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內鬥暗涌不斷
顧西爵摟着樑歆上了二樓，站定在兩人的主臥室門前，他伸手擰開門把推開門扉。她定定看着室內熟悉的佈局在眼前慢慢展現。
一切都還跟她離開的時候一個樣子，偌大的牀，私密的空間。
她側過身，盯着顧西爵俊逸的側臉輪廓。
“老婆。”他低喃，俯身將她凌空抱起，再垂眸望進她眼底：“歡迎你和孩子回家來。”
在他懷裡迷離地淺笑着，兩個小酒窩若隱右現，她悶聲說：“我的好老公從哪裡學來的這一套浪漫哄人招數啊？”
印下一吻到她額角上，顧西爵沉聲迴應：“無師自通，愛一個人自然就學會了。”
看看他深邃的眼眸。她埋首輕笑，他腳後腿一磕，將門扉合上，大步走去牀邊坐下，額抵着她的額說：“累了吧？我幫你放水先泡個澡。”
眸色閃着清亮，她笑咪咪說：“好，今晚還是你來侍候我。不過，以後你不能跟我搶這工作來做！還有，別在長輩面前那麼隨意的幫我說話，知道嗎？”
弦外之間。他在長輩面前太寵她了，這對他和她都不好！
“好吧，我明白的。”他用臉龐貼緊她臉頰，兩人相依相偎了一會兒他才放開她，走進浴室裡給她放泡澡水……
第二天一早，樑歆被手機連環鬧鈴吵醒，她看了看身邊的顧西爵，心裡暖烘烘的，脣邊勾着一抹笑。輕吻他幾下然後在他耳邊說：“起來了，懶豬老公。”
顧西爵蹙了蹙好看的眉，醒來，嗓音澀啞的說：“還早，再睡一會兒吧老婆。”一條強有力的手臂箍她回懷裡緊抱着。
“今早要早點起牀去祭祖，不能遲了下樓讓長輩笑話，聽話吧老公。”樑歆咬咬脣，推拒着他的胸膛。
顧西爵無奈地重新睜開眼。狠狠在她脣上蓋下一吻，低聲道：“真拿你沒辦法。”
他知道她做人做事都追求完美，不想讓別人看扁了他們。於是，兩夫妻早早起牀洗漱，雙雙下樓去。
大廳上空空如也，還沒人下來。
顧西爵斜眼瞅着樑歆，就想拉她去沙發那邊坐，她極快的說：“你去看報紙吧，我去廚房看看蘭嬸。”
好一副當家主母的範兒，顧西爵揉揉她的頭髮以示鼓勵，她對他笑笑，兩人分開來行事。
何美錦是第一個下樓的，看見大兒子早已坐在那裡看晨報，不禁微笑問：“這麼早啊？”
“嗯，小歆設了鬧鐘。”顧西爵翻了翻報紙，又從報紙頭擡眸看向媽媽笑說：“她在廚房裡幫蘭嬸。”
“你怎麼不勸她多休息一會兒？”何美錦瞪大眼睛責問兒子。
“她性子就是這樣，勸不來的！媽媽，她跟您一個樣，凡事喜歡親力親爲。”顧西爵打着哈欠，還搖了搖頭。
何美錦苦笑，橫了兒子一眼，匆匆走進廚房裡去看樑歆。
兩個廚師在忙着做早點，蘭嬸再加上樑歆，兩個人幫忙擺碟進托盤裡，何美錦進了廚房就看見這一幕。
“媽媽。”樑歆頓住手喊何美錦。
“哦哦，辛苦了。”何美錦當着蘭嬸的面，沒有勸說樑歆去休息。
兩個主事的女人，領着蘭嬸和兩三個女傭人，忙出忙入的往返廚房和餐廳之間。
剛擺好餐，顧老夫人和顧盛弘就下樓來，看見何美錦和樑歆一對婆媳如此賢惠勞作，心中都大爲安慰。
以李智秀爲首，長房的人也一起進入廳門，他們看到樑歆笑盈盈站在顧西爵和何美錦中間，一時間都愣住了。
顧老夫人清清嗓子：“昨晚西爵把小歆接回家來了，我們大家今天一起去祭祖，記住，要和睦相處，要和諧相待，好好過日子，都知道了嗎？”
還能說不知道麼？衆人真心也好，假心也罷，一律唯唯喏喏的應聲。
“老夫人，老爺，大夫人，二夫人，大小姐她……在大門外求見，說是要隨家人一起去祭祖。”蘭嬸來報。
長房的小輩們將目光齊刷刷地集中在四個長輩身上，他們誰也不敢先開口求情，因爲顧盛弘說過，誰爲顧梓琳求情是要跟她一起被逐出家門的。
“盛弘，你看——”顧老夫人是心軟了，看定兒子。
顧盛弘皺了皺眉，顧西爵搶先咳了咳，成功阻斷了顧盛弘吐到脣邊的話。
再沉吟一下，顧盛弘緩聲道：“進來就不必了，讓她在門外等着吧。”
李智秀和長房那邊人的全都心中一凜！天哪！如今顧盛弘也顧忌顧西爵三分了耶！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樑歆淡笑垂眸，心裡對英明神武的老公猶爲佩服，那一聲咳嗽可太及時了，彰顯了他的氣勢和地位之餘，成功阻止了顧盛弘的心軟，也成功給了長房人一記威懾力！
請原諒她就是這麼壞心，涼涼的報復快感讓她爽快極了！
顧西爵一隻大手探過來，旁若無人地摟住了樑歆的纖腰。
“咳唔！都進去吃早餐吧。”顧老夫人適時出聲吩咐衆人，還率先走入餐廳……
一大家子人安安靜靜地吃完早餐，還非常有序地出了廳門。
整個顧家大宅的庭院，浩浩蕩蕩停了十幾輛商務車，韓諾亞見顧西爵扶着樑歆出來，連快步奔過來向他報備部署的情況。
因爲顧盛弘和顧南海還是在通緝狀態中，所以一切行動皆要小心爲上，顧西爵昨晚曾特意授意韓諾亞多派人手多開來幾輛商務車打掩護！
顧老夫人和李智秀、顧思帆三人上了頭輛車，顧西爵和韓諾亞護着顧盛弘上了第二輛，何美錦和蘭嫂負責照顧腦癱的北航和有孕在身的樑歆，其餘人都是兩夫妻帶同孩子、保姆登上座駕。
整個車龍開出顧家大宅的門，顧梓琳駕車也尾隨他們一直開去永久墓園……
因爲來得早的原故，墓園停車坪上車輛還不多，十幾個保鏢護着顧家的全部男丁上去墓地拜祭，他們均是戴了墨鏡以混淆視聽，而女眷們也有四五個保鏢護着，一律坐在車子裡等候。
這樣已算是一起去祭祖？樑歆凌亂了，搞了這麼陣仗，原來女眷是隨行和等候，而不能上墓地拜祭啊？！
正百無聊賴之際，有人敲了敲她們的車窗，樑歆連忙降下窗玻璃，跟顧思帆目光對上。
顧思帆嘴角慢慢抿出一絲笑：“三嫂，您口渴了吧？”
“哦，是的，思帆。”樑歆有點愕然，但還是下意識地對她點頭微笑。呆投團弟。
“喏，這是熱的牛奶和蛋糕。”顧思帆淺笑依舊，往樑歆懷裡塞了一袋食物，再穿過她，將視線望向車裡的其他人，輕快的招呼着：“二媽，北航，蘭嫂，我這裡還有熱的飲品，你們要不要？”
“謝謝思帆，我們就不用了，你給大媽喝多點熱水吧，注意給她保暖哈~~”何美錦笑咪咪說道，手偷偷伸過去，揪緊了樑歆的袖子，示意她別動那袋食物！
樑歆當然不笨，她不動聲色的向顧思帆道謝，等後者走開後升起車窗。
何美錦默默跟樑歆交換一個眼神，心照不宣，誰也不去碰別人給的食物，連上廁所，何美錦也親送樑歆過去。
等了一個多小時，顧家的男丁才沿原路下山回來，各自去方便和小休。
顧西爵趁空隙，走到她們這一輛車側邊敲敲窗子，樑歆笑着降下玻璃，小臉仰起凝望他。
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顧西爵沉聲說：“等下爸爸坐你們這輛車，我趕回公司處理點急事。”
“哦哦，你去忙吧，記得準時吃飯。”樑歆柔聲說着，伸手出去握住手腕。
顧西爵依依不捨的反手扭緊她的小手，兩人目光膠纏在一起……十分鐘後，顧盛弘走過來，顧西爵護着他坐上車，再關好門揮揮手……各人分別登上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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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顧家一大家子人仍是全部聚首到中樓來吃團圓早餐。
吃完了，顧盛弘和顧南海在顧東遠以及顧氏集團法務組的幾個精英陪同下，前往檢總總署投案自首。
樑歆記得最清楚的是當時，顧老夫人望着顧盛弘和顧南海乘坐的車子駛離的顧家大宅門口後，蒼老的背影晃了一晃，幸好有何美錦和蘭嬸快快攙扶住她纔不至於倒下！
顧家的這次黴運和災劫也該結束了吧……樑歆在心裡深深嘆氣。
等待結果的過程是漫長的，是最煎熬人的。
去上班的還能躲開一陣子，不能上班的都得陪着在中樓裡坐着靜等！
中樓大廳低低盤旋的低氣壓，真個壓得人心裡堵的發慌。
顧老夫人倔強執着地挺着脊樑背坐在上首位裡，猶如老僧入定般瞪着廳門口，每當吃飯時點到，何美錦或蘭嬸提醒她，她才如夢初醒的開口招呼人去餐廳。
樑歆陪在一邊，倒也心平氣和，她有何美錦常常在顧老夫人面前明示暗示，所以比其他人額外多爭取了時間去休息。
而其他三個閒着沒工作的女人，李智秀、金鐘蘭、顧南海的老婆常玉碧，可就完全不敢亂走開，要全程看着顧老夫人的眼色做人。
李智秀是擔心丈夫和兒子，常玉碧是擔心新婚老公，但是金鐘蘭了無牽掛呀，最難熬的人就數她了。
漸漸的，經樑歆冷眼旁觀兩天，看出常玉碧是個真賢惠的人，她對顧南海的一對兒女照顧甚好，對其他人和善有禮。
這次回到顧家，樑歆已經有點感覺顧南海在變，如今更明白到原來他是受新婚妻子的影響。
48小時的“協助調查”時限到，顧盛弘和顧南海分別交了五千萬的保釋金，被檢總放了回來。
他們兩父子面容憔悴地回到顧家，顧老夫人見到他們之後，懸着一顆心才放了下來，老淚縱橫地抱着他們倆，只差沒有痛哭出聲！
已經預料到，打這樁官司是曠日持久的事，顧家當然是千祈萬禱這官司拖得越久越好！
顧盛弘和顧南海在家休整兩天，再度回到顧氏集團上班。
顧南海掛職銜集團副總裁，顧盛弘讓他仍舊打理歐洲的投資資金回撤的事宜。
日子重新開始步入正軌，顧家也逐漸重現欣欣向榮的景象，經過一輪的風波和傷痛之後，那股惡的勢力有所收斂，似乎人人都想着過好日子了。
這天，何美錦見顧老夫人的心情不錯，就乘勢提出：“媽，左樓那邊空置了許久，我想着與其丟空在那裡，不如讓西爵和小歆搬過去住，空間足夠大，肚子裡的孩子養出來纔可心寬體壯嘛！”
顧老夫人眨眨眼睛：“這話有道理，左樓本來就是想讓你們一房人搬去住的，如今又可預見開枝散葉了，那就搬吧。”
“謝謝媽。”何美錦雖然淡笑如儀，心裡卻是樂不可支的。
“只是我和小歆兩個人搬去住，那我上班後又不放心了，奶奶，您就讓媽媽和北航也一塊搬去互相作個伴吧，白天她們儘量過來陪您，晚上纔回去住，那該多好！”顧西爵深邃的眼眸柔柔望着顧老夫人。
“我的小祖宗爺！我意思是連你爸也一塊跟着你們搬去住！我呢，調思帆過來給我作伴！滿意了嗎？”顧老夫人咬重了字音，語調卻是樂呵呵的。
——她不能不承認自己老了，可精明的頭腦還沒糊塗！瞅着長房的人已不大靠得住，唯有一個思帆她還想着把她從懸崖邊上拉回來！
“媽的決策一向都是最好最精準的，完全滿意！”顧盛弘朗聲笑開。
顧西爵、何美錦、樑歆立刻附和到一塊，晚餐的餐桌上笑聲不斷……
“大姐，我告訴你個好消息，真是天助我們也！奶奶讓二房的人搬去左樓住了，她要思帆搬去跟她同住中樓，這思帆自然而然就靠近她們去了！”顧鈺雯打電話給大姐顧梓琳通風報信。
顧梓琳聽了，嘴邊勾起一抹陰側側的笑：“是啊！果然是天有眼！不必我們出招，天理已經自動站在我們這一邊！”
“對啊，你放心，我會給思帆洗腦的！”顧鈺雯興致勃勃地包攬任務。
顧梓琳撇撇脣，當初這個妹妹可是從嘴上、行動上不遺餘力的打擊她呀！今兒個怎麼比她還興奮來着！不過，細想之下，她明白了！
脣寒齒亡唄！同樣是顧家的千金，她這個大的尚且有此下場，身爲二千金的顧鈺雯難道不會心寒嗎？
在顧氏集團裡打拼了十幾年，她們兩姐妹仍然停留在副總級別上，大哥顧東遠再無能，也藉着家族變故一躍進龍門，身價百倍地當上集團法務組總管！而那個顧南海，犯了那麼大的禍事，轉個圈兒回來仍然掛職集團副總裁！
偏心哪偏心！顧家分明就是重男輕女！男丁再無能、再碌碌無爲，還是會攛升，女兒家再能力、再拼命，還是爬不上那高位成鳳！