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奇怪,有了神格之後,從封神臺下來,很多感悟都是在一瞬間的。
或許這感悟就是天機。
因爲我現在有了神格,所以有了窺探天機的資格和權限,可是我這時候真的不希望自己有這中感悟。
我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畫面。
我拿着劍刺進了安墨的胸口,他笑着,身上的魔力完全消散,然後整個魔界瞬間分崩離析,徹底瓦解。
我被這幅畫面給嚇到了,瞬間有些臉色發白。
“你感覺到了對不對i?”
冥琰看着我,眼神中帶着一絲同情和憐憫。
“你就不該來。如果你不來,乖乖地跟我回冥界,這件事也就輪不到你動手了。”
對冥琰的話,我只能搖頭嘆息。
“冥琰,天註定的事情你覺得我能掙脫開嗎?制衡住安墨就是我的使命,是我存在的意義,是我成神必須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你覺得就算是我隨你回了冥界,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嗎?宿命如此,我逃不開的。”
說完,我擡起腳朝血池的方向走去。
冥琰卻在我身後有些着急的問,“那你的意思是你要接受這個使命,親手殺了你的愛人嗎?”
我愣了一下,卻沒有回答他。
親手殺了安墨?
那怎麼可能呢?
我寧願他親手殺了我,我也不會對他動手的。
只不過我沒有和冥琰明說的必要了。
因爲我怕他會阻止我做傻事。
冥焰見我沒有回答他,反而一臉淡笑的往前走,十分驚訝。
“喂喂,蕭佑,你怎麼了?不會突然間就有了神的覺悟了吧?你和我說過的那些話,讓我覺得你就是一個爲愛瘋狂的失去理智的女人,現在你這麼平靜反而讓我有些看不透了。你到底怎麼想的?你要知道,你有了感悟之後就說明你窺探到了天機。而作爲一個神,窺探到天機之後是需要去付諸行動解決的。你沒有拒絕的權利。你現在這麼淡定,我都懷疑我認識的那個蕭佑到底是不是你了?在南天門的時候你那麼激動,現在怎麼到了魔界,你反而變得這麼平靜了?你這丫頭該不會憋着什麼壞吧?”
我聽着冥琰分析着我,心裡一片坦然。
平靜,是因爲我知道自己的選擇是什麼了,也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什麼樣的後果了。因爲早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在剛纔也對我父母留言了,我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所以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
但是這一切,冥琰顯然是理解不了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冥琰,對不起啊,如果不是我,或許你可以去體驗一回愛情的滋味。如今你怕是沒有機會了。”
“沒事和我說這個幹嘛?你是不是自己心裡不舒服,非得拉着我給你做伴啊?你不往我心上桶刀子你難受是不是?”
冥琰一把甩開了我,率先朝前面走去。
我只能搖了搖頭,將我原先想要說的話嚥了下去。
算了吧,反正他一直在我身邊,我要說的他遲早都會知道。
看着一路上的魔兵一個個的變成了血紅色的冰雕站在那裡,各種動作都有,我不難想象出他們原先打鬥的樣子是多麼的激烈。
安墨在最後一刻反悔了,致使魔界內部大亂,這到底是爲了什麼?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封印魔界,他是爲了得到至高無上的魔力還是因爲其他?
而他想要魔力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我突然覺得,從天界把他救回來之後,很多事情都透着詭異,可惜我當時沉浸在幸福的喜悅裡,壓根就沒有察覺到這些事情的發生。
安墨有事瞞着我!
這件事情是致使他封印魔界獲得力量的根本。
會是什麼呢?
我一邊走,一邊努力的回想着,卻怎麼也想不明白,隱約的覺得一切應該和皇甫爵有關。
在最後的時間裡,他把我大發了出去,究竟和安墨說了什麼?
現在不管是魔界還是天界,都直接叫安墨是魔少皇甫逸,也就是說這個名字已經被三界認同了。
爲什麼十七的名字不見了?
是對魔少的尊重?還是另有其他什麼原因?
我想不明白,卻已經來到了血池。
血池裡的血已經全部乾涸了,甚至懸浮在上面的桀兒也不見了。
而在血池的周圍,那麼多的魔人被封印住,最顯眼的就是一個帶着鳳冠霞帔,一臉怒容的女人。
她的手勢還保持着攻擊狀態,臉上憤怒羞辱的表情清晰可見,我從他的神態中能否推演出她當時有多麼憤怒和生氣。
她就是劉青青吧!
那個安墨說要給她一個妻子名分的女人。
我細細的端詳着她,確實是個美人胚子。
精緻的瓜子臉,柳眉杏眸,圓潤的鼻子,小巧的嘴巴,長得有些妖豔,骨子裡帶着一股邪氣。
這樣的女人不管在魔界還是人間,都是一個極品尤物。
她長得小巧玲瓏的,偏偏身上的邪氣對男人來說又是一種致命的誘惑和吸引。
這樣的女人,安墨最後關頭居然放棄了?
我突然覺得安墨這麼做很有可能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娶這個女人!
或許他只是想利用這場婚禮將張青青的族人全部給吸引過來,然後封印住整個魔界,從而獲得他們身上強大的魔力爲他所用。
結婚只是個幌子,奪得他們的魔力纔是目的!
會是這樣嗎?
那個我認識的的安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攻於心計了?
我突然想起了他爲了讓我脫離一身邪骨的處境時對我的算計。
安墨一直都是心思縝密的!
他一直都是精於算計的!
只是我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只是爲了得到這些人的魔力,何至於那麼傷我?何至於讓我離開?
他難道不能和我說明真相嗎?
即便我不會贊同,但是也無法阻止不是嗎?
這裡面到底還有什麼是我所不知道的?
我感覺一團團的迷霧將我包裹着,讓我看不透猜不透,這種感覺很不好,我卻找不到安墨在哪兒。
“冥琰,你看到他了嗎?”
“他不會再這裡的。血池已經幹了,他得到了那麼強大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呆在這裡,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萬魔窟。”
冥琰的話算是提醒了我。
萬魔窟!
我不止一次聽過這個名字,但是卻不知道它到底在哪裡。
那裡除了安墨知道以外,就只剩下魔族的長老了,可是我環顧四周,魔族的長老基本上都在這裡了。
顯然的,他們的魔力也被安墨給吸走了。
這麼強大的力量他居然一個人承受了,他到底想要幹嘛?
有什麼事情比和我在一起還重要?
他寧願捨棄我,寧願讓我痛苦,讓我誤會,寧願和我分手,也要去完成的事情是什麼呢?
“你在想什麼?”
冥琰見我皺着眉頭,不禁好奇的詢問着。
我看了看他,低聲說:“在想我的愛人,想他究竟想要幹什麼,居然會做這麼大的一個局。”
“你就從來沒懷疑過他對你的感情?”
冥琰的問題很犀利,我卻笑了笑說:“我從來不懷疑安墨對我的感情。即便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即便他算計了所有的人,或許他還有可能給三界帶來毀天滅地的災難,但是我依然不懷疑他對我的感情。”
“你就這麼自信?”
“不是自信,而是因爲感覺是騙不了人的。我的心告訴我,安墨對我的一切都是發自內心的。或許你不知道我們的故事,我們經歷了太多,如果這一切都是謊言的話,我想他必須先把自己給騙到。一個可以騙自己騙了一千年的人,就算一開始的感情是假的,最後也會變成真的。他的心是我開啓的,他心裡的每一個跳動都有我的眼淚滋潤着。那份感覺是無法忽視,也無法騙人的。”
我看了看四周,依然找不到萬魔窟的位置,心裡不禁有些氣餒。
他到底去哪兒了?
桀兒呢?
是不是也和他在一起?
冥琰好像不能理解我說的話什麼意思,卻也聰明的不再問了,只是看着我說:“你從來沒去過萬魔窟嗎?”
“沒有。我來這裡的時候就是神了,我的神光對魔兵有很大的影響力,所以我只在他的宮殿裡呆着,從來沒有去過萬魔窟。更何況萬魔窟是歷代魔尊仙逝之後要呆的地方,據說是魔界的禁地。我不是魔界的人自然是不會去的,也無權知道。”
如果我早知道有一天回到萬魔窟找按摩,當初是什麼我都會先進去看看的,可是現在這一頭霧水的局面到底要怎麼辦?
我圍着血池又走了一圈,還是沒發現什麼線索。
突然,“轟隆”一聲,整個地面都跟着晃動起來,撕心裂肺的嘶吼聲突然籠罩着整個上空,那聲音帶着狂暴之氣,瞬間擊碎了幾個血精靈。
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如同冰雕一般不堪一擊,光是一個聲波就徹底的變成了碎末,這股強大的聲波從何而來?
我猛然轉身,再一次的嘶吼聲傳來,卻讓我渾身一顫。
那聲音,是安墨!
“安墨!你在哪兒啊?”
我立刻緊張起來。
他怎麼了?
這聲音是痛苦的,是撕心裂肺的,是那種從骨子裡發出來的!
他到底在幹什麼?
爲什麼會這樣?
我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卻找不到一個可以切入的方向。
突然,冥琰抓住了我的手,低聲說:“跟我來,我好像感覺到了在什麼位置。”
我一聽,瞬間驚喜起來,卻在下一刻感覺到一道強大的氣息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