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26、二十六

珞琳的話讓努達海心中掠過了一抹強烈的不安,他迅速地擡眼看雁姬,雁姬也正好看向他,眼中閃過一抹怨憤的光芒,令努達海的心臟猛地一跳。

“珞琳,不要放肆!你一個女孩兒家,哪來那麼多話?”老夫人聽不下去了,出聲斥責道。

“瑪嬤!”珞琳氣得臉色發青,甩開驥遠的手,直接跑回了府裡。

驥遠心有不平,自己辛辛苦苦打仗回來,妹妹就是這樣迎接他的,怒氣衝衝地冒出了一句:“珞琳的話是什麼意思!新月到底怎麼了?瑪嬤,額娘,快告訴我!”

“珞琳這些天心情不大好,說話衝了些。驥遠,先進屋額娘再慢慢告訴你。”雁姬說道,偏過頭看到努達海泛白的臉色,不禁怒從中來,她負氣地瞪了一眼努達海,沒有和他說話就扶着老夫人回屋。

被晾在一邊的努達海嘆了口氣,這次回家,和以前的衣錦榮歸,實在是天壤之別。

進到大廳,珞琳板着臉坐在椅子上,空氣冰冷而僵硬,屋子裡一片死寂。老夫人見狀也尷尷尬尬,不知說什麼好。

“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新月是出事了嗎?”受到珞琳的刺激,滿腦袋疑惑和不滿的驥遠發難了。

“還有什麼話好說?她已經死了,就這麼簡單,喪禮也都辦過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死了,你別再提她了。”珞琳陰陽怪氣地說道。

“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她是生病了還是出了意外?”驥遠也急了,口吻變得咄咄逼人。

珞琳被激怒了,一發而不可止,憤怒地大聲嚷:“你的心裡只有新月,你知道她給我們帶來了多大的災難嗎?她毀了我一輩子!她對我們全家都是虛情假意,我恨不得她真是死了纔好!”

“住口住口!”努達海大喊:“你們是反了嗎?珞琳你怎麼可以這樣和你哥哥說話?你還懂不懂長幼尊卑……”

“阿瑪!”珞琳騰地從位子上站起來,往前一衝,大聲地開了口:“不要在此時此刻,把你阿瑪的身份搬出來!你是我阿瑪不表示我認同你所做的一切,你要以德服人,不是以阿瑪來服人!我是在告訴驥遠真相,免得他繼續被欺騙感情!”

“不要吵!大家都不要吵了!”老夫人顫巍巍地往房間中一站,大聲說:“這樣吵吵鬧鬧成何體統?都給我住嘴!”

“瑪嬤!可是……”珞琳急喊。

“珞琳,你也是議親的人了,安分守己一點吧,不要興風作浪了!”

“瑪嬤,”珞琳一肚子怨氣,怒氣衝衝地冒出一句,“你和額娘受得了,我受不了!今天非把話都說說清楚不可,不然我們倒替人背黑鍋了!”

“那麼你就快說”驥遠也漲紅了臉叫:“讓我也弄明白,省得大家不痛快!”

“沒錯!新月的死是假的,因爲她欺騙了我們所有人,一個人逃走了,音信全無,再也不會回來了,也許在路上被強盜殺死了。她根本不喜歡你,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騙你的,清醒點吧,我的傻哥哥!”珞琳儼然激動到了極點。

猶如晴天霹靂,驥遠跌坐進椅子裡,嘴裡喃喃地說:“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努達海聞言心中不由自主地一痛。新月,她怎麼會這樣傻?她一定是爲了他纔會出此下策,努達海愕然着,呆住了。

雁姬不能再保持沉默了,她幽怨地看了失態的努達海一眼,再看了看珞琳和驥遠,嚥了口氣說:“罷了罷了,都是過去的事了,驥遠你既然知道了真相就不要再去想新月了。這件事甚至驚動了太后,能有如今的結果已經是非常大的幸事了,忘了她吧。這種不守婦道的女人不值得你再想她的。”

驥遠聽到雁姬的話,完全愣住了,連思想的能力都沒有了,他的腦海中新月的一顰一笑還歷歷在目,搞不清楚她怎會做出這樣的事。真的如珞琳所說的,她是在欺騙他?她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嗎?驥遠感到心中隱隱作痛。又因這股隱隱作痛而瞭解到,自己還是那麼那麼喜歡新月。

珞琳的嗓子眼也乾的發痛,她發泄出了所有內心的憤怒,覺得自己的喉嚨裡哽上了好大的一個硬塊,她端起茶杯,竟把一杯茶喝得光光的。

場面安靜下來,老夫人長長地鬆了口氣,說:“好了,到此爲止。驥遠,你放心,以後瑪嬤會再給你找個好人家的姑娘。從今兒個起,誰也不再提這件事,只記着新月是病歿了的,誰要再提她,就是和我老人家過不去!”

時節逐漸轉涼了,新月躲在自己的屋子裡,理了理衣裳,又補了點脂粉,等天色暗了,老鴇領了熟客進來,新月回頭衝客人柔柔弱弱地笑了笑,細細的腰肢往牀欄上一靠,客人眼前一亮,嚥了咽口水,抱住她倒進牀裡。

新月聞到那個男人身上的酸臭味,覺得自己的腸子也要嘔出來了,但還是死死地攀住男人,長指甲陷進他的皮肉裡,引發男人更大的動作。**間,汗水沖刷掉了厚厚的脂粉,腦門上也不知何時長了塊小斑,指甲蓋大小,不疼不癢,卻隱隱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