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夕,只要你還好,那這邊就算我陪着他做戲下去,那又何妨。成子禹悄悄壓下了關於林夕的任何消息,只是帶着成家的暗衛和左莫藺一起將北安市攪了個天翻地覆。
左莫藺,這是你該受的懲罰。
一想到林小夕一個人在那片凍土上艱難跋涉的情形,成子禹就想將自己身邊這個終日沉默着的男人打上一頓,可惜技不如人,就算動手成子禹也只能百分百肯定自己一定是被收拾的那一個,或許交出來有關林小夕的信息才能逃的一命,但是,成子禹熄滅了手機屏幕,左莫藺,你就慢慢找吧!
每過去一日,左莫藺的心裡就焦灼一分,小夕,你究竟去哪裡了?自己在這段日子裡不僅暴露了大部分從未示人的實力,而隨着時間的增加,自己就不得不再投入一份人力來震懾北安市暗流涌動下的宵小之徒。甚至由於自己的觸手伸張不到北安市以外的地區,自己已經動用了絕大部分的關係和人力。
只是沒有消息,仍然沒有消息。即便強悍如左莫藺,此刻也已經感覺到了隱隱的吃力了。但是小夕,你可以一走了之,我卻不能。
就算是走到山窮水盡,男人睜開眼睛看着暗色的天花板,小夕,我也要找到你。
正拉着爬犁向坡頂行進的林夕笑得很是開心,體力上的勞累果然是能促進自己的身體分泌讓人愉悅的激素呢,甚至於連小女人身邊的當地金髮碧眼的小夥子似乎都被林小夕快樂的情緒所感染,數次微笑着看向這個在冰天雪地中快樂得如同精靈一般的女孩子,雖然這片自己從小長到大的白雪皚皚中的世界自己早已厭倦,但是今天似乎因爲這個女孩子的存在而給這一片單調的白色帶來了一點不一樣的色彩。
微笑是最好的交流,儘管兩個人語言不通,髮色膚色眼色均不同,但是這一刻兩個人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快樂。
忽然間向上拉着爬犁的林小夕像是腳下打了一下滑,接着人就跪在了雪地上,極厚的雪瞬間就埋到了林夕的腰部,小女人的臉懸在雪地上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吸起一些細碎的雪沫進入鼻腔,冰冰涼涼的感覺讓突如其來的眩暈有了一絲絲的緩解。
林夕的手正捂在胸口的位置。爲什麼,林夕好看的眉眼緊緊地皺着,會有這樣強烈的痛感,讓自己忽然一下連身體都支撐不住,需要跪倒在地才能緩解?林夕不知道的是此刻在萬里之外左莫藺素來鷹般銳利的眼睛正是雙眼無神,卻下定決心的時刻,兩個人彼此眼前都浮現出對方的眼睛,林夕彷彿在反着光的雪地上看見了一抹暗色,而那個男人如冰雪般寒冷的目光倏忽閃現,而左莫藺也在半空中看見了林夕緊蹙的眉眼。
是你嗎?左莫藺伸手去在半空中虛撈了一下,幻境破碎,但是男人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種強烈的感覺,林夕,是你,我看見你了,我也知道是你!
林夕看着雪地上那雙冷漠失神的眼
睛,心裡抽痛的感覺更加強烈,左莫藺,我爲什麼還是會想起來你,我明明是爲了逃離你,你爲什麼還要跟着我!女孩子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的時候,眼前重新變回了那片終年不化的積雪。
嚮導白得晃眼的皮膚喚醒了林夕的幻夢,男孩子白皙好看的手伸到林夕面前,“Lincy——”男孩子略帶驚慌的聲音和發音並不標準的叫法讓林夕回過神來,“Are you okay?”
“Yeah——”林夕一面回答着,一面用手虛撐着雪地緩緩站起身來,白人小夥子擔心的看着女孩子慘白的臉色,懸停在半空中的手始終沒有縮回去,而是隨時待命。
看起來,似乎一切正常了,但是由於林夕悄無聲息、不告而別,一場不爲人知的暗流,正在悄悄地擴展着涌動着。
安娜終於坐不住了,自己的未婚夫,全市昭告,人盡皆知,卻大張旗鼓地暴露了自己基金全部的實力去尋找另一個女人,這樣子下去自己不僅會失去這樁能讓自己賴以生存的婚姻,甚至會有真真正正的性命威脅!北安市的大小勢力,尤其是左莫藺之前的冤家對頭,不僅不會估量着左莫藺的實力暗中下手,左氏親近的人也絕不會放過的!
比如自己,安娜這兩天已經收到了家裡的好幾支加急的信息,無外乎是家裡又收到了什麼樣的威脅,安娜只想過進了左家會成爲左氏的當家主母,可從來沒有想到過,當自己踏進左宅的那一刻起,竟然如同被架在了火上炙烤!
汗水一滴一滴從額角滑落,安娜現在已經失去了安家的支持,連自己向來看不上的那些打包的外賣現在都已經沒有能力吃得起了,但是身體的狀況卻是由奢入儉難,對着越來越簡陋的餐盒食不下咽,身體開始漸漸消瘦,甚至已經很多餐都沒有吃下什麼東西了。
當這個妖豔的女人在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摺磨下漸漸消瘦下去,安娜看着自己在鏡子裡逐漸消退往日裡妖豔的光環,而慢慢變得普通平凡、甚至醜陋的時候,這個女人正剛剛對着水池乾嘔過一次。
大汗淋漓。冷汗順着額角滑落,幾綹劉海已經沒有了往日裡空氣般的輕盈,而是變得油膩服帖,粘在額頭上失去了往日裡的光澤,這已經是安娜第二天的下午沒有吃下什麼東西了。
太油、太膩、味道葷腥,安娜打開一個就多了一股噁心的感覺,更不要提那些一遍一遍熱過的飯菜,此刻看着鏡子裡狼狽地自己,安娜忽然間腦海中閃過一絲預感。
莫非自己這樣幸運,一次中標?
雖說當時並不是那麼恰好,那個小賤人走的那天並不是自己的幸運日,自己也沒有選擇做避孕措施,最最重要的是,由於年輕的時候玩得有些太過,安娜早已經知道自己很難懷上一個孩子了。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安娜當時就已經下好了決心,哪怕偷偷保養一個,反正豪門裡這樣的事情也
是屢見不鮮了。只是沒想到。
只是沒想到,當真是上天垂憐,安娜坐在衛生間冰涼的地板上,忽然又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慌忙站起身來,鏡子裡映出這個女人乾枯的面容和看起來有些瘋狂之色的眼睛,女人手裡拿着一根機器,上面的兩道紅色線條看起來格外的不起眼。
但是安娜知道,或許自己一舉翻身的機會,來了。
攥着手中小小的機器,安娜匆匆化妝打扮了一下,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麼憔悴,同時也讓那些虎視眈眈着左宅的暗哨們對自己放下警惕心,這個女人穿上了自己從來沒有想到過會穿的粗布衣衫,棉麻的衣料刺得這個女人長久保養的嬌嫩皮膚有一些微微的刺痛的,但是此刻,安娜撫了撫平坦的腹部,自己長久以來一直注意的身材接下來可能就會有很大的改變了。
但是值得,安娜的眼神中倏忽閃過堅定的光芒,這個女人一直以來眼神中的迷霧似乎有了些輕微的消散,只是外人看來再明顯不過,這個女人的迷茫中求來的片刻堅定,不過是霧裡看花罷了。
安娜直接找到了左氏的總部。左氏最近已經是一團忙亂了,由於左莫藺的長期缺職,往日裡乾淨整潔到可做北安市的職業標杆的左氏總部前臺,今天甚至在安娜進門的時候,都沒有人來攔住這個衣着普通的女人,而來來回回的高管都沒有了往日裡衣着光鮮的樣子,地上也沒有了一直以來的乾淨整潔。
安娜一步一頓地走進這個在自己心裡一直是一個高達上的存在的左氏總部,直到自己憑着記憶中的印象摸到了左莫藺的辦公室門前。
和別的辦公室並沒有什麼兩樣,若不是門前的那個小小的標牌。安娜小心地貼在門上聽了聽,直到自己貼在這扇門上的時候,安娜纔有了一點點地安全感,這裡,是自己的未婚夫的辦公室呀。
其實一路上這個女人都驚惶如同驚弓之鳥,生害怕身邊走過的某一個人中突然會出現一隻陌生人的手攔住自己,而自己就會帶着這個意料之外的寶寶消失在不爲人知的某個角落,能走到這路實屬幸運。
門裡安靜得如同一座墳墓。
安娜仍然鼓起勇氣敲了敲門,若是平常這時候就會響起外間秘書清脆好聽的聲音:“請進——”,但是安娜沒有聽到,安靜,一片安靜。
難道左莫藺已經親自帶人去尋找了?安娜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這個男人已經暴露了自己全部的實力,而他自己甚至也已經投入了這個隊伍裡?
那不就意味着,現在已經到了左家有史以來最最薄弱的時刻?
安娜的手懸停在厚實木門的上方舉棋不定,這扇門的後面,那一片寂靜裡,是自己的未婚夫和孩子的爸爸還是一些不爲人知的東西,很是值得斟酌考慮一下了。
這個女人見了太多的不爲人知的事情,已經不敢再相信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