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血確實可以救桀兒,但是前提條件是必須用親人的血爲引。桀兒現在的情況是根本身體裡存不住血液,所以我不知道自己需要多少血液纔可以讓他激發身體裡的魔性。我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安墨低聲的說完,我已經完全瞭解了。
“也就是說,如果你的血做引子失敗的話,即便劉青青的血可以救桀兒,也是沒用的是嗎?”
“是的。劉青青是整個魔族裡面,魔性最純的血液,如果可以把她的血液引渡給桀兒,桀兒完全有可能恢復的。可是我試過了。在你離開之後,我試着把自己的血給桀兒,可惜的是,我眼睜睜的看着些血在他身體裡蒸發掉,一滴不剩。所以我明白了,即便我殺了劉青青,也救不了桀兒了,所以我更沒有什麼理由和她結婚了。”
安墨的話讓我有些擔心。
“那桀兒現在在哪兒?”
“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暫時可以讓他停止身體的衰竭。”
“安墨,告訴我,你魔化想做什麼?”
我想起了安墨現在的處境,如果他不能就桀兒,那麼他選擇魔化是想……
後面的事情嚇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對!我要上九重天。據說西王母的瑤池之水可以解三界內所有的怪病。我現在的實力根本就去不了瑤池,所以我必須魔化。”
安墨的話證實了我的猜想,卻讓我有些心疼。
“你想過沒有,你魔化之後很有可能誰都不認識了,甚至包括我。那個時候你還能記得自己要做什麼嗎?”
“我能記得!我怕忘了自己的目的,我把這件事情刻在了我的手臂上,只要我不瞎,即便是失去了心智,沒有了記憶,我依然會救桀兒的。”
安墨的聲音那麼的堅定,我卻搖着頭說:“安墨,我不會讓你魔化的,絕對不會!”
“你就算知道了真想依然要攔着我?佑佑,我要救得是我們的孩子!”
安墨第一次朝我發火了。
“我知道,可是我依然不能看着你魔化。”
“你怕我忘了你?佑佑,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偉大的母親,我也覺得自己愛的女人不會這麼狹隘,爲什麼你現在要阻止我?你怕我忘了你是嗎?就算是這樣,難道你和我之間的回憶還比不上桀兒的命重要嗎?”
我的心微微的抽疼着。
我知道安墨誤會了我。
我怎麼會怕他忘了我?
即便是他忘了我,我也會不離不棄的跟着他。
只是魔化之後的安墨就再也不是安墨了。他雖然很多事情沒有和我說明白,但是成了神的我還是能夠領悟到很多東西。
魔化後的魔,實力會暴增,甚至達到毀天滅地的力量,可是這股力量是有時間限制的。就好像被打了催化針的武士,短時期之內可以激發身體裡所有的潛能,讓身體達到巔峰狀態,但是一旦失效過了,引發的後果就是筋脈具毀,自爆而亡。
我怎麼可以讓他以命換命?
即便那個人是我的孩子,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安墨這樣糟蹋自己。
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用我自己的神格來救我的孩子。
只是這一切安墨勢必是不會答應的。
算了,他誤會就誤會了吧,我也不想解釋,他這個人,一旦認準了什麼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現在我唯一可以阻止他的方法就是殺了他。
一想到這個結果,我的心就疼的無法呼吸。
“安墨,我說過了,你不能魔化,我也不準!”
“那你就殺了我!你要是下不了手就給我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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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墨徹底的瘋了,周圍的血液瘋狂的涌動着,甚至給我一種錯覺,好像下一刻我就會被這股血柱給埋葬掉。
成神之後第一次面臨着如此大的威脅,卻怎麼也想不到那個給我威脅的人居然是安墨。
他現在是液體狀態,我根本就察覺不到他的心臟在哪兒。
就在這時,安墨突然冷笑着說:“佑佑,你還真打算殺了我?”
“是!”
這個字猶如萬金之重,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顯然的,安墨也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一時間有些愣住了。
“你是我的佑佑嗎?”
“就因爲是你的佑佑,纔不得不阻止你。安墨,你知道,要殺了你,比殺了我困難多了。我根本 就下不了手。”
“那你就出去!”
“安墨,我說過,我不能看着你魔化。”
我盯着眼前的血柱,盡力的摒除雜念,想要找到他心臟的位置,我知道我拖下去的時間越久,他魔化的時間越快。
這一刻,就算我心如刀割,就算我撕心裂肺,我也不得不這麼做了。
做了,或許我還有一絲救他的希望。
可是不動手,他就真的死定了。
有了這樣的認知之後,我咬了咬牙,努力的把他當做我不認識的人來對待。
可是昔日的枕邊人,現在的愛人,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個聲音,每一個動作,都好像放電影一般的在我的腦海中閃過,要忽略掉這些,談何容易?
我的心意相通一直開着,我的想法安墨自然是可以感受到的,周圍的氣息瞬間變了,帶着一絲暴戾,幾乎要將這整個石壁給毀滅掉似的。
“蕭佑,難怪別人說最毒婦人心,你居然真的想殺了我!也是,你現在是神,我是魔,你的天職如此,我不該怪你是不是?”
他的話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匕首刺進了我的胸口,我卻無力反駁。
“好,既然你想殺了我,我成全你。你知道的,我安墨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拒絕你的要求。既然你想讓我和桀兒消失,我成全你又如何?只是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他的質問讓我心靈撼動,我卻無法言喻。
不!
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可是我能說什麼呢?
告訴他我想要犧牲掉自己來成全他和桀兒,他會允許嗎?
兩個相愛的人,在生死關口,想到的都是爲了對方而犧牲自己,如果讓他知道了我的想法,恐怕魔化的會更快。
想到這裡,我及時的關閉了心意相通。
以前不會,總覺得這是多麼高深的法術,可是勢力超過了安墨之後才明白,勢力決定一切。
誰的勢力強大誰就有隨意關閉的權利。
如今,我已經到了最後做決定的時刻,是怎麼樣都不能讓他知道的。
“蕭佑!”
安墨在感覺到我關了心意相通之後,氣的大吼一聲,致使周圍石壁上的石頭紛紛墜落,而冥琰也十分擔心的喊了一聲,“蕭佑,你沒事吧?”
“我沒事。”
我的迴應讓冥琰安心了一些,卻讓安墨冷笑了起來。
“又一個讓你看上的男人?你們都是神,以後可以雙宿雙飛的,確實比繼續想着我要好多了。”
“安墨,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要和他一般計較,但是心裡疼痛的感覺快要把我折磨瘋了。
他怎麼可以誤會我和冥琰?
我和冥琰才認識了多久?
和他在一起又有多久?
他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怎麼了?我胡說八道什麼了?你蕭佑要不是有了新歡,會不顧自己孩子的死活?”
“安墨,我不想和你說太多,我只問你,是不是我要的你都給我?”
我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冷靜,卻能感受到身邊微冷的氣息在隱忍的翻騰着。
“所以你要我的心臟是嗎?你要我的命是嗎?”
“是!你就說給不給?你安墨口口聲聲說你愛我,那就證明給我看。我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心,你給還是不給?”
我大喊出聲,聲音傳出了好遠。
我知道冥琰聽得見,外面守着的地仙和墮仙很有可能也聽得見。
但是那又如何呢?
我看着周圍的血液突然 凝固住了,然後從我的身邊抽離出去,慢慢的聚集成一個人影,然後出現了他的臉,他的肩膀,他的上身,以及他整個面貌。
再一次看到安墨的時候,他額頭上的硃砂已經不見了,一時間讓我有些不太習慣。
我伸出手摸着他的額頭,卻覺得光光如也,一點氣息流動都沒有。
“別摸了,已經沒了,魔化開始的時候,我的本源就開始燃燒了。你剛纔說的話再說一遍。”
安墨的神色有些冷酷,我卻逼着自己不得不直視他。
“我說我要你的人,要你的心,你給還是不給?”
這句話比殺了我都讓我難受,可是我卻不得不忍着。
“蕭佑!”
沒有了血柱,冥琰自然看到了我們,也聽到了我的問題,顯然的他很吃驚。
我知道一路上我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愛情瘋子,爲了感情我可以不顧一切,突然這樣的轉變別說他一時半會接受不了,估計任何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甚至包括我自己。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可以如此冷靜的看着他,問着他這麼殘忍的話。
安墨在看到我炎帝的認真之後突然笑了。
他的笑聲衝破了整個萬魔窟的地下,好像擴音器一般的傳送出去,但是笑聲中的那股悲涼卻讓我鼻子發酸,險些落淚。
“你要我死,我能說不嗎?我安墨的心本來就是你的!千年前爲了你,我忍受剜心之痛,千年後你要拿去,我自然不會吝嗇。告訴我一句實話,你蕭佑現在還愛我嗎?”
我看着他猩紅的眸子,輕輕點頭,“愛!我蕭佑這輩子唯一愛的男人就是你安墨!”
“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我和孩子的命交給你!你要我的心,我給你!”
安墨說完,突然出手,朝着自己的胸口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