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一上班,林希就立即通知了助理可可她的護照和機票丟失的事情。
可可今年才從r大文秘專業畢業,雖然年輕,卻有着天生的超越年齡的穩重。這會兒聽說林經理丟失了出國必要的物件,也只有一小會兒的發愣,便立即回到位置去思考解決的辦法。
林希有些懊惱。昨天回家以後,她用放在樓道消防栓裡的備用鑰匙開了門,才發現自己遺落了手包。等她再回到那家自助餐廳時,卻再沒有見到拼桌的那個男人,而侍者也反覆強調並沒有撿到過什麼女式小包。看這情形,林希自是明白,那個男人必是替她買了單,然後帶走了那個包。
外貿工作極其忙碌。一大早,不斷的有人打電話來找林希。不是當地工廠的貨出不來,就是國外客戶不同意她的延期申請。更要命的是倉庫沒能來得及送上已包裝好的貨物到海運港口,公司將面臨鉅額的空運費或者客戶提出的延期到港折扣價。
林希實在沒有多餘的空閒去想護照和出差的事情,心想大不了過些時日補了護照簽證再去紐約找客戶談判。光是眼下部門裡出現的各種問題,就已經讓她應接不暇了。
大約上午十一點,桌上的電話又響起來。林希看一眼那上面顯示的手機號碼,也沒仔細看便飛快的拿起電話道:“林廠長!你缺貨的輔料請直接打電話給可可好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一愣,隨即便有些戲謔地問:“林經理,您好,請問有沒有興趣……”話未說完便被林希搶斷:“我本週沒空,不過您可以把您的產品樣品圖案和最有誠意的價格發送到我郵箱,再見。”
程強從前好歹也是個有名的公子哥兒,沒吃過女人的虧,突然被這個陌生的女人嗆了一口,反倒來了興致。又生怕她立即掛斷電話,只好語速極快的說道:“林小姐,我在您公司樓下,是來給您送護照和機票以及名片的。”
林希一聽立即大喜,趕緊道歉:“昨天實在不好意思先生,我現在立即下來,請您稍等。”隨後她立即從錢包裡掏出四張百元鈔票來,又找了個信封塞進去,才披了大衣下樓。
電梯下到一樓,林希刷了指紋出了公司大門。程強正拿着女式小手包在門外站着,眼睛一直注視着大門的方向。
他穿着件黑色的厚夾克,裡面只配了件面料較厚的粗紋淺色襯衫,底下配着條質地極好的深色休閒西褲,一手插褲兜,一手提着手包的帶子,玉樹臨風地在小花壇邊站着,吸引了不少外出業務員們的目光。
林希攏了攏大衣的邊,四處張望也沒有見到那個替她付賬的男人,倒只有個穿着夾克的男人站在不遠處,定睛一看,他手上正提着她的包。
林希快步走過去,站到程強面前,彬彬有禮地說道:“先生,你好,我是林希。”
給女人送包上門這種事情說出來都丟程二公子的臉,程強也只想着趕緊替許牧原還了東西走人,結果林希一站到他的面前,卻讓他忽然間有些愰神。
……有一種年代久遠的熟悉感撲面而來。似乎是在哪裡,曾經有過這樣的感覺。就好像這個畫面曾經出現過一樣,在潛意識裡,他應該是認識她的。
就這麼愣了幾秒,程強突然回過神來,望向對面面目清和的女子,脫口問道:“你是林希?東城區實驗中學以前的超級學霸林希?”
聽到這樣的諡美之詞,林希先是一徵,隨即便樂呵地笑出來,然後回答道:“正是在下,學霸不敢當。”
“哇哦,膜拜啊!女神,多年前就久仰您的大名,現在竟然有機會來認識你,實在是緣份。”程強說得情真意切的,立即就讓兩人都退去了生人見面的尷尬。
林希本來就生性樂觀,聽到一個自己才認識卻認識自己多年的男人如此說話,立即露出了本性道:“本宮的牛仔褲下拜倒的人實在太多,煩請閣下到十米開外排隊膜拜吧!”
程強一聽,有瞬間失笑,卻還是恭恭敬敬地彎腰舉包配合她:“能認識娘娘是鄙人三生有幸,還請您收下這份薄禮,願爲您效犬馬之勞。”
聽言林希心情大好,上前一步接過程強手中的包包,滿臉笑意地道謝。程強一起身擡頭,就見到林希站在與他不到半米的距離,兩人的眼神正平視着。
這女人究竟是有多高?能與他水平平視?程強壓力山大地退了一步,低眸瞟了一眼她的鞋子——目測6公分,她本人似乎有172公分,加在一起,靠!那就是他的身高啊!
如果說女人有着魔鬼般的身材已經是上天極大的恩賜了,那如果除了身材外,上天還大方地賜予了她一張靚麗嬌好的臉孔呢?就像眼前這個女人,她的身材簡直無可挑剔,豐滿細腰修長腿,更要命的是她還有張讓人賞心悅目的臉!
印象中的她沒有這麼漂亮美好啊!高中時雖沒有與她有過交集,但偶爾也會在校園裡遇到,那時候也沒有這麼高挑啊!難道進了大學後二次發育了?
就這麼數秒鐘的時間,程強天馬行空地想着,又聽到林希說:“麻煩你把這個交給撿到我包包的人,非常感謝!”
程強接過來,也沒問是什麼,就點點頭說:“好。”還想問點兒什麼時,恰巧林希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低頭看了一眼,對程強輕聲說了聲謝謝,然後轉身接了電話。
“陳經理,我說過這個事件不是我方的責任!如果你執意糾纏,我不介意帶着我們的往來郵件法庭上見!”她邊走邊說着,聲音裡透露着無比的高冷與不容拒絕,絲毫不像剛纔那個說“本宮牛仔褲下拜倒的人實在太多”的清澈動人的小女子。
程強瞬間就對她勾起了興趣。有那麼一種強烈的感覺在心裡升起:他想認識她,他想靠近她。
晚上,和一幫哥們兒在會所裡聊天吃飯時,程強忽然又想到了今天這個插曲。他點了支菸,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夾着端放在桌上,左手伸長了倚在椅背上,一副帥氣雅痞的模樣,然後無比深沉的來了一句:“你們說——這一見鍾情到底是特麼的什麼個感覺?”
衆人頓時鬨堂大笑,有個叫杜國慶的發小立即回了句:“強子,你特麼又一見鍾情了?是哪兒對人一見鍾情了?”
衆人聽了杜國慶的調侃立即心領神會,再次哈哈大笑起來。程強睥睨了他一眼,煩躁地說道:“去去去,爺和你們不在一個世界。”
另外一發小吳鬆也跟着打趣:“強哥,您的世界哥幾個不懂,可您的‘性’趣,還真不要您說,大夥心裡清楚得很哪!”
大家再次樂得哈哈笑。這一幫朋友一向如此,程強也懶得理他們,兀自抽着煙,想着那個不知到底是嚴肅還是逗趣的女子。
晚上回家,程強從錢包裡抽出他放進去的一*希的名片,看了看上面的電話。當時留下這張名片純粹是因爲要按照上面的地址給她送手包過去,現在包也送了,卻沒想到怎麼也捨不得丟了。
程強打了電話過去,沒過多久林希就接了電話,在電話接通的下一秒,他聽到她暫停了電視的聲音。
“那個……”電話接通程強倒有點語無倫次的感覺,“林小姐,我是程強,你明天下班以後有沒有空呢?”
林希立即問:“程強?”
程強這纔想起來還錢包的時候,他都沒有作過自我介紹,於是立即說道:“就是今天還你包包的人。”
“哦,你好你好,小強。”林希馬上接話。
程強頓時傻了眼。從小到大,不是沒有人叫他“小強”,只是後來那隻作爲蟑螂的小強紅了之後,他就不再允許別人這樣叫他了。可眼下他卻絲毫不計較這個,只傻樂着問道:“你明天下班以後有空麼?要不要一起吃個飯或者打個球什麼的。”
這話問得太拙劣,程強差點想把自己舌頭咬下來,真不應該這麼問的。哪知片刻後,他聽到林希問:“什麼球?”
程強想了想,才結結巴巴地說道:“臺……檯球?”
“檯球?”林希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最近是有些日子沒有打球了,手倒是很癢呢,於是溫柔地回答道:“好啊,不過明天這個時候,我估計在飛機上呢,週末回來,要不約在週末?”
林希以爲敢約她打檯球的人,必是高手,哪知程強根本不是這麼想的。他以前聽人說過,一般的女孩子都很迷戀檯球打得好的男人,就那麼幾步間就能將男人的紳士完全展現出來,步步生輝,讓女孩子們欲罷不能。
“那行,就週末吧,我再電話你,再見。”程強立即呼了一口氣,掛掉了電話,同時又撥通了許牧原的電話。
“老許,這次你得幫幫我,無論如何把週末的時間空出來,我約了女孩子打檯球。哥幾個裡,也只有你能常常snk單杆過百,我能不能追到這女孩兒,全靠你了!”程強說得懇切,倒真有那麼幾分央求的意思。
許牧原這個時間還在人民醫院值班,手頭正看着病歷呢,也就懶懶地回答道:“沒空。醫院很忙。”
“我約的林希啊!那個小包的主人,你記得哇?就是我們高中時高一的那個女學霸啊!哥們,你必須得來!讓我長長臉!”
“林希?”許牧原心裡頓時暗沉,強子要追她?他用手掌撫了撫了俊俏卻微皺的眉眼,“你小子約她打斯諾克?”
程強正想講出他那套紳士理論,又聽得許牧原說:“行了,我儘量過來,給你‘長長臉’。”
掛了電話,許牧原輕笑着搖了搖頭。看來——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