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沉悶的磕門聲,突然間的一個旋轉,讓林夕慌了手腳,掙扎間,重重地將左莫藺推到了門板上。門“咔噠”關上了。
“你,你沒事吧……”林夕慌亂間先關心到左莫藺有沒有受傷,濃重的鼻音讓本來清脆的聲音變得喑啞。
黑暗中左莫藺的眼睛更亮了。沒有答話,再次以吻封緘。
剛剛哭過的林夕此刻正是暈頭漲腦,涼涼的薄荷鹼氣息混合着溫熱的鼻息再次鋪天蓋地而來,將自己包裹,不小心吸入一點,再一點,林夕如同喝醉了一般,一步一步沉淪在這個吻中。
輾轉反側失神智,輕攏慢捻抹復挑。
左莫藺此刻也不好過,感受到懷裡的小女人失去了抗拒的力道,本就柔軟的身段此刻更是軟若無骨,整個人在自己的懷裡化成了一汪春水,而理智更是一點一點地抽離着自己的身體——
再多一點,再多一點……
腰間一涼,暮秋的晚風趁機侵入,林夕脊背上滿沁的細細密密的汗被風一吹,帶走了迷亂。林夕起了一層密密的雞皮疙瘩,眼神一點一點地恢復清明。
“左莫藺,你在幹什麼!”羞惱地驚覺自己剛纔竟然沉醉於這個吻,林夕低喝。同時手下狠狠地掐了一把左莫藺結實的腰。
左冰山吃痛皺眉。“嘶——”
理智重新回到這一對男女之間,安靜的空氣中瀰漫着一種叫做尷尬的情緒。夜風輕輕地,溫柔的力度拂不去兩人臉上的紅暈,好在天黑,也看不太清。
良久,林夕咳了一聲。“那個,天也不早了,快回去吧。”說完幾乎是連推帶搡的將左莫藺丟出了家門。轉身逃也似一般迅速關上,林夕背靠在門上輕輕地呼着氣。
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呢?那個吻……林夕想起來自己從未有過的意亂情迷,用手指撫着嘴脣。好像,什麼都沒變,又好像,哪裡在發生着脫胎換骨的變化……
同一時間,門外的人也撫着棱角堅毅的嘴脣,哪裡,還殘留着讓自己眷戀的芬芳……
一道門,隔開了兩人,卻隔不開荷爾蒙永不消退的激情,兩個人的身邊似乎都圍繞着對方身上淡淡的清香,揮之不去。
不要想了,林夕越想心裡越亂,煩躁地揮揮手,攤開今天要學習的醫學內容,準備靜下心來消化一天的所得。
門外的人似乎聽到了林夕不耐煩的聲音,靜靜地笑了一笑。沒關係,來日方長。轉身下樓,駕車離去。
轉眼又是一個冬天。林夕在立冬這天如期參加了成子禹介紹自己來的公司,並且自己的多日苦學也有了豐厚的回報——一路順利過關斬將,最終成爲了這家公司的醫學顧問。
哇哈哈哈,我成子禹真是太英明瞭,竟然想得出這麼好的主意!我就不信我天天在林小夕跟前晃悠,她還能不喜歡上我!林夕一通過,電話就打到了成子禹的手機上,某些人美得心裡要開出花來。
唯一讓自己擔憂的事情只有一件,自己怎麼剛認識林夕的時候哪根筋兒搭錯了,要用個假名呢!成子禹一個人的時候每想起來這件事就要捶胸頓足,萬一被林夕知道了,那不是有損我的形象嘛!
好在除了公司高層,公司裡知道自己真名的也沒有。成子禹在公司開業前的高層動員大會上義正言辭地申明以後一律稱呼自己爲成總,不得直呼名字。看着底下的人喏喏應好,成子禹這才放下一顆心來。
林夕按時上班了。
新的公司很好,設施環境都很好,換了一個環境工作的自己也感到生活似乎有了一個新的面貌——如果不是成南那張臉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悠的話。
“我說成南,你難道沒有自己的事嗎?”林夕不耐煩地像趕蒼蠅一樣揮着手試圖趕走成子禹這隻大蒼蠅。
“我對這家公司實際控股45%,所以我就是這兒的股東啦!我的事兒就是監督員工有沒有爲公司做出相應的貢獻!”信誓旦旦的表情,假模假樣地舉起三根手指,成子禹笑嘻嘻地回敬林夕。
成子禹倒是沒有說謊,自己在家族裡對這家公司確實實際控股45%——以上,所以是名副其實的大股東。
正常情況下像成子禹這樣的大股東是沒必要經常來轉悠的,但是,這不是我們家林小夕在這嗎?成子禹義正言辭地表示。
這一轉二不轉的,把全公司上下的姑娘們的春心都給轉得鬆動了。
倒也不怪這些女孩子,正是桃李灼灼的好年華,而成子禹又天生自帶一雙桃花眼,風流倜儻,看誰都像是含情脈脈,爲人又不似左莫藺那樣強硬冷漠,招人喜歡是再正常不過了。
林夕雖然只是個掛名的醫學顧問,可是新公司開業卻也忙的腳不沾地,沒空理成子禹。公司上下就總能看到醫藥顧問林小夕不耐煩的小臉,和身後一個跟着不撒手的成總。
衛生間向來是辦公室流言蜚語的高發地。林夕正要推開門走出隔間,忽然聽見廁所門“哐”的一聲巨大的聲響,緊接着一個委委屈屈的女聲:“嗚——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然後是一個溫溫柔柔的聲音:“別生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那樣。”
林夕皺了皺眉,心想是哪個渣男又拋棄了女孩子?按着門把的手鬆了一鬆。
“還不那個什麼林夕!”先前哭泣的女孩子擡高聲音大吼道。
聽見自己的名字,林夕不由得怔了一下,竟然和自己有關。仔細地回憶了一下,自己好像最近沒接觸什麼男——男的!成南!除了公事公辦以外,自己只有天天驅趕着成南!,而公事公辦不可能讓人誤會的。
林夕在隔間裡又氣又急,自己可真是被冤枉了。有心想要推開門去解釋清楚,第二個說話的女孩子又開口了。
“你也別急,我看成總對她可能也不是真心的。”林夕聽出來這個溫溫柔柔的女聲是公司實際控股的高層之一,因爲是唯一的女控股人,又在公司裡工作,所以林夕印象比較深刻。
她說,城南對自己不是真心的。林夕略略有點恍惚。自己做了這麼久的心理醫生,誰真心誰假話還是能分辨的清楚,成南確實夠無賴,但是對自己也夠真心。
不過,要是真的不是真心,那就好了。這樣,自己也就不用總是感覺愧疚了。且先聽聽她怎麼說吧。
溫溫柔柔的女聲再次響起。“我那天偶然聽到她喊成總爲成南。”溫柔女聲的主人也有一雙溫柔的眼睛,只是此時眼睛裡滿含譏誚,“你們級別比較低所以不知道很正常,可是成總要是真的在追求她,卻沒有告訴她自己的真實名字,你說,能是真心的麼?”
成南,不是你的真實名字?林夕愣怔在隔斷門背後,眼前閃過那張俊秀的微笑的臉。成南,你是騙我的嗎?
林夕忽然覺得有點手腳無力,自己做了這麼久的心理醫生,一個人若是用假名,其實很容易就能看得出來,可是自己卻沒看出來異常……
林夕卻不知道成子禹在G城讀書的時候所有的同學也稱呼他爲成南,成南,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就是大學時候的成子禹,所以兩個名字他一直都答得很是順口。
第一個憤怒嚷嚷的女聲一直都沒有開口,似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溫柔地女聲便又說話了:“雖然不知道成總從哪裡想出來這麼一個名字,不過我知道成總真名其實叫——”
林夕豎起了耳朵,溫柔的聲音卻忽然跌了下去。門外的兩個人似乎突然耳語了起來。
片刻之後,先前哭泣的人帶着還沒恢復的哭腔,恨恨地說:“那我也不爽她的傲氣很久了,我們怎麼才能整一整她!”
林夕卻不知道自己身居聖心醫院首席醫師的高位太久,說話自帶三分傲氣,一時還沒改變過來。
“好妹妹,我們慢慢商量。來,擦擦臉,先回去工作吧。”溫柔地拭去對方的眼淚,低下頭,眼裡的不愉閃過。門再次打開然後關上。
林夕壓着門把的手輕輕推開門,盥洗後也離開了。
怪不得自己總覺得新公司哪裡都好,就是新的同事總是面色冰冷,而自己總能莫名其妙地遇見類似剛買的杯子不翼而飛,隔天卻在垃圾桶旁邊看見的事情。清潔阿姨對自己說要不是眼尖看到,這杯子就要被丟到垃圾車裡去了。林夕也不好說什麼,只好捏着鼻子再偷偷扔掉。
之前自己還以爲是自己沒注意不小心丟掉的不小心做錯的事情,此刻一個個想起來都是那麼的蹊蹺,原來是和這件事情有關。而最最不可饒恕的,就是成南,不對,是成總欺騙了自己吧。
我把你當朋友,你卻從頭到尾都在騙我!
林夕怒氣衝衝殺回自己的辦公室,可巧,成子禹正在往出走。看見林夕柳眉倒豎的樣子成子禹嚇了一跳。“林夕,你沒事吧?誰惹你了。”
“成總——”林夕不無嘲諷地稱呼讓成子禹瞬間明白紙裡包不住火。
“林夕,你聽我解釋,這真的不是我故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