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撕心裂肺的滋味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就像是身體上的某個部分被生生的扯開了一般,疼的痙攣,疼的窒息,疼的怎麼都站不起來。
“蕭佑,你沒事吧?你這是怎麼了?”
冥琰被我給嚇到了,緊緊的抱住了我,但是我一人渾身冰冷的可怕,甚至覺得骨子裡都開始顫抖。
“快帶我去魔界!快啊!”
我掙扎着想要從他的懷裡出來,可是卻被冥琰給攔住了。
“蕭佑,你別瘋了行不行?你現在的身份 已經不允許你胡亂來了。”
我看着冥琰,看着他眼底的嚴肅,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我不聽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是一切我都管不了了。
“除非你現在殺了我,否則誰都不能阻止我去魔界!”
我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可以讓他聽得清清楚楚。
“你瘋了!”
“是!我是瘋了!我就是一個爲了愛而瘋狂的女人!”
我說着就要推開冥琰,卻聽到他低聲問道:“愛到底是什麼?可以讓一個人變得這麼瘋狂?我的人生一直都是波瀾不驚的。每天該做什麼功課,每天該幹什麼,都明確的標記清楚了。我以爲這就是一生。可是自從遇到了你,我就覺得你好奇怪。你好像沒有一定的計劃,你也不屑神的地位,你在乎的只是那些兒女情長。我看的出來,是你的男人讓你離開的。那麼一個負心漢究竟哪一點值得你這麼瘋狂的不顧一切?”
冥琰的聲音越來越輕,可是我卻聽着苦澀。
“負心漢嗎?或許吧,他是真的負了我。我和他認識了這麼久,靈魂都融合在一起了,可是他最後卻要娶別的女人,對一個女人而言,他是負了我。可是他有她的苦衷,這苦衷還是來自於我,我們還有孩子要顧及,所以誰是誰非外人又怎麼能夠說的清楚?我只知道他愛我,這就夠了。我們轟轟烈烈的愛過一場,我們有孩子作爲結晶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這就是我蕭佑的全部。我早就和你說過,神格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不是神格,或許我和他如今也不會分開。冥琰,我不知道你沒有愛過是幸與不幸,但是我想說,你的人生就像是一潭古井,平靜無波。不會有什麼大風大浪,安穩是唯一的法則。可是我的人生就像是一場海嘯,瘋狂過,愛過,也刻骨銘心過,就算是我最後最重要歸於平靜,有了這些可喜,可悲,可樂的回憶陪伴着,起碼我的人生是豐富多彩的,是跌宕起伏的,是刻骨銘心的。這就夠了。”
我不知道冥琰能不能理解我說的話,哦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打動他爲我放行,可是這確實是我現在的心裡話。
冥琰看着我,眼底有說不出的驚訝和嚮往。
“你說的我都心動了,我都想去找個人談一場戀愛,體驗一下你說的感覺了。蕭佑,你適合做說客。”
冥琰低笑了一聲,南天門的天兵已經從我們身邊跑過。
冥琰一把抓住了他,淡淡的問:“發生什麼事兒了?”
天兵的情緒很着急,但是至於冥琰的身份地位,只好畢恭畢敬的說:“魔界出事了。”
這句話直接把我的心提了上來。
“出什麼事兒了?”
我上前一步揪住了他的胳膊,嚇得天兵冷汗涔涔。
“局可靠消息,今天是魔界魔少皇甫逸和魔女劉青青的婚禮,可是在最後要禮成的時候,魔少不知道怎麼了,居然反悔了。他當場悔婚,激起了魔女一族的憤怒,兩方人馬在婚禮上直接動起了手。打鬥中,魔女好像傷了魔太子皇甫桀,徹底的把皇甫逸給惹惱了。他,他,他……”
我越聽心裡越是疼的要命。
這個安墨!
他不是說一切都計劃好了嘛?
他不是說這輩子除了妻子這個名分不能給我之外,其他的都會接受嗎?
爲什麼臨時反悔了?
爲什麼?
我心裡說不出是喜 是悲。
他在最後一課終究是沒有和別的女人禮成,在私信上來講,我是高興的,畢竟那是我的男人!我無法那麼大度的告訴自己我不在乎了。相反的,我很在乎,我很嫉妒,我嫉妒的快要發瘋了!
可是因爲他的悔婚而傷了桀兒,我心裡又是揪心的。大人的過錯爲什麼要牽扯到孩子身上?
那個劉青青到底要幹什麼?
可是傷了桀兒之後,安墨又怎麼了?
我心急如焚,偏偏那個天兵結結巴巴的不肯說,記得我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快說啊,他怎麼了?”
天兵被我這麼一吼,嚇得差點腿軟了。
說嚇有些不太貼切,準確來說是我的神力外射,逼得他不得不腿軟,但是現在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冥琰看不下去了,從我手裡將天兵搶了過去,低聲問道:“魔少怎麼了?”
天兵脫離了我的掌控之後,這才喘了一口氣說:“魔少皇甫逸和整個魔界同歸於盡了!”
我眼前一黑,整個人頹然的坐在地上。
這消息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把我整個人都砸懵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天兵,感覺到心口一股無名火迅速的在身體各處遊走。
天兵被我的神威壓制着,卻不得不低聲說:“我們得到的消息是這樣的。準確來說,魔少皇甫逸好像早就設計好了這一切。這一場婚禮就是一場對魔界的埋葬祭奠。我們兩天前就得到了消息,說是魔少皇甫逸打算將魔界徹底的封印住。魔女劉青青的家族勢力在魔界影響力太大,只有婚禮才能讓他們家族的人全部到場。魔界的四周早就安排了 血雷和血精靈,皇甫逸下令,婚禮開始的那一刻,就是開始封印魔界的開始。我們天界是樂見其成的,畢竟世界上沒有魔界的存在和干擾,會更加和諧一點。所欲玉帝也默許了這樣的行動,甚至讓我們的墮仙全部撤出了魔界附近,以免受到波及。只是沒想到劉青青碰觸到了皇甫逸的逆鱗,傷了他的孩子,所以皇甫逸原先的封印計劃臨時變成了玉石俱焚的結局。如今魔界崩盤,整個血池的血精靈不聽號令,這天下要亂了。”
後面天兵說的什麼我一句也沒聽清楚,我只是聽到了他說安墨在兩天前就制定了封印計劃。
兩天前,不就是他說要和我一生一世在一起的時候嗎?
這個男人到底哪句話是真的?
他那個時候就打算封印住魔界了嗎?
爲什麼要這麼做?
他已經是魔界的最高領袖了,雖然魔界現在爭鬥不休,但是以他的魔力和能力,要整頓好魔界也不是不可以的。或許十年,或許二十年,最多三十年,我有信心他能整頓好魔界,爲什麼他要將魔界封印住呢?
我雖然對魔界知道的不多,但是我卻明白,要封印住魔界需要他魔界最高領袖的鮮血爲引。也就是說,封印也就意味着他安墨將和整個魔界一起沉睡。
難怪他會對我說,這輩子除了妻子的名分不能給我,很麼都可以給我。
難怪他會那麼信誓旦旦的告訴我,這輩子只有我一個女人!
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把自己塵封之後,他還有什麼心力什麼能力找別的女人?
他就是一具活死屍,一具永遠活在睡夢裡的人,又怎麼可能背叛我?
那麼他讓我走,讓我離開魔界,不單單是因爲我身上的神力,他是想讓我好好地活着,讓我不要插手魔界的世界,是這樣嗎?
他怎麼可以這樣!
怎麼可以!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愚蠢。
明明那麼多的破綻,偏偏我卻看不出來。
明明他對我一往情深,我卻意識不到他眼底的決絕是什麼意思。
他寧願讓孩子陪着他一起被塵封,也不要我背上任何的心理負擔,更不想我爲了他們亂了綱常,壞了神的規矩。
安墨啊,你怎麼就不能想想,我知道之後會怎麼樣?
不能和你同生共死,眼睜睜的看着你和孩子被塵封在血池之下,我的心會不會備受煎熬?
一時間,我思緒萬分,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踏上七彩祥雲,朝着魔界而去。
一股陰冷的風擋在了我的面前,冥琰十分冷靜的看着我說:“蕭佑,不管怎麼樣,那都是三界的事兒!”
“去*三界!冥琰我告訴你,我的丈夫,我的兒子現在可能 奄奄一息了,就等着我去就他們,你要是再在我面前唧唧歪歪的,你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我現在一刻都不能等了。
我不知道多耽誤一分鐘,我是否還有機會見到他們。
冥琰卻被我的話給逗笑了。
“蕭佑,你還真是大言不慚,你覺得你打得過我?”
“打不過也要打,我是一個妻子,一個母親!你永遠無法理解母親的含義是什麼?在人間 有這麼一個故事,說一個孩子貪玩,從五樓墜落,當時他的母親就在樓下,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突然扔下手裡的東西跑過去接住自己的孩子,當時他離孩子墜落 的點有五百米的距離,按照常人的速度計算,他完全不可能趕過去借助孩子。但是奇蹟發生了。這位母親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奔了過去,然後穩穩地接住了自己的孩子,避免他的孩子被摔死。這就是爲母則剛。我現在也是一個母親,所以冥琰,我不知道自己能夠有多大的潛力,但是不到最後一課我都不會放棄的。你,還要和我打嗎?”
我冷冷的看着他,手裡的死亡之氣已經竄到了指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