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微信裡和尉醫生的聊天對話框停留在最後的那六個字。
“不管怎麼說，今天還是當面再道個歉吧。”雲川這樣想。
早早坐上地鐵來到醫院，上次複診因爲下雨遲到了，今天天氣這麼好，說什麼也不能再遲到了。
雲川提早來到省口腔醫院，在穿過大廳拐進電梯間時，她感覺自己撞在了一個寬厚的後背上。
對方手裡拿着咖啡，咖啡撒了一大半，白色襯衫胸口處瞬間髒污了一片。
尉處安每週一、週四上午都有兩節a大口腔醫學生的課。由於上午還要看診，今天下課後他直接走出a大後門，又繞道去0咖啡店外帶一杯冰萃咖啡。按下電梯上行按鈕，一樓電梯間拐角處正好有一個垃圾桶，剛打開咖啡的紙袋取出咖啡。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路。”她手忙腳亂地從包裡掏出面巾紙，想替對方擦乾淨衣服上的咖啡漬。
尉處安按住她毫無章法亂擦一氣的手，取過面巾紙，吸乾襯衫上的咖啡：“沒事，記得看路。”隨後看了看手上剩下的小半杯咖啡，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連同紙袋一起扔進垃圾桶裡。
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雲川身體一僵。她擡頭，看到了尉醫生的臉時，內心只剩下對樂隊鼓手小樂占卜的信服。她週一撞到尉醫生的車後，週二樂隊排練時就找小樂算了一卦，塔羅牌預示她還會遇到同樣的難題。原來同樣的難題是這個，週一撞了他的車，今天又撞到他人。雲川欲哭無淚。
“那個，尉醫生.....不小心撞了您的車，給您造成不便真的十分抱歉。這次也......很抱歉，衣服您換下來，我送去幹洗吧。”雲川着急解釋到，除了道歉，她的腦子裡已經想不起什麼詞都來了。
聽到她說的話，他反應過來她是誰了。看着她低下腦袋認錯的樣子，在想如何回覆她。
見對方沉默了一下並沒有馬上回應，雲川生怕尉醫生想不起她是誰，趕忙取下口罩，說道：“我是雲川......今天過來複診。”她下巴的淤青很大一塊，最近都帶着口罩出門。
尉處安看見她下巴處一大片的淤青正處於最嚴重的時候，青紫青紫的，顯得原本雪白的皮膚更加毫無血色。她果然忘記冰敷紅腫的地方了。
正當他想開口回覆時，電梯門開了，從電梯裡走出幾名患者和醫生，好奇地用餘光打量着門口這兩個奇怪的人。
待所有人走下電梯後，尉醫生按下等待鍵待雲川上了電梯後才關門。
狹窄的電梯裡只有兩人，一前一後，無人言語。
電梯內的氣氛微妙而尷尬，還是尉處安清冷的聲音打破了凝重：“那人前天喝醉了酒，第二天還沒酒醒就開車，不是你的責任。”
“呃嗯，聽......聽說了。”雲川也接到交警支隊的電話，是SUV車主凌晨宿醉後仍然在第二天一早酒後駕車，錯把油門當做剎車，這才追了她的尾。雖然責任不在她，但畢竟自己還是撞了尉醫生的車，不管怎麼說自己的牙齒還在對方手上，客氣點總沒錯。
聽到尉醫生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她也將心放回了肚子裡。
她打量着眼前尉醫生的背影。
尉醫生應該有一米八五左右，也難怪自己並不矮，但是每次和他說話都感覺到他壓人的氣勢。他的肩很寬，腿很長，身形如鬆，氣質成熟冷清，難怪會打敗衆多男同學成爲a大的男神的榜首。高大修長的身軀，在白襯衣的烘托下，顯得更加清秀挺拔。
每次見他都穿着白襯衫和深色西褲，他應該有一個衣櫃一模一樣的衣服吧。到現在都還沒有結婚，應該是全身心傾注在學術上，連衣服都懶得搭配吧。
她仗着站在身後，大膽地打量着尉醫生的背影，卻忽略了電梯門光滑平整能形成反光像一面鏡子。
察覺到身後的小朋友直白打量自己的目光，尉處安目光凝視到她時，她故作鎮定地迅速低頭將目光轉移到自己的腳尖上。
她今天穿着一條丹寧色的寬鬆牛仔褲、一條淺藍色豎條紋襯衫、一雙白色帆布鞋，揹着一個畫着吉他的白色帆布包。襯衫的下襬規矩地塞進褲腰裡，口罩重新戴上了，黑色的中短髮順服地垂在衣領上。乾淨陽光，像是沒經歷過社會的洗禮，和a大的學生沒什麼兩樣。
偷看差點被抓包，雲川緊張得腳趾都蜷縮在一起，迅速從包裡掏出手機給方媛媛發去了微信，
“江湖救急！！！我來拔牙，不小心把我牙醫的咖啡弄灑了，求幫做一杯咖啡送來省口腔醫院。”在尉醫生丟掉咖啡時，她注意到了紙袋上的logo。
微信發出的瞬間，電梯到達診室所在的八樓。尉處安按住等待鍵，等雲川走出電梯。
在經過尉醫生的身邊時，雲川小聲地說了句謝謝，便快速逃去前臺。見尉醫生與她走的相反方向，才鬆了口氣。沒辦法，做錯了事情總得避着點債主。
今天等待的時間並不久，她很快便被叫進診室。
在診室門口就見到許醫生大老遠招手指引她到大診室最靠裡的那張牙科治療牀。他詢問道：“吃早飯了嗎？在沒在生理期？”
“吃過早飯了，沒在生理期。”雲川如實回答。雖然這幾天肚子確實不是很舒服，但按日期推算自己的大姨媽應該是下週纔會來報道。
“那我們今天就準備拔牙了哦。”許醫生起身吩咐小護士去準備拔牙治療車。隨後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一臉八卦地問雲川：“和尉老師聊啥了？有沒有問到點什麼有意思的東西？”
“我就道了個歉，尉醫生回覆‘沒事，別放心上’。”
“就這？微信是這麼用的？！”許醫生無語，他老早就懷疑尉老師的性取向了，這麼多好看的妹妹就沒一個心動的，說不過去吧。原以爲尉老師已經夠冷的了，沒想到眼前這位漂亮妹妹更直女。
“尉醫生好。”
身後傳來了護士姐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