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夕,我請你吃一頓飯,人說胃填飽了,心也就滿了。之前做過的事情時時刻刻會折磨我,但是看到你的笑臉我也就開心了。
雖然林夕已經和左莫藺在一起了,但是且不說口頭上的稱呼一時半會很難改過來,心裡對一個人怎樣,那是無論如何也欺騙不了的,成子禹仍然在心裡寵溺的在林夕名字中間加一個“小”字。
你在我眼裡,是小小的,值得讓我去保護,守衛,疼愛。
吃一頓飯就可以解決的問題,爲什麼不去呢?如果一頓飯不能解決,那就兩頓,世界上沒有兩頓飯還解決不了的事情。林夕仰起小臉微笑:“好。”雖然不會有第二頓飯,但是哪個女孩子能拒絕美食的誘惑呢?
兩人各自按捺下心事,說說笑笑下了樓。
成子禹將吃飯的地點挑在了廠區旁邊一家新開的餐廳。正是下班的時間,外面的天色慢慢暗下來,廠區裡陸陸續續開始有人走出來。兩個長相養眼的人被服務員有意引座在窗邊。
菜還沒上來,林夕擺弄着提前上來的飲料杯裡插着的管子,百無聊賴瞅向窗外。對面的成子禹擡眼落眼都是她,但是看到林夕壓根沒打算正眼瞅自己,不由得無比鬱悶。
突然林夕的身體毫無徵兆地抖動了一下,幅度之大甚至桌上的飲料都輕輕晃動起來,一直注意着的成子禹立刻攥緊了手,看着林夕撤回來的目光,那雙眼睛裡藏着深深的恐懼。
“林小夕,你怎麼了,沒事吧?”成子禹立刻問道,不包括那天自己做錯事的時候沒看到林夕的眼神,此刻這樣的無措又深深恐懼的林夕自己並沒有見過,以至於情急之下叫出了那個心裡的暱稱。
林夕沒有多餘的心思管這個稱呼了,只是眼睛失神地看着對面,她的眼睛裡沒有成子禹,她的眼睛越過了成子禹。“別說話,別看外面。”低啞而快速的聲音平滑地從喉嚨裡滑出,如果不是餐廳里人少音靜,這樣的聲音大概只會溶沒而下。
外面?成子禹條件反射地回頭看向窗外,外面是匆匆而過的回家的人,車水馬龍的嶄新寬闊街道上遠光燈近光燈一閃而過,陌生行人的表情冷漠。
疑惑地轉回頭,成子禹自信自己誰都沒看到,但是卻發現林夕已經將頭埋進了臂彎。
不,不會看錯的,剛剛一定是她。林夕的腦海裡一遍一遍回映着那個瞬間,她一定也看見我了,她正在一瞬不轉地朝這邊看,還有那個女人,她倆又出現了,林夕的身體止不住的輕輕顫抖。那天的事情自己事後不斷地做自我的心理疏導,但是似乎都收效甚微。
剛剛在朝窗外看的時候,在車流的空隙間,林夕突然發現了一個自己絕不會認錯的身影,在馬路對面,在行色匆匆的行人間,那兩個妖嬈美豔凹凸有致的身影顯得格外與衆不同。
更何況,看起來,她們似乎已經在那站了好一會兒了。
安娜,還有安娜的閨蜜,林夕甚至在回想中腦
補出自己看到那一幕的瞬間就轉回頭來的時候,這個蛇蠍美人似乎嘴角上揚起一抹陰險的笑。
“林、咳夕,”成子禹嗆了一下,“你看到誰了,是左莫藺嗎?你怕他誤會嗎?你給他打個電話,我給他解釋清楚,這頓飯只是我跟你道歉的!”男孩子邊解釋邊站起身來,表情焦急大有林夕你不打電話我自己來的架勢。
林夕輕輕地搖着頭,成子禹更急了:“你怕電話裡說不清嗎?那你有沒有看到他朝哪個方向走了啊?我現在出去估計能追上,林夕你快告訴我啊!”年輕男人已經拿起了外套,擡腳欲朝門口的方向走。
林夕慌忙站起身來拽住男人,同時條件反射一般回頭看了一下方纔那兩個蛇蠍美人站立的位置。
已經沒人了。
“沒、事,”林夕艱難地發着聲,方纔猛地一下心臟狂跳,此刻體內的激素水平還沒有完全恢復,林夕甚至感覺到說話都有困難。成子禹連忙端起飲料遞給林夕。
林夕擺擺手,將年輕的男孩子拽回座位,同時環視了一圈,給周圍向這邊投來各色目光的客人給以歉意的微笑。
“沒事,”坐下來的林夕抿了一口飲料,“我沒看見誰,只是方纔走神了,突然回神罷了。”故作淡定的壓抑着自己止不住的顫抖,林夕捏着杯壁,不知道爲什麼自己並不想讓成子禹捲入自己的事情,即便是現在的自己需要幫助。
成子禹擔心地看着林夕蒼白的臉,但是他怎麼能看不出來林夕正在掩飾自己的慌亂,只是他不能逼迫林夕,“那好吧,如果,我是說如果,”男孩子抿着嘴脣眼神堅毅,“你有什麼事情,可一定要告訴我啊!”
林夕不忍心看那樣誠摯的眼神,垂下眼瞼淡淡答應。
此刻的安娜已經氣得肺都疼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北安市不算新鮮的空氣,汽油味兒和霧霾薰得在家裡都需要中央空氣淨化器的大小姐腦仁兒都懵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猛地甩手將今天一天的戰果——大包小包的衣服鞋子飾品從身後助理的手裡打落,“你說,這是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
指甲上純正鮮紅的顏色指向幾人來時的方向,安娜幾欲冒火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閨蜜左曉曉。
“好啦好啦,親愛的,”心裡清楚這麼恐怖的目光裡並沒有自己的身影,女人連忙上前輕撫着安娜的肩頭,“別生氣啦,這不是正好嗎?咱們剛剛也留了證據,她自己作死不要怪別人呢。”手輕輕滑下,着意在手機的位置按了按,女人的眼神裡滿是得意。
“我生氣的是,這樣的賤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的底線!”安娜氣憤,也顧不上和好閨蜜互動,而是生氣於對方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在街道上潑婦一般大罵。
“你既然已經和他在一起,爲什麼又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你有什麼資本?呸!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真是賤骨頭!”已經說不清自己是在憤怒還是瘋狂的嫉妒,安娜只是不顧
一切地大罵着。
身邊的女人不動聲色向後小退了一步以躲開安娜四濺的口水,接着纖指重新撫上激動得面孔都微微變形的安娜,“親愛的,別生氣啦,咱倆都討論過那麼多次了,這種女人啊,伺候男人的本事,多着呢!咱們這種大家閨秀,比不上也是很正常的啊。”
“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是哪裡討人喜歡...”左曉曉的手輕輕敲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一個左莫藺不夠,居然還搭上了一個成子禹。”女人的眼睛裡冒出精光來,方纔這個蠢閨蜜看着那個玻璃窗後面的身影讓自己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沒準會成功呢?
何況最近北安市的上層圈子不可謂動盪不大,更新換代大出血,不犧牲幾個是不行的啊,左曉曉捏着手指,上下打量着仍沉浸在激動情緒中的安娜,成與不成,你都去試試吧。
畢竟,左莫藺他,說起來,還算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呢。只是這點血緣關係是在縹渺無蹤,如果能成的話,自己的閨蜜稱爲左氏的當家夫人,那對自己的幫助就實在太大了。
更何況沒有人比安娜更適合這個在自己眼中如同傀儡一般的位置了。
“親愛的,其實我倒有一個想法——”左曉曉欲擒故縱地看着已經快要哭出來的閨蜜,“親愛的彆着急,是你的別人奪不走。”
“可是眼看着這個賤女人就要拿走屬於我的東西了!”安娜不管不顧地大吼着。
左曉曉皺了皺眉,也不知道選擇這樣一個人究竟是不是明智,不過已經騎虎難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親愛的,現在正是拿回屬於你的東西的大好時機啊!”故意睜大了眼睛,左曉曉看着安娜,“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她自己不惜福,有左總那樣好的人不珍惜,反而在外面勾三搭四,怎麼不是給別人以機會呢?何況你和左總之前就有感情,若不是她橫插一腳,嘖嘖,真是連上天都看不過去她的所作所爲呀!”左曉曉故作可惜地搖着頭,落在安娜的眼裡更成了一種肯定。
“就是的!要不是她,我和莫藺都快要談婚論嫁了!說不定現在孩子都幾個月大了!”安娜幾乎咬碎了牙,紅了眼眶盯着之前的方向。
“那你要不要把他重新奪回來呀?”左曉曉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煽動着情緒,暗暗捏緊了手指。
“當然要!”有心算無心,還是自己從小到大的閨蜜,安娜不設防地一腳踩進。“只是,我應該怎麼辦呢?”
獵物入阱,下一步就可以慢慢安撫了。“我知道親愛的心腸軟,對什麼花花草草都好心,”嫵媚地看了一眼迷茫的安娜,左曉曉接着爲將來做着鋪墊,“但是這人哪,那可說不準,今天你對她好,明天她咬你一口都不一定!”
左曉曉緩緩說着勸着,雖然自己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什麼現成的計劃,但是隻要開始行動,就有可能會成功,這個幾乎是撞進自己懷裡的大好機會,當然,要好好把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