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我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吧。
”
關於安墨的算計,估計是從他嘴裡聽不出什麼了,我只能側面的打聽。
亡靈法師看着我,眼神中有說不出的挫敗。
“你變成這樣是因爲死亡之樹,但是我想按照那個魔界中人的聰明和算計,應該不是一下子就成這樣的。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告訴我你的經歷嗎?比如說你是怎麼會御蠱之術的。”
我愣了一下。
御蠱之術的方法是安墨教給我的,同時也是因爲在墨軒設定的墓穴裡得到的那本書。難道安墨從那個時候已經開始佈局算計了嗎?
我沒有出聲,只是皺着眉頭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神帶着思索,讓亡靈法師有些苦笑。
“好吧,我知道你對我不放心,不說就不說吧。雖然你一身邪骨,但是如果你不會御蠱之術,我可能也不會對你如此在意,想要完全的得到你了。我記得在這之前,我從韓璐那丫頭的嘴裡得知你只是一個普通人。”
“韓璐?”
我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對韓璐,我曾經懷疑過,但是被我給否決了,而現在亡靈法師一遍一遍的在我面前提起韓璐,他想告訴我什麼?
告訴我韓璐是我們之間的叛徒?
這樣的懷疑令我十分不舒服。
我突然上前一步,狠狠地掐住了亡靈法師的脖子,他的臉色瞬間青紫的有些可怕。
“你做什麼?”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你做什麼?你是在告訴我我的朋友有問題,從而讓我們互相殘殺嗎?”
我的手勁微微收緊,亡靈法師頓時呼吸不暢起來。
身體裡一股憤怒的氣息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的涌了上來,那股對鮮血的渴望,對憤怒氣息的強烈爆發感折騰着我,讓我變得十分暴戾。
我知道自己這樣是不對的,如果在以前,我絕對不會這樣對待亡靈法師,可是現在我只想用最快最直接的方法去解決。
或許是因爲太擔心安墨,或許是因爲別的。
而我寧願相信這是因爲擔心安墨。
因爲人的情緒是可以調節的,但如果不是因爲情緒,我自己都不敢想象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在亡靈法師快要翻白眼的時候,我終於鬆開了他的脖子,但是心裡那股嗜殺的感覺好像被硬生生的折斷了,令我十分的暴躁和不舒服,就好像什麼事情該做,卻半途而停下一般的不爽
。
可能是我的臉色不太好,亡靈法師一刻都沒敢停頓的說:“沒有沒有,她沒有背叛你們,是我在她睡着的時候,利用她的血進入她的思維裡去的。”
“你還有這個功能?”
我冷笑一聲,明顯的有些不太相信。
亡靈法師見我不信,着急的說:“真的,你要不相信,可以借你的一滴血,我可以看透你心裡的所有想法。”
“滾!”
我冷聲而出,一道手印甩了出去,亡靈法師瞬間被打出了一百多米,而下一刻,我意念一動,整個人又再次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對於這樣的秒殺技能,我是喜歡的,可是一想到這種技能的由來很有可能讓我失去安墨,我的心又再次沉重起來。
我知道現在的關鍵是找到安墨,可是在所有事情都沒有問明白之前,我的尋找只能徒勞無功。爲了能夠找到安墨,我必須要穩下心神,不能急躁。
慢慢地做了一個深呼吸,我將自己的情緒給壓下,這纔看着連聲咳嗽的亡靈法師繼續問道:“接着說。你是因爲我會御蠱之術完全找上我的,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有。”
亡靈法師頓了一下,這才作起來慢慢地說了起來。
原來紅衣女鬼是他的一個計策,他騙紅衣女鬼我們知道她的事情,會幫她找回記憶,這才讓紅衣女鬼找上我們。當紅衣女鬼知道自己被亡靈法師騙了的時候,肯定會想借着我的身體離開這個封印,可是沒想到的是被安墨給阻止並且收復了。
從紅衣女鬼下落不明開始,亡靈法師就知道自己的這個計劃失敗了。可是讓他眼睜睜的看着我從這裡離開又覺得不甘心,最關鍵的是,他最近供養的死亡之樹開始出現異狀,迫切的需要魂魄來寄養,但是因爲我們的存在,他什麼也做不了,只好加快步伐的想要除掉韓璐他們,並且引我們來這裡。
他本以爲來這裡之後,可以輕鬆地解決掉我們,卻沒想到我身體裡有殘魂,還有死亡之氣。
他是知道我身體裡有死亡之氣的,但是不是亡靈法師的一般人都會選擇將這股力量封印住,因爲操控不了會被反噬,自己也會變成塵土砂礫的。他沒有想到我會冒險打開死亡之氣。
因爲死亡之氣的牽引引發了死亡之樹的力量
。
這世界上的死亡之氣是互通的,相容的,只要在同一個地方接觸到,就會快速的彙集到一起,從而形成一股可以毀天滅地的巨大能量,來吞噬掉周圍的一切活物。
一般來說,沒有人可以承受得住這股力量,但是在死亡之氣進入我身體的時候,他以爲我會死的連渣渣都不剩了,正在惋惜,我身體裡突然爆發出幽藍色的光芒,緊緊的護住了我的心脈。那些死亡之氣瞬間進入我的身體裡流竄着,卻怎麼也傷害不了我,最後居然被我給收復了。
而他苦心經營的這一切好像只是給我做了嫁衣。
所有的東西都沒了,只剩下我的重生。
死亡之氣 已經和我融爲一體,又因爲我又幽蘭之光護着心脈,所以我現在是這股死亡之氣真正的主人。
“那又如何?就算我控制了死亡之氣又能怎麼樣?”
我並不想要這股死亡之氣,如果可以讓我選擇,我寧願依然做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少女,整天和我的安墨嘻嘻哈哈的在一起。
可是現在,我的安墨在哪兒?
心微微的疼着,一抽一抽的,我極力的想要讓這股疼痛的感覺停下來,可是怎麼都做不到。
他的笑,他的好,他的一幕一幕都在我的腦海中不斷的閃爍着,我突然覺得眼眶澀澀的,一股溫熱的液體瞬間涌了出來,順着我的臉頰慢慢滴落。
一滴,兩滴……
滴在我面前的地面上,瞬間燃起了一層白煙。
這樣的情況讓我愣住了,可是亡靈法師卻驚恐的指着我,渾身顫抖的說:“血淚!你居然有血淚!你是墮仙?”
墮仙這兩個字我第一次聽到,不免有些疑惑。
“什麼是墮仙?”
“墮仙就是動了七情六慾的神仙,但是它的先決條件是你必須是你原先必須是天上的神仙。可你明明只是個一身邪骨的普通人啊。怎麼會這樣?”
我對她說的話不感興趣。
我前世是閻君之女,是上天給了通牒玉盤,登記在冊的地仙,如果真的算起來,也算是神仙了吧。有了七情六慾所以成了墮仙嗎?如果我記得不錯,我的天魂還在地府之中,又怎麼會成爲墮仙呢?
這一切我都想不明白,卻伸出手指挑起自己的淚水。
血紅血紅的,就像是安墨眉間的那滴硃砂。
原來他的那滴硃砂是我的一滴血淚嗎?
嬌紅欲滴,閃閃爍爍的。
這需要多大的思念和悲傷纔會凝結成一滴硃砂淚!
只是安墨,你看到了嗎?你聽到了嗎?
我仰着頭,想要把這血淚給逼回去,但是完全沒用
。
是誰說想哭的時候看看天,就會把眼淚逼回去了這種屁話的?
爲什麼我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眼淚的乾涸,反而隨着我的思想和記憶越來越多,越來越想哭。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的滴落着,卻嚇壞了亡靈法師。
“大仙,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你別哭了。你再哭下去會引來災難的!天災!是天災!”
我猛地一愣。
“你說什麼?我哭和天災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一般的神仙成了墮仙之後就會墜入魔道,很多墮仙都去了魔界,因爲魔界可以隨心所欲的活着,不必受任何的拘束,但也有的墮仙滯留在人間。他們還保留着最初的美好和心境,只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就沒問題。但是他們畢竟是仙骨,血淚是他們的思念和傷痛。一個墮仙過分的哭泣,會讓血淚越來越多,從而引發天災的。到時候整個人間就會有一場大的浩劫。”
我看不出亡靈法師居然會有這樣關心天下人的熱心腸,他恐怕是怕自己被我波及到,第一個先死吧。
真不明白,活了兩百多年,他怎麼還那麼怕死?
難道真的如同別人所說,活的越久越怕死嗎?
那我呢?
我會一直不死不滅嗎?
如果沒有安墨,那慢慢的歲月長河中,我該如何去度過每一天?
心痛的感覺再次籠罩着我,可是我卻必須要控制住自己的眼淚。
墮仙?
呵呵!
真的好諷刺!
用我的生平摯愛換來一個墮仙的身份,值得嗎?
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爲什麼會成爲墮仙!
我的天魂根本就不再我身上不是嗎?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或許是因爲我的沉默,或許是因爲我的臉色難看,亡靈法師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低聲說:“大人,還有一件事我想你會想知道的。”
“說!”
“大人身上有了死亡之氣,就等於超脫在三界之外了。這世界上不會再有人察覺到你的行蹤,只要你想,你去任何地方都會自動形成一個結界,一個完全屬於你自己的結界。就像是這座公寓這樣。別說陰間了,就是天上的玉帝都察覺不到。”
他的話讓我瞬間想起了安墨對我說的煉魂一事。
難道這一切真的是安墨安排的?
只爲了讓我離開天人的監視,從而去自由自在的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