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以有這樣完美的女孩子,男人迷醉的眼神在林夕身上流連,,她的擡手投足之間都帶着天然的魅力,甚至自己都還沒有說出口的話,她都這樣的瞭解,男人感覺到自己深深地醉了,醉在面前這個女孩子的夢裡。
醉在她的微笑和淡然裡,也跪倒在這個女孩子淡藍色的牛仔褲下,她深紅色飛揚的裙裾飄擺出的褶皺中,深埋進在她在夕陽的光澤下略微閃現出酒紅色的光滑如同上好的緞子一般的頭髮裡。
就連這種心動的感覺,都和青春裡的那段時光一樣別無二致啊。
只可惜她拒絕了自己啊,男人躁動的心漸漸冷靜下來,她的眼神那樣清澈又那樣冰冷,如同當頭一盆冷水澆將下來,撲滅了自己蠢蠢欲動的心。不,自己不能那樣做,那樣做的話是沒有以後的,自己可不像只和面前這個女孩子只有一段短暫的露水姻緣,之後兩個人揚手揮別,彼此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作爲對方回憶中的一支滿天星般的點綴。
這個女孩子,是自己想要娶回家的,獨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寶物啊!
男人強迫自己心裡小小的慾望冷靜下來,畢竟以後的路還很長,身邊此刻坐着自己年少時的夢想,男人帶着一身的巴黎風味,此刻覺得自己一定是女孩子等待許久的,遠方打馬而來的白衣王子。夕夕,我的少女,我在這裡。
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男人臉頰微紅,此刻的巴黎已經不是那樣寒冷,更加上難得的晴好天氣,溫暖的夕陽光芒給男人的臉龐鍍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芒,男人的模樣落進林小夕的眼裡,小女人“撲哧”笑了出來。
“嘿,學長,想什麼呢?”儘管已經脫離大學校園許久,好像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日復一日的敬業的林小夕工作狂一樣的上班和後來遇到了這樣幾乎能成爲自己一生陰影的事情,林小夕眯起眼睛回頭看了一眼沉下去的太陽,那樣單純的青蔥歲月,似乎已經過去許久了啊,但是每次喊出這個稱呼的時候,就會覺得自己還是那個漫步在大學校園裡,一點都不曾深諳今後會遭遇什麼樣的狂風暴雨人心險惡的小女孩兒啊。
林夕還是堅持着喊眼前明顯成熟很多已經染上了社會氣息的男人爲“學長”,用胳膊肘碰了碰陷入自己的想象而顯得有些呆滯的男人,女孩子嘴角的笑意怎麼也止不住:“都看你發呆半天了。”
男人慌忙回過神來,支支吾吾卻怎麼也說不出來話,難道要告訴眼前眼神清亮的女孩子自己剛纔已經想到了幾十年後自己和她手牽手還在這裡共賞夕陽的模樣?
林夕看對方半天急了個面紅耳赤也沒說出來話的樣子,更是笑得不可抑止,眼角漸漸滲出淚珠,卻不知道是因爲眼睛太久沒有這樣的盛情邀約而沁出液體還是因爲歡樂太盛吵醒了隔壁心房的悲傷。
不過那又有什麼重要的呢?林夕裝作不經意一般擡起手,在男人看向自己之前悄悄抹去了那一點點晶瑩的液體,該過去
的就讓它過去吧,否則自己不會再異國他鄉和一個已經數年未見的男人共賞落日,也不會換號換手機什麼都拋棄掉孤身一人行走萬里。
人生總是要經歷很多事情,如果可以選擇,林小夕寧願選擇什麼都不要開始,陰差陽錯讓自己走到現在這一步,林夕心裡是拒絕的,如果不是自己本身就是心理醫生,只怕也不能撐到現在這一步啊。
自己怎麼可能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在想什麼呢?上學期間他曾那樣熱烈直白地對自己表示過感情,之後又小心翼翼地追求過自己,但是沒有用,林夕直到也很明白,不是他。至於是不是那個冰山般的男人呢?林夕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林夕仍然記得當時上課的時候老師曾經講過男性和女性都有着豐富的想象,自己和左莫藺在一起的時候,也會想到很久遠很久遠的事情啊,而對於男人來說恐怕也是這樣子的把,看他那樣快樂羞赧的表情,林夕大致就能猜到了。
只是我不能。不是你,林夕心裡的林小夕輕輕用雙手壓着自己的肩膀,剛剛復甦的女孩子還很虛弱,但是眼神卻明亮堅定得可怕,“不可以,”虛弱到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但是女孩子輕輕搖着頭用無聲的口型告誡着勸阻着。
他不是那個對的人,並且,你也沒有完全的恢復好走出來,是的,林夕很清楚自己並沒有走出來,如果現在你答應了,你應該就會對始亂終棄這個詞的理解更深刻一層。
何必呢?再去傷害另外一個人,善良的林小夕在心裡抱緊了另一個自己,沒事,我還有你。雖然我很清楚我現在答應了身邊這個男人,新的戀愛會讓我感到快樂,但是這種飲鴆止渴並且以另一個人的感情作爲代價的事情,我不能這樣做。
兩個在心底裡相互否定的人啊,互相對望的眼睛裡都有彼此的心思。只是林小夕並不知道的事情是,世界沒有那麼完美的戀情,不管是剛剛開始還是攜手一生的感情,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不如意,真正要去做的,是解決掉它們,而不是完全的逃避和拒絕。
沒有那一段戀情能做到一生順遂,但是可以選擇的是讓它變得更好和更糟糕。
林小夕更不知道的是,其實自己曾經在對方的心裡百轉千回被當成了獵物。一個鮮美的,可口的,毫無反抗能力的一段露水姻緣中的獵物。
誰說巴黎多浪漫,誰說法國月亮圓,在浪漫之都呆久了的人,接觸多了也見多了四一九,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但是這種生活方式林小夕是不可能接受的。
投之瓊瑤,眼前這個男人只會回報給林小夕爛桃罷了,林夕就算爲對方着想,眼前的男人說到底,也不過是食、色二字。
“我們去喝杯咖啡吧。”心念百轉千回間,林夕不忍看着對方窘迫的神色,一路上的對方介紹不停的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似乎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兩人之間的一片寂靜,“我突然有點渴了,”林夕俏皮
地笑起來,接着解釋道。
男人也鬆了一口氣笑了起來:“好,我知道前面街角轉角處就有一家咖啡店,很好的,都是手磨的手工咖啡,但是要排隊。”“沒關係啊,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林夕放在兜裡的手正攥着明早飛回家的機票,自己實在沒有勇氣接受那樣的長途旅行了,權衡再三,小女人還是沒骨氣地滾回巴黎的機場買了機票。
很快就能見到爸爸媽媽了,而眼前這個男人,相隔萬里山水無限,恐怕此次一別今後都沒什麼機會了,既然此刻兩人都有空,等一杯咖啡又何妨?
男人明顯地開心起來,這就是上學的時候留下的後遺症了,那時候男人天天想要邀請林夕出去小坐或者散佈,但都被女孩子無情拒絕掉了,此刻自己不能說是沒有懷着私心的,排隊的時候仍然是兩個人聊天增進感情的機會,儘管希望渺茫,也要努力啊。但是這也增加了自己被拒絕的風險,沒想到夕夕一口就答應下來的啊,男人心中喜悅遮擋不住,源源不斷供給着嘴角的笑意。
林夕緩步走在男人身邊,甚至都能感受到對方散發出來的喜悅之情,也情不自禁微微笑着。
一走進咖啡廳,就像是走進了另外一個世界,雖然一眼看去開放式的咖啡廳裡座位上的人滿滿當當,但是難得的是既沒有刀叉的碰撞聲,也沒有竊竊私語的聲音。一個鬧中取靜的咖啡館,兩個養眼的人。
也許是兩人運氣真的很好吧,往常客座爆滿一位難求的咖啡館竟然恰恰好好有兩個靠窗的位子,兩個人幾乎沒費什麼勁就坐在了木質的圓桌子邊,正裝的侍者安安靜靜等候在桌子邊等待自己的命令。
“一杯琥爵,謝謝,”男人和林夕聊久了,一時間沒轉換回來,仍然用的是中文,直到在對方眼睛裡看見了一抹驚詫之色才突然反應過來。
“Un rang qui circulent,je vous remercie.”林夕笑了笑,流利地將學長的話翻譯了過來,擡起眼睛看着侍者,認真地說道。“Pourtant, mais aussi un verre.”
侍者恭恭敬敬在單子上寫好了之後,年輕的男人擡起頭來,對林夕同樣認真而快速又小聲地說道:“je vous remercie.”那是謝謝的意思,不僅是謝謝眼前這個明顯長着一張東方女人的面孔的女孩子爲自己善意地解圍,更是爲了她一口流暢優美的法語。
讓人折服。
“你還是這樣優秀。”男人的話語裡有着不容易發現的嘆息,從以前到現在,到可以預見到的以後,別說是那個明顯生疏的侍者,即便是在巴黎生活了這麼久的自己,也是對眼前女孩子方纔點單所說出的那樣美麗的法語口音而深深歡喜。
“沒想到你連琥爵這樣的名字都知道,”男人真心的讚歎着,卡布奇諾不稀奇,但是自己點的琥爵,其實還是比較少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