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老闆昨晚莫名其妙的詢問得到了解答,尉處安竟然吩咐將雲川的複診約在6月21號早上11:00。許醫生這才意識到自己上次忘了跟雲川預約複診時間了,還好尉老師沒有怪罪。可是尉處安的後半句話讓許醫生嚇出了一身冷汗,”剩下的兩顆牙齒我來拔吧。準你休假。“
果然,因爲上次忘記事先給患者吃布洛芬被老闆記住了。這麼簡單的小事自己都能忘記,這已經成爲他職業生涯的一個污點了。這次是休假,下次就是調離診室了吧!
等等,爲什麼是老闆通知他安排複診?許醫生的八卦小雷達瞬間嘀嘀嘀響起,結合兩人有對方微信這件事,果然兩人有私交。不出半天,尉老師鐵樹開花,喜歡女患者的謠言已經傳得全診室都知道了。不過許傑可沒跟人說尉醫生的緋聞對象是誰。有人當真,也有人不當一回事,畢竟這麼多年了,一位緋聞絕緣體突然間有了緋聞,怎麼說怎麼詭異。
又是一週的週五,當尉處安解決完手頭的工作關閉電腦時,手錶上的時針也指向了8。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現在正巧是下班高峰期,城裡到處都堵得水泄不通。食堂已經打烊,回家會被堵在路上,尉處安轉念一想,不如步行前往a大後門吃頓簡餐吧,周圍寫字樓樓下售賣的冰冷三明治實在是咽不下去。
走進湖杭巷,夜晚的湖杭巷遠比白天更加熱鬧,加之是週五晚上,一週的週末馬上到來,周圍大學的學生們都三五成羣出來聚會。天才剛擦黑不久,巷子裡的老榕樹已經點起了星星燈,每家店鋪食肆也亮起了自己的門面招牌,霓虹閃爍五光十色。他選擇了一家看起來乾淨少人的粵菜館,縱使相對少人,可店內還是人聲鼎沸,後廚也忙不過來。點餐後半個小時纔將菜品送到他的餐桌。在此期間,已經有不少a大的同學發現了尉處安,有同學掏出了手機偷拍發到了校園網上,有同學大膽地同尉處安問好,他也一一禮貌地迴應。不知是礙於老師的身份,還是不敢褻瀆男神,雖然店裡已經人滿爲患,可他的對面始終沒人拼桌。
吃過晚飯,想起自己今晚還有2篇學生的論文沒有批改,原本準備去開車的腳步方向一轉,朝0咖啡店走去。
可他沒料到,走到門口推開咖啡店的門,此時的0咖啡店和以往自己白天來時空無一人的情景大相徑庭。一眼掃去,昏暗燈光下小酒館座無虛席,大家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杯造型各異的雞尾酒。白天一言不發的花臂店主正站在吧檯後面晃動手中的雪克杯,燈影搖晃下盡是人聲交談、觥籌交錯,仔細一看其中不只有周圍大學的學生,還不乏穿着各行各業制服的職員。這裡沒有划拳叫喊的聲音,有的只是大家放鬆的交談聲。
“請問現在還供應咖啡嗎?”眼神搜尋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老闆娘,尉處安不得已趁着阿斌停下搖晃雪克杯的間隙,詢問了一句。
吧檯邊斜靠着的正裝外套搭在手臂上,領釦袖釦全部敞開,袖子捲起的年輕職員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哈哈笑了起來,並拍了拍尉處安的肩膀說道:“兄弟,這麼晚了喝什麼咖啡,白天這麼清醒,晚上難得糊塗一下不好嗎?”
阿斌看了一眼,他認得尉處安,“稍等一下“。他將雪克杯裡的橙色酒液倒進芬西玻璃杯裡,注入冰鎮蘇打水,再點綴一顆櫻桃和一片菠蘿在杯口。
”您的’新加坡司令‘好了。“他將酒置於吧檯,正裝男伸手接過,邊喝邊走向自己的座位。
阿斌轉身進了後廚,將方媛喊了出來。
”噢,是你啊。今晚喝點什麼呢?“老闆娘熟稔地向尉處安打了聲招呼。
”一杯冰萃。”一切照舊,他伸手撫平被拍皺的肩角。
“很抱歉呢,我們晚上不供應冰萃,因爲調酒很耗冰,冰不夠用。”媛媛用抱歉的語氣說到,見他拿不定主意又補充道:“建議嘗試一下我們店的flat white呢,加了牛奶晚上好睡覺哦。”
“那就一杯flat white,帶走。“出於對0咖啡品質的信任,尉處安沒有過多猶豫。
在製作的間隙,媛媛對他解釋道:”晚上一般很少顧客會點咖啡,所以準備的時間會長一點,您可以在這邊稍等一下,一會我們有駐店演出。”
話音剛落,幾位樂手搬着樂器走上倉庫中間的小舞臺,小舞臺只有講臺高,面積不大能容納的下一臺鋼琴。隨後一個熟悉的白色身影走上了舞臺中間,是雲川。她穿着寬鬆的米白色襯衫和一條寬鬆的牛仔長褲,襯衫的一角塞進了褲腰裡。頭髮沒像往常那樣紮起來,手裡拿着一小瓶開了瓶的雷司令放置在身旁的高腳圓桌上,渾身透露着隨意。熟悉地調節好座椅和麥克風的高度,坐下後先是掃視一眼臺下的觀衆,然後抓起酒瓶喝了一小口。
“哇哦,呃,今天人這麼多。”她經過麥克風擴散開來的聲音帶着明顯低沉的顆粒感,像是有點侷促似的,她又喝了一小口。
臺下立馬有觀衆喊話,”別歌還沒唱,酒瓶就見底了。“
哈哈哈哈,現場的溫度立刻升溫,不論是臺上還是臺下。
雲川也靦腆一笑,嘴角浮現了一對淺淺的梨渦,眼睛彎彎。對剛剛那位觀衆說道:”嗷,我記得你,上一年樂隊live是你有跳水。”
哈哈哈哈哈,大家都被雲川的話逗笑了,氣氛活躍了不少。舞臺上的她和平時完全不一樣。
雲川擡手壓了壓,等笑聲稍微小點之後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可能現場有很多極惡都市的樂迷,但我還是要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雲川,極惡都市樂隊的主唱,也是貝斯手。阿斌和媛媛都是我的朋友,感謝他們的邀請纔有這次演出。“說着,左手引向吧檯。
尉處安並不意外。
”嗯......我身後的樂手們都是來自藝術大學的學弟學妹們。今天我們來點復古老歌。“隨後一一介紹了鋼琴、大提琴和薩克斯樂手。
”尉老師,尉老師......”媛媛小聲呼喊了好幾次纔將尉處安的注意力拉回,“您的咖啡好了。”
尉處安視線收回,落在吧檯裝好咖啡的紙袋上。沒有過多深究爲什麼老闆娘會知道他的名字。
似乎是看穿他的想法,方媛體貼地從吧檯後搬出了一張椅子,說道:“時間不趕的話聽兩首再走。”
付好款,猶豫片刻,謝過老闆娘,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