上涼,你沒穿鞋會落下病的。”
女孩說話的聲音很好聽,清清脆脆的,就像是山谷裡的百靈鳥,十分悅耳。如果不是因爲她臉上的悲傷,她應該是個快樂的姑娘。
我對着她友善的笑了笑,並不想開口說話。
“我扶你回房間吧。”
或許是我身上的病號服讓她知道了我的身份,在微楞之後,快速的上前扶住了我。
其實我並沒有覺得赤着腳有什麼不好。
地上涼涼的,而我卻喜歡這種感覺,好像我天生就屬於冰涼的氣息。
不過既然這個女孩這麼在意我,那我就順着她吧。
我任由着她扶着我往回走。
“你住哪個病房?我叫蕭唯,你呢?”
蕭唯的眼睛還是腫的,可是面對我的時候,她還是微笑相對。
蕭唯?
爲什麼我對蕭這個姓這麼的熟悉?
甚至心底有中熟悉的感覺就好像種子要破土而出似的。
我是誰?
我叫什麼?
我不知道。
我對着她搖了搖頭。
蕭唯的臉上劃過一絲愕然,然後依然笑着問我,“那你知道自己是幾號病房嗎?”
我指着走廊邊上的那一間,然後對着她友好的笑了笑。
“原來是那裡啊,真巧,我哥哥在急救室呢!”
蕭唯的眸子劃過一絲落寞。
“你哥哥?那對夫妻不是你的父母嗎?我聽說他們 二十多年前失去了一個女兒,既然是你哥哥,你救不了他?”
我終於開口了。
我沒想到我的聲音也是那麼的好聽,一時間頗爲滿意
。
蕭唯嘆息了一聲,一邊扶着我走一邊說:“他們是我的養父養母,或許是本身失去了女兒,所以纔在路上撿到了我,並且收養了我。”
原來是養女!
我點了點頭,總覺得和她十分投緣。
“你哥哥什麼病啊?”
“不知道,醫生說哥哥的骨髓很缺失,需要親人的骨髓配型救治。這種病在醫學上很罕見,可是我和哥哥不是親兄妹,根本救不了他。爸爸媽媽都急死了。我真的很沒用。”
蕭唯的眸子再次溼潤了。
“你別這樣,萬事都有因果,你哥如果命不該絕,會有轉機的。”
我的安慰並沒有讓蕭唯的情緒好起來。
她把我扶到了病房,並且將我扶上了牀。
在牀頭的病歷卡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蕭佑!
原來我也姓蕭!
難怪會覺得這個姓氏熟悉。
“你叫蕭佑?”
蕭唯突然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認識我?”
我看着他,瞬間涌上一股驚喜。
如果她是認識我的,是不是可以告訴我,我到底是什麼人?又爲什麼會在這裡?
我總覺得自己和這個格格不入,可是卻又能夠適應周圍的一切。
蕭唯卻突然哭了,握着我的手都有些顫抖了。
“你是蕭佑!你真的是蕭佑?”
“怎麼了?”
“你等着,你別走,你就在這兒等着!”
蕭唯突然瘋了似的跑了出去,甚至在出門的時候差點跌倒,可是她一點都沒在乎,直接出了病房。
我對她的行爲有些納悶,不過卻沒往心裡去。
看着這簡單的病房,我一時間怎麼都想不起來爲什麼會在這裡。
看了看病例上的名字,卻總覺得蕭佑兩個字是那麼的熟悉
。
看來,我確實叫蕭佑。
我微笑着,用手摸着病歷上的名字,總覺的這名字應該和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可是爲什麼大腦一片空白呢?
我之前經歷了什麼?
爲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就在我不斷地尋找着空白記憶的時候,我病房的門再次被打開了。
蕭唯帶着剛纔那對夫妻,身後還有醫生一起走了進來。
“你們……”
那對夫妻看着我,女人的眼眶突然紅了。
“佑佑!,你是我的佑佑嗎?”
有那麼一瞬間,我好像突然被電擊了一下似的,那久遠的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是來自於前世的記憶。
佑佑,這兩個字突然讓我的眸子一熱,瞬間一股淚意涌了上來。
我看着面前的女人,端莊大方,卻又親切的彷彿和我來自一個地方,那種熟悉的感覺是心靈上的顫抖。
“佑佑,我是媽媽!我是媽媽呀!我們找了你二十年,沒想到會在這裡找到你。”
女人的淚水潸然而下。
男人卻摟着她的肩膀說:“讓醫生檢查一下,別太激動了,這些天你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了。”
看得出來,男人十分愛他的妻子。
“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不好意思,我好像失憶了。”
我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醫生快速的上前給我做了詳細的檢查。
這期間,那對夫妻一直陪着我。
最後的檢查結果出來了,醫生說我因爲車禍傷了頭部所以引發了失憶。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對是錯,但是對車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不知道他們 爲什麼會光憑一個名字就斷定我是他們的女兒,不過在他們的提議下,我還是同意去做骨髓配型和親子鑑定。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一家人,我覺得那個女人身上的氣息好溫暖,溫暖的我想要撲倒她的懷裡好好地睡上一覺。
骨髓配型很快,沒多久,醫生就高興的說,我和他們的兒子蕭諾的完全吻合,一點排斥反應都沒有。
醫生當時很興奮,說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蹟,因爲從來沒有兩個人的骨髓是那麼的吻合,簡直就像是一個身體出來的似的。
這也讓那對夫妻更加確認我就是他們失散二十年的女兒。
他們問我要不要去救他們的兒子,我點了點頭
。
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覺得不想看到那女人再哭下去了,她的淚水讓我覺得心疼。
見我答應了,醫生在確定我身體一切都正常的情況下,開始爲我安排手術。
我第一次看到了他們的兒子。
那是一個長得十分帥氣的男子。
只不過他的臉上滿是病容。儘管如此,那飛揚的眉毛和鐫刻的五官,依然彰顯着他的桀驁不馴和張揚。
如果他不是病着,應該是天之驕子吧。
我突然對着他微微一笑,心裡多了一絲莫名的親切。
哥哥!
他真的會是我的哥哥嗎?
手術開始了,當我看着他那張病容的時候,突然間有一種我一定要救他的念頭。
我們是一起被推出手術室的。
外面守護的是那對夫妻和蕭唯。
“怎麼樣?還好嗎?”
女人 關心的臉讓我微微一笑,神智隨即暈了過去。
“佑佑!”
暈過去以前,我聽到她擔心的喊叫聲,以及男人沉穩的聲音。
“不管怎麼樣,用最好的藥,一定讓她恢復元氣,所有費用算我蕭冥的。”
原來他叫蕭冥。
也姓蕭!
我的脣角微微揚起,然後徹底的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看到一張俊逸的臉正在端詳着我。
因爲太多意外,我瞬間被嚇了一跳。
“呵呵。你真是我妹妹啊?”
他的眸子十分好看,聲音也像大提琴一般的好聽。
“我不知道。”
我的嗓子有些嘶啞,更是有些口乾舌燥。
下一刻,他將水杯遞了過來。
“謝謝!”
我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卻聽到蕭諾說:“你都不照鏡子嗎?”
“啊?”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突然這麼問,卻看到他從一旁拿了一把鏡子遞給我。
我茫然的看着他,看着鏡子,然後終於明白了他剛纔那句話的意思。
因爲在鏡子裡,我好像看到了和他一張一模一樣的臉,所不同的是,我的臉比較陰柔,他的比較陽剛而已。
“如果光看面貌不能確認你我是兄妹的話,那麼我們就等親子鑑定好了,反正我蕭諾認定了你就是我的親妹妹蕭佑
。”
我看着他堅定的眸子,突然覺得似曾相識。
好像在什麼時候,我見過這雙眸子。
“我好像見過你。”
“那是上輩子吧,說不定我們上輩子就是兄妹呢。”
蕭諾一個轉身回到了自己的病牀上,然後翹起了二郎腿,雙手放在腦後,盯着天花板說:“我是蕭氏集團的二世祖,別人都羨慕我,說我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可是沒人知道我出生之後就百病纏身,甚至還經常見鬼。我爸我媽從小就告訴我,我有個孿生妹妹,在剛出生的時候就被人抱走了,一直尋找不着。這些年,媽媽的身體很不好,可是爲了找你,她一有消息就親自去看。我無數次看到她失望的眼神,我和爸爸都害怕,如果再找不到你,媽媽的身體會不會垮掉。沒想到你就這麼突然出現了。佑佑,以後哥哥一定好好保護你。”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
“哥!”
不管有沒有親子鑑定,我寧願相信他就是我的哥哥。因爲心靈顫動的那一刻,我彷彿和他有了一絲共鳴。
“聽小不點叫了我二十年的哥哥,卻沒想到還是你叫的好聽。”
蕭諾突然笑了,只不過眸底有些溼潤。
“小不點?”
“哦,是蕭唯。我一直習慣叫她小不點。”
正說着,蕭唯就推門進來了。
“說我什麼呢?”
跟在她身後的還有那對據說是我父母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